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老头捋着白胡大笑起来“有何不可?”
鹿呦呦跃跃欲试地卷起衣袖,接过小勺子一副好学地看着糖人老头“师傅,我应该怎么做?”
糖人老头给鹿呦呦的小勺添满了糖浆“首先,你得知道自己想描一个什么样的糖人。”
鹿呦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白清饰!我想画一个白清饰。”刚说完,鹿呦呦顿时不觉着自己太不害臊,羞红了脸。
糖人老头了然的瞥了眼一脸惊讶的白清饰“那就按照他的样子耐心画吧。”
白清饰恢复平静,好奇地望着鹿呦呦看她是否能画出一个自己来。
鹿呦呦话已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画了起来,双手颤抖着,扭扭捏捏,但却画得十分认真,专注。
画完,鹿呦呦想死的心都有了。丑哭了,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至少勉强能看出还是个人样。糖人老头的嘴里抽了抽,安慰到“小姑娘挺有画画抽象画的艺术细胞。”
白清饰看了眼鹿呦呦一副欲哭无泪,尴尬纠结的样子,忍不住拿着骨扇掩嘴偷笑起来“这糖人多少钱?我买了。”
糖人老头有些不忍地看了眼白清饰“三块钱。”
付好了钱,鹿呦呦还没有从糖人的阴影走出来,闷闷不乐地耷拉着脑袋。丢脸丢大发了,而且还是在白清饰的面前丢脸,鹿呦呦你真的可以狗带了。
白清饰自然知道此刻鹿呦呦的愁从何来,四处张望下转移气氛“呦呦,那边有走马灯展览,我们去看看吧。”
鹿呦呦抬看望去,双眼早已被那美轮美奂的走马灯所吸引。鱼龙虾蟹,花树鸟语惟妙惟肖的各种各样走马灯摆满了大街。
“这简直是鬼斧神工。”鹿呦呦惊叹不已地取下一盏牡丹花灯端详着。花灯里一个貌美的女子在牡丹花上翩翩起舞,每转一下,就换一个舞姿,连续转动,就仿佛此人就在眼前起舞般真切。
白清饰对这些走马灯司空见惯,早已经习以为常,欣赏了一轮后,便觉无趣,眼睛不知不觉便落在了鹿呦呦的身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下,小巧精致的面容,桃瓣似的嘴唇微微的抿起,好像这世界什么事都了然的样子,傲气却不凌人,聪明却又迷糊。一身水蓝色的古典印花长裙,穿在她身上十分合适,古典气十足。特别是那头让人过目不忘黑宝石般闪耀的长发,若说人美七分,发却美十分。
“老板,这牡丹走马灯怎么卖?”鹿呦呦越看越喜欢,干脆狠下心买了。心里还惦念着,千万别太贵,不然下个月得啃馒头了。
走马灯老板伸出三个手指“三百。”鹿呦呦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三千。
“老板,这走马灯需要不了三百吧?”鹿呦呦正打算付钱,白清饰抢先一步开口“那街尾王家的走马灯一般也就一百左右,不过二百。而走马灯做得到最巧妙的冯家,普通也就二百。而老板你这灯笼,既比不过冯家,又超了王家,价格应该在一百五以内才合理。”
老板嗔目结舌地望着白清饰,擦了一把冷汗,本来还想敲诈一笔的,遇到行家了,于是改口到“我见小兄弟也是识货之人,一口价一百三,不能再低了。”
鹿呦呦汗颜,白清饰一开口,就便宜了一大半,差点被坑了。想不到白清饰虽长得温文儒雅,出口却十分犀利,对白清饰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白清饰抢先一步买下了走马灯。鹿呦呦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糖人的钱,也是你付的,这走马灯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白清饰把走马灯递给鹿呦呦,暖如春风地笑了笑“让女子付钱,不是君子所为,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就陪我多逛一会。”手中的骨扇摇了摇,颇有几分风流倜傥。
“那敢情是好。”走马灯的流光照影在脸上,衬上鹿呦呦笑得弯弯的月眸,流光溢彩,难以移目。
吹灭了蜡烛,走马灯在在桌前转动着,屋内光斑琉璃。鹿呦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白清饰那一笑一动,一言一行。鹿呦呦嘴里反复的喃呢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白清饰。”鹿呦呦翻了个身又自语道“白清饰,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名字?叫一百遍都不腻。”鹿呦呦傻笑了几声,突然又愣住了,摸着自己滚烫的脸,惊呼道“鹿呦呦!你该不会是思春了吧?”顿时羞得把被子往头上一盖,躲进了被子里。
夜色愈发浓郁,鹿呦呦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女子的声音反复在耳边萦绕“姐姐,姐姐,我的木梳掉了,能麻烦你帮我捡起来吗?”
