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
直到赵离人停在他的跟前。
陈庭月还是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他。
众人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忍不住的幸灾乐祸。这人真是找死啊,见了太子非但不行礼,竟还死死的盯着 看。天家的威严岂是他能挑衅的?他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但是让人诧异的是,一盏茶过去了,太子并未有任何的不满,任由他盯着自己,而太子的随从侍卫,也 无人敢训斥一句。
良久,陈庭月红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道:“你......你怎么来了......”语气明显的底气不足。
太子反应却让人大跌眼镜,瞠目结舌。
他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执起他的手,轻声道:“我若不来,你哪里知道回去?”
陈庭月喉结艰难的动了_下,心脏跳动的离开,双手紧紧的回握着,死死的看着赵离人。“你......”
“嘘......”赵离人轻轻的,将他嘴角的血擦去,眼中阴云密布,声音却柔的能掐出水来,“告诉我,有没有哪里受伤?”
陈庭月眼眶一酸,低头深吸了口气,摇摇头,“我......没受伤......沈文......”
赵离人轻轻点了下他的嘴唇,声音低沉,“我不想听到其他人的名字。你没事就好,其他的,我来处 理,嗯?”
陈庭月顿了顿,点点头。
在场的江湖之人心头狂跳,他们属实没想到,陈庭月竟识得太子,而且从这只言片语中差不多还能看出 关系非常。心里不由得都生出无尽悔意,后悔不该招惹陈庭月。
如今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还真不好说。
金玉数等人已经察觉到隐隐传来的埋怨的眼神。但是谁能知道,他们心里又是何等的郁闷和煎熬?费了 这么大周折,眼看着怜怅枝就要到手了,却被陈庭月给摔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如今还落得这般田地,他们又能埋怨谁呢?
不禁撇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死过去的梁尘霜,心里竟有些羡慕,至少他不用忍受这份煎熬。
看这样子,怜怅枝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到了……如今……只盼着太子殿下看在人多,法不责众的份儿 上,饶他们一命......
赵离人一边攥着陈庭月的手,一边扶着他的手肘,低声道:“我扶你先起来,地上凉。”说着,扶着陈 庭月就要把他扶起来,陈庭月推开他的手,正要问他的腿好些没,忽感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直接昏 倒,不醒人事。
赵离人见他眼睛一闭,竟倒了下去。脸色瞬间就白了,接着阴沉无比,手上速度极快,极尽轻柔的接住 了他。不等他喊,守在旁边的谢阳急忙上前,将手搭在他的脉,片刻后,脸色凝重,沉声道:“殿下,四主 子脉相不对,属下不精医理,还需尽快宣太医。”
赵离人脸色一厉,打个横抱,将陈庭月放在自己的轮椅上,微微偏了下头示意。身后的李如粟急忙掉 头,推着赵离人就走。
临走之前,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片人,脸上的厌恶毫不掩饰。边走,太子阴沉着握着小四的手,晈牙 吩咐谢阳:“全部打断手脚废去武功,扔进大牢!孤现在没空处置他们。等小四无事了!再跟他们算账!”
谢阳心下一凛,忙低声应了一声:“是。”
赵离人紧紧抱着陈庭月转身离幵。
江湖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怎会听不见赵离人的话,皆是脸色煞白,瘫软在地。浑身颤抖,只觉得这 片天地就是阎罗殿,锁人魂魄勾人性命。
片刻功夫,阵阵凄厉的惨叫在他身后响起,赵离人恍若未闻,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好在早已有人传信, 没一会儿,太医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
赵离人紧绷的心没一丝松懈,并未放开陈庭月,仍是将他揽在怀里紧紧抱着,只是将手拿出来,催促 道:“快,快给他看看!”
太医急忙放下•药箱,将手搭在陈庭月的脉搏上感受了一阵儿,片刻后倏然一惊。
赵离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如何?”
太医低声快速道:“殿下,陈公子当年受伤动摇了根基,本就需要小心将养。只是公子心思沉重,郁结 于心,已经伤及脏腑,再加上气急攻心,情绪波动太大,这才昏了过去。”
赵离人的脸色彻底阴了下来,道:“可有法子治?”
