前台小姐姐对他印象深刻,微笑说:“小帅哥,怎么每次见你,眼睛都红红的?”
黄河远拿过房卡,冷酷道:“别叫我小帅哥。”
前台小姐姐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黄河远:“叫我大帅哥。”
前台小姐姐噗嗤一笑,黄河远双手插袋,酷酷地走了。
黄河远这一天占据了四章的篇幅,哭了大几千字,着实有些泪尽人亡的意思,扑上床撅着屁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完成十五分钟的睡前瑜伽,滚进被子,十一点准时进入梦乡。
虽然睡得早,但没有老婆们的环绕,睡得一点也不安稳,早上八点准时醒来,眼皮像涂了胶水般睁不开。
再睡一会儿……黄河远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又强行按了下去。
他必须按时起床,不然晚上会睡不着!
他艰难起身,丧尸似的站到窗户旁边,眯缝着眼,接受阳光的普照。
黄河远起床秘诀就是早起晒太阳,至少晒足五分钟,以促进血清素的合成。
昨天睡得不好,他晒了十分钟才逐渐恢复神智,在窗前来了一段free style。“早安,太阳起了我也起踩着滑板去赶集谁也别来和我逼逼我要找点neinei吸哟哟,早安,老婆们人间向日葵要去洗澡了洗完澡出去拈花惹草……”
黄河远蹦到厕所,偏头一照镜子,原地裂开。
昨天哭得太厉害,今天眼睛肿得像猴子屁股,就剩中间一条缝能漏光。
“嘶……”黄河远捧着脸蛋,盯着镜子使劲儿瞧,“好丑啊……怎么会这么丑啊?”
人间向日葵遭到暴击,险些自闭,洗完澡拈花惹草的心情也没有了,点了一份酒店的早餐,心情沉重地吃完,心情沉重地上起了网课。
十一点半网课结束,黄河远的眼睛还肿着。
平时他长得巨帅无比都要在家宅着,现在眼睛肿了自然不可能出门,打开外卖,准备在酒店待一天。
这家宾馆坐落在黄泥塘,是美食外卖的天堂,黄河远犯了选择困难症,滑了半天,看见一家紫玉饭团。
这个饭团和学校的不一样,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黄河远下了一单,并备注:带一根黄瓜,粗一点的。八元跑腿费。
等了三十分钟,电话来了。
“喂。”
“是‘雪是上帝の泪’先生吗?”
“嗯。”
“……外卖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说。
黄河远:“……”
外卖小哥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干干净净,平淡如水。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黄河远怀着这样的疑惑打开门,终于明白了这熟悉感来源于何处。
“你……”黄河远退后一步,“你怎么在这里?”
白云间站在门口。他穿着黑色运动裤白色毛衣,看见黄河远的瞬间也退后了一步。失策,看见“雪是上帝の泪”这种ID时,就该提高警惕,以防遇见黄河远的。
黄河远陡然想起自己眼睛肿了,不帅了,立马抬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白云间。
“你送外卖?十六岁是不是算童工?”
白云间不回答,提起手中的袋子,淡淡道:“你的黄瓜在里面。”
“哦……哦!”黄河远才想起自己的订单备注,“黄瓜多少钱,一起算。”
“8.8。”白云间说着,递上一张二维码。
黄河远接过二维码,脑子里猛地闪过了一个想法。
“喂,”黄河远抬起头,认真严肃地说,“你知道我要黄瓜干什么吗?”
白云间:“……”
黄河远常年浸泡在互联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有的知识储备也都有了。
黄瓜,有很多用处,可以吃,可以敷,还可以用。一个单身男子在酒店叫了一根黄瓜,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黄河远越想脸越红,甚至有了一点羞恼之意,“喂,我叫你带黄瓜,不是用来那个的,你懂吗?”
白云间:“……那个指什么?”
黄河远一把将黄瓜折成两段,“少装蒜。就是,我用黄瓜敷眼睛,不干其他事儿!而且,让你买粗点的,是因为横截面要覆盖我的眼窝!”
