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曹冲就感觉,这么好的玉料,不雕成白菜着实可惜了!
玉雕师傅听后一阵沉默,最后因为曹冲掏钱掏得很爽快,他昧着良心表示这料子确实很适合雕白菜!
好在这时候的白菜名字还挺好听,叫白菘,瞧着顿时有文化多了。
苏轼就曾经在雨后巡视自己的菜园子,当场吟诗一首,表示“芥蓝如菌蕈,脆美牙颊响”“白菘类羔豚,冒土出蹯掌”,意思是我这芥蓝跟菌菇一样鲜脆弹牙,我这白菜啊跟猪羊熊掌一样美味。
曹冲钱给得到位,玉雕师傅的效率很高,一天便把曹冲要的小小白菜给雕出来了。
对于这种纯手工制作的玉雕孤品,曹冲左看右看,只觉用刀颇有灵气,他看着非常满意。他美滋滋地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去送给自家媳妇儿。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曹冲收好玉白菜回到落脚处,便见赵俨在那里等着他。
曹冲奇道:“怎么了?”
赵俨说道:“我准备让这边的军屯也赶制一批曲辕犁,公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曹冲还以为是什么事,闻言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自然是谁想做都可以,做出来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能用上它!”
赵俨见曹冲浑不在意,知晓他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便也没再多说。
赵俨在南阳多留了一日,又领着曹冲取道新野回襄阳。
到新野之后自然又做了同样的安排。
这么走走停停,曹冲不知不觉已出来十余日。
回程可比曹冲自个儿出来要快多了,他们一行人自U水中游顺溜而下,最后沿着U水入汉水处渡江,转眼便回到了襄阳。
曹冲跳下渡船,感觉出门也不是很可怕,至少在他爹的庇佑下还是很安全的,连个偷儿都没遇上。
曹冲凑到赵俨身边如此这般地感慨了一番。
赵俨笑了。
不说曹冲身边跟着赵云这样的人物,即便是他出行那也是有不少人护卫在侧的,哪个不长眼的偷儿敢偷到他们头上来?至于那些山贼野盗,那更是最懂得挑软柿子捏的,绝不会碰他们这种一看就来头不小的人!
这种情况下,曹冲会遇到什么意外才稀奇,谁胆儿这么肥?
曹冲说道:“可惜子龙这样好的身手没有用武之地。”
赵俨说道:“他若是有心为主公效力,何愁没有用武之地。”
曹冲不吱声了。
唉,他终归只能短暂地拥有了子龙一下!
子龙的心,始终是属于那刘玄德的!何况在他身边子龙连抓贼的机会都没有,着实太可惜了!
以后还是得找机会把赵云塞去西线,让赵云活捉马超去。
马超,西凉汉子!
听说甘肃那边有种特色美食叫血馍馍,就是杀猪的时候拿盆把猪血接下来,加入甜荞面搅拌均匀,就可以拿来摊饼了!作为当地人的先祖之一,想必马超用起杀猪刀来肯定直入猪心,轻松取到最新鲜最热乎的心头血来做血馍馍吧!
等回到城中,曹冲就兴致勃勃地跟赵云说起自己的美好构想来:要是赵云愿意去活捉马超,他就先把杀猪刀备好!
血馍馍听起来奇奇怪怪,不过人要勇于尝试,不可以固步自封,总得什么都去吃吃看,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吃!
说不定会很好吃呢!
赵云:“………………”
马超,危。
曹冲正兴高采烈地游说赵云去给他活捉马超,却听不远处有人朝他喊了一声:“仓舒!”
曹冲转头一看,不是他三哥是谁。
曹冲两眼一亮,撇下赵云朝曹彰冲了过去,给了曹彰一个熊抱。
等喊完一声“三哥”,曹冲就往曹彰左右瞧了瞧,没瞧见大熊猫的踪影。他忍不住说道:“三哥,你不是说要给我抓那食铁兽吗?”
曹彰说道:“那东西哪能拉到大街上来,万一放跑了岂不是会当街伤人?我们先回府见过父亲,等得了空我再带你去看它。”
曹冲听曹彰没食言,也就听话地跟着曹彰回府去。
曹彰瞧见赵俨,恭恭敬敬地上前打了招呼,才问曹冲怎么和赵俨凑一起了。
曹冲给曹彰讲了讲路上的见闻,最后又提起自己想让赵云活捉马超的构想。
曹彰不以为然地说道:“要是那马超胆敢作乱,我自去把他捉了,你何必舍近求远去求他一个外人!”