鹿呦呦拿被子蒙住耳朵,接着睡了起来。“姐姐,姐姐,我的木梳掉了,能麻烦你帮我捡起来吗?”那声音愈发清晰,仿佛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诉说着。
鹿呦呦迷迷糊糊地喃呢了一句“什么木梳?”
“姐姐,姐姐,我的木梳掉了,能麻烦你帮我捡起来吗?”……那声音,分明就是有人附在自己耳边说话。
鹿呦呦吓得清醒了几分!手紧紧的抓住被子,眼睛一丝都不敢睁开。战战兢兢地开口“谁?你是谁?”屋内突然一片死静。
“谁!谁在?别吓我。”鹿呦呦慢慢试探着睁开眼睛,屋内除了走马灯的光在转动,一片寂静。
鹿呦呦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难道是做梦幻听?自己分明听得那么清晰。又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听了许久,没有丝毫动静,鹿呦呦松了一口气,估计是白天太累了,出现幻听了。
鹿呦呦换了个睡姿,又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姐姐,姐姐,我的木梳掉了,能麻烦你帮我捡起来吗?”那诡异的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
被吵醒的鹿呦呦不耐烦的喊了一句“真是的,你烦不烦呀!老出现在我梦里!”
此时屋顶上又传来那女子尖锐的呼叫“姐姐,你怎么骗我?我现在头皮都扯掉了,头发肯定长不出来了,姐姐怎么办?”……
这一下,鹿呦呦吓得大汗淋漓了,自己分明已经醒了,这,这不是梦。鹿呦呦惊恐的看着屋顶,吓得眼泪差点就了出来。这屋顶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自己。血红的眼睛,正慢慢地向自己靠近“姐姐,姐姐,我的木梳掉了,能麻烦你帮我捡起来吗?”
“啊!”鹿呦呦惊恐地大叫起来,害怕地躲进被子里面哭喊着“别过来,走开!别过来!”
血红的眼睛熟视无睹,依旧在慢慢靠近,凄厉地声音不断地重复道“姐姐,姐姐,我的木梳掉了,能麻烦你帮我捡起来吗?”
“啊!你不要过来!”……
“呦呦,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外婆掌着蜡烛摸索着推门进来。
鹿呦呦嗖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受惊地抱住外婆哭喊着“有鬼,外婆,这里有鬼。”
外婆轻轻地拍着鹿呦呦的背,替她顺了顺气,柔声说道“别怕,别怕,有外婆在。”
“外婆,真的有鬼,我看到了,红色的眼睛。”鹿呦呦紧紧的抱住外婆浑身颤栗着,喉咙嘶哑地哭诉。
外婆擦去鹿呦呦脸上滚滚而出的泪水安慰道“呦呦别怕,没有鬼,外婆都住了几十年了。是做噩梦了。”
鹿呦呦惊恐的摇摇头“不是,不是,我看到它了。我看到它了。”
外婆掌着灯,牵着鹿呦呦的手“不怕,有外婆。今晚你跟外婆睡吧。”
鹿呦呦擦了擦泪,哽咽地点点头。软着腿跟外婆走出房门,一刻都不敢待在这个房间。
随着鹿呦呦和外婆的转身离开,屋顶上一只血目身影跳了下来,望着桌前的走马灯,停留了许久,消失在窗外
……
第11章 痴迷长发的妖(白清饰篇)
李家宅。一个18岁左右,身着收腰白裙的少女,正赤足站在窗前,认真地浏览一封红色的信封。李长风冷冷地笑了笑“清溪镇么?”
七婆婆拍了拍李长风的手,做着手语道“少主,这一次一定要带上我,不可再单独行动了。”
李长风把手中的信封往手掌一摊,信封突然燃烧起来。望着那抖落的灰烬,李长风神色淡然“不了,七婆婆,这些年,我已经习惯单独行动了。你老了,该休息休息了。”
七婆婆见李长风拒绝,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地看了看李长风,便退了下去。五年,五年的时间,少主把自己当做工具活着,孤僻,冷血,无情。连少主的母亲主子去世时,少主都不曾动容,不曾落一滴泪。主子去世的场景十分恐怖,全身上下都是深可见骨的抓痕。每一任李家主子的下场都是被冤魂虐杀而死。李家上下都不敢多看一眼,少主却对着主子的尸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