白云间终于懂了,古怪地看着黄河远,古怪地哦了一声。
黄河远眼见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把拉住白云间,“我不管,你就在这里看我敷眼睛!”
“……黄河远,你不对劲,”白云间莫名其妙地推了推眼镜,“不管你要干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黄河远炸毛:“不行,我要证明我的清白!”
第18章 刁蛮少爷很欠揍
“好,你证明。”白云间推了推眼镜,“先扫码付钱。”
黄河远狐疑道:“我付完钱你就跑了吧?”
白云间:“……”没错。
黄河远证明清白的方式就是强行把白云间拉进房间,平躺在床上,自捅双目般将两截黄瓜戳到了眼皮上。
“我不是那种人,你懂了吗?”
白云间:“……”他好怪。
他见过很多奇怪的人,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黄河远这样,怪得如此清新脱俗,剑走偏锋。
“我懂了。”白云间说,“可以扫码了吗?”
黄河远拔下黄瓜,抽了两张面巾纸,优雅地揩了揩眼睛。他自以为亡羊补牢地挽救了自己的形象,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码来。”
白云间递上二维码,黄河远正要扫,突然又抬起了头,眼神别扭又好奇,“我能看看你额头吗?”
白云间当机立断,转身就走,“黄瓜送你了。”
“喂!”
黄河远对“打破禁忌”这种事有着谜一样的热情,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白云间不让他看额头,那他还非看不可了。
他一跃而起,故技重施,抓住了白云间的衣摆,“让我看看怎么了?不就是额头吗?”
白云间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恰恰相反,他脾气也挺大,只是平时刻意隐藏了而已。
“为什么。”白云间回身,抓住了黄河远的手腕,“你有非看不可的理由吗?”
黄河远自然是好奇军训之后白云间的脸是不是真的被晒成了黑白分明两种颜色,不过这理由他实在说不出口。
黄河远:“……我就是想看看。”
“这不算理由。我不做没有逻辑的事。”白云间握着黄河远手腕,用力捏了一下。
白云间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握力出乎意料的大,黄河远嘶了一声,松开了手指。
白云间往外走,扭动门把手。
“白云间!big胆!”黄河远气呼呼地甩了甩手,“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吧!”
话音未落,黄河远冲上前去,一把搂住了白云间的腰,往后一拉,两人一起滚到了地毯上。
白云间:“……!”
白云间擅长打架,但从来没有一个敌人是奔着撩他刘海去的,反应慢了一点,黄河远的手就撩上来了。
温热的手按上额头,手心擦过皮肤,撩起额前的刘海。从来没有人碰过他的脸,包括他妈妈。这感觉很陌生,被触碰的地方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失控地开始发烫。
黄河远撑在白云间身上,瞪大眼睛看他的脸。
正值青春期的少年,脸上总有青春痘,毛孔什么的。然而,白云间的脸实在白净得过分了,阳关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照亮了他半边脸,脸上的汗毛比光柱里飞舞的尘埃还细。
“你……!”黄河远惊呼,“不是说你脸晒成了两种颜色?”
白云间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拳,正中黄河远下巴。
“啊,唔——”黄河远往后一仰,但人依然坐在白云间腰上,反手就要打回去。白云间擒住他的手,往下一翻,反客为主,压在了他身上。
“适可而止,别作死。”白云间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撑着地板就要站起来。
黄河远痛得泪眼朦胧,只想找回场子,伸手不知抓到了什么东西,用力往下一拉。
滋溜——
右手似乎抓到了一条长长细细的布条。
鞋带?
黄河远用力闭眼,挤走眼泪,低头一看,大骇。
“啊操操!!!!”
白云间今天穿的是休闲运动裤,控制腰带松紧的绳子刚才被他整根抽出来了。
“还给我!”白云间惯常古井无波的语气崩了,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握拳,刘海遮住了眼睛,但从脖子上突起的青筋来看,他的眼神必然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