他还给曹冲讲起马超父母亲眷都已经被接到邺城的事,表示马超应该不敢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难道他连亲爹亲娘老婆儿子都不要了吗?所以说,他们根本用不上赵云!
曹冲说道:“扣下他们家小为质难道就能一劳永逸?发起狠来亲手弑君弑父、伐害手足的人又不是没有。至于妻子儿女,那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在意的,兴许对有些人来说妻子儿女没了也就没了,再娶再生就是了!”
典型例子,刘备!
现在落在他们手里的甘夫人和阿斗自不必提,在此之前刘备就丢过几次老婆了!
乱世之中还是得先立业再成家,要不然永远都会受制于人,随时有可能保不住自己一家老小!
曹彰语塞。
他不得不承认,曹冲的话很有道理。
第95章 【子龙搓澡】
曹冲、曹彰、赵俨相携去拜见曹操。
曹操早从信中知晓赵俨捎着曹冲去南阳的事,听说他们一块回来了倒不觉稀奇。
他让人把曹冲三人领进屋,和气地让他们落座,先问赵俨南阳那边的情况如何。
等确定军屯无事、粮道通畅,曹操才转而问曹彰蜀中诸事。
张鲁占了巴郡,连同汉中郡都被他渗透,处理起来理应非常棘手。不过也是张鲁运气不佳,今年粮食歉收,百姓食不果腹,又遇上荆州大乱,流民往西边诸郡奔逃,更是缺粮得很。
益州虽国富地饶,却与张鲁有生死大仇,绝无和解可能,自是不会出手相帮。
入冬之后,巴郡饿死冻死的大有人在,看得曹彰这个上阵杀敌无所畏惧的猛汉都心生恻隐!
这种情况下,曹仁取张鲁取得格外容易。
拿下巴郡后他们逼当地富户豪强开仓救济了百姓与流民,入春后便按照曹操的意思安排流民就地开垦民屯。
目前这个青黄不接的时期,百姓们靠着山上的蕨根还可以撑一撑,好歹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这些事曹仁在信中都汇报过,不过曹冲没机会看信,如今听曹彰娓娓道来,自然听得津津有味。
打仗果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不是碰上这么个时机,他们估计没那么容易拿下蜀地。
曹冲好奇地问:“那张鲁是降了还是死了?”
曹彰摇头说道:“都不是,他们好像因为控制不住局面连夜跑了,我们过后追查才知道他们自汉中郡奔凉州去了。”
张鲁的五斗米教在巴郡这些地方影响力太大,杀了张鲁恐怕会引起民变,照理说应该设法招安才是。
只是谁都没想到今年巴郡情况这般艰难,张鲁他们靠教义已经稳不住饥寒交迫的百姓和流民!
张鲁这次弃巴郡北逃,也算是个降低五斗米教民间影响的机会。
曹冲听了张鲁的去向,忍不住说道:“凉州那边的人会信五斗米教吗?”
西凉诸郡可是少数民族聚居地,马超他们又是好战之人,那边似乎没有张鲁传教的土壤啊!
曹彰撇撇嘴:“谁知道?可能他慌乱之下也没多想,哪里好走就往哪边跑了。”
曹操耐心地听着他们兄弟俩讨论完,目光才落到曹冲身上。
“仓舒,听说你在邓城那边弄了个很好用的曲辕犁?”曹操开口问。
“父亲您已经知道了?”曹冲乐滋滋地说道,“我还想着等邓城一带全用上了,再让父亲看看效果有多拔群!”
曹操说道:“伯然写信回来给我说了,哪像你这小子出门十多天只来了一封信,张口就是跟我要人!”
伯然是赵俨的字。
曹冲替自己辩解:“我也只是把书上的内容拿出来让人试着做做看,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当然得试试才知道。眼下远远还没看见成效,哪能咋咋呼呼地跟您说?要是我跟你讲了大话,回头又做不到,脸岂不是丢大了!”
至于张口就是要人,那不是很正常吗?他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儿,不跟家长伸手要钱要人难道还要自力更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