太医苦笑两声,低声道:“这些都好说,以后仔细调养,不再劳费心神,再佐以名贵草药,每日熬制补 品,虽不能完全恢复如常,但也能回复大半。”
赵离人的脸色并未有丝毫的好转,看了一眼怀里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陈庭月,低声道:“即刻回别苑, 你现在就去备药,一到别苑,不得有一丝耽搁,现下就去!”
太医迟疑了半刻并未有所动作,赵离人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一个眼刀就看了过去。
太医顶着赵离人凛然如刀的目光,擦擦额上的汗踌躇道:“太子殿下,臣臣察觉到陈公子的脉象......好
像还有中毒的迹象......”
赵离人周身本就压抑的气息,瞬间爆炸,抱着陈庭月的手瞬间一紧,额角青筋直跳:“你说什么?”
“是......是这样的”首当其冲的太医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跪在地上的腿都有点儿打哆嗦了,“陈公子的脉
象不止是伤重,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臣从未见过的......臣......臣猜测是中毒了......”
“到底如何!”赵离人声音冷的骇人,压抑着语气中的狂躁。
“臣......臣无能......”太医以头抢地,连连磕头。
赵离人晈牙,“速去将太医院院首接过来!”李如粟急忙低声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人赶紧去。
赵离人眉头紧锁,朝地上的太医冷哼一声,朝李如粟示了下意。
李如粟急忙推着轮椅往前走。
走了两步,见太医还跪在地上不动,赵离人声音阴冷道:“还不去备药?”
太医一愣,急忙爬起来,“是......是……臣即刻就去!”
一辆由三匹马拉的超大马车正停在路边。马车低调又奢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二般人能驾 驭的了的。
由于陈庭月还在昏迷,众人在路上并未有任何的停留,很快就来到了皇家别苑。
赵离人这次出行并未隐藏身份,故而大小官吏早已听到风声,候在了偏殿。
赵离人并未搭理他们,进了别苑,其余闲杂人等尽数离开,留下的只有赵离人可信之人。只见他突然抱 着陈庭月从轮椅上下来,走了两步,将他放在了塌上。
抚了抚陈庭月脸上的头发,一个宫女已经端着药同太医一同进来了。挥手让多余之人退出去。赵离人轻 轻的将小四身上的衣衫褪去。
破旧带血的衣衫下,陈庭月身上有数块淤青红痕。看的赵离人眼神愈发幽深,气压愈发低沉。
“快”赵离人催促着太医。
太医急忙上前,将陈庭月身上的伤处理好之后,擦擦头上的汗,太医往后退了退拱手行礼道:“太子殿 下,陈公子身上的伤已无大碍。药已熬好,药童即刻就会送来。”
赵离人压根儿没看他,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那臣先退下了。”说完,拱手行礼。
赵离人摆手让他退出去。
太医刚退出去之后,药童就端药进来了。恭敬地将药放在塌上。
旁边的宫女正要去喂,赵离人摆摆手,让她离开。然后自己上前拿过塌上的要药,舀了一勺,放在嘴边 吹了吹。轻轻的喂给陈庭月。
李如粟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殿下,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接张太医了,只是路途遥远,一时恐怕过不 来,奴才已经命人去请最近的名医了,很快就到。”
赵离人依旧没看他一眼,专心的给陈庭月喂着药。闻言眉头皱了皱,“先将周围的名医都请来。接张太 医回来的时候,就别驾马车了,骑马快些,耽误不得!”
李如粟急忙低声应了一下,转身下去吩咐去了。
一柱香的功夫,一碗药才喂完,赵离人刚放下•药碗,谢阳进来了。
谢阳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诸位大人在偏殿已等了许久,是否需要召见?”
赵离人并未回答,而是吩咐道:“来人!”
一位身着对襟长裙的宫娥进来了。朝赵离人恭敬行礼。
赵离人眼神从始至终都未离开陈庭月,余光见人进来了,便低声吩咐道:“寸步不离的守在这儿,若醒 了,便一刻不能耽搁的通知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