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核潜艇？”那边声音小心翼翼。
苏承去倒了杯温热的牛奶，手碰了下杯子，确定了温度，才拿起来，“不是。”
“那是航天工程？”
“计划给我。”他淡淡开口。
“好！好！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工程院！”那边的声音十分激动。
苏承把手机放回兜里，敲了敲录音室的门，然后推开，大白蹲在孟拂脚边，懒洋洋的曲着长脖子，看了苏承一眼。
看到她在调音，他才开口：“喝点牛奶在录。”
孟拂看了牛奶一眼，“高手从不喝牛奶。”
苏承顿了顿，“那高手干嘛？”
孟拂沉默了一下，然后瞥他一眼，改了口：“真正的高手，一喝八大碗。”
她伸手，拿起杯子把牛奶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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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
马岑正在让罗医生诊治，她拿着雪白的帕子按着嘴角，咳了一声。
外面，二长老匆匆进来，“大夫人。”
马岑抬头，咳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怎么了？”
“我刚刚……”二长老的声音十分激动，“刚刚听那边说，大少爷加入了一个重点工程！”
马岑一愣，她猛地抬头看向二长老，“你是说……”
二长老点头。
“他这是……”马岑喃喃开口，“想明白不钻牛角尖了？”
“少爷是咱们苏家最聪明的一个人，”二长老还是兴冲冲的，“他重新捡起了工程，以后成就只会比老爷……”
话说到一半，二长老猛地顿住。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马岑一眼。
没敢再说下去。
马岑拿走锦帕，似乎没听到二长老的话一样，“他怎么突然去扶着工程了？”
“那边也不清楚，但这对国内工程界是一件好事，”二长老笑了下，感叹又欣慰，“前年他辞了总执法的位置，好在又回来了，今年又重回工程，老爷那件事，他肯定是想开了。”
数遍整个京城，也就一个苏承能镇得住几大家族的人。
论实力，没人能比得过他。
论心计，几大家族的老家伙都玩不过他。
跟他同一个年段的，都还在争家主的位置，而他已经跟几个老家伙平起平坐了，京城没人敢跟他对上。
他就是个疯子。
苏家群龙无首，苏父失踪，老爷子随后也去世，苏家群龙无首，苏二爷不能掌势，苏娴马岑这一脉岌岌可危。
跟苏父一起失踪的苏承忽然回来，宣告苏父死往。
他那时不过十七岁，但身上一股戾气。
国际训练营蝉联三年冠，连联邦的人都为之畏惧，一年时间坐上了总执法的位置，并收拢了苏家。
他很拼，不要命的那种拼。
前年他忽然辞去总执法的位置，苏家一行人惊慌不已。
还好他后面又回来了，不然苏家隐隐有崩裂的趋势。
整个苏家上下没有哪个人能抓得住他，连马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看起来淡漠，实际上比看上去的更冷。
如今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鼎盛时期，二长老很高兴。
马岑却坐在位子上，想起前天跟苏承的谈话……
那样的苏承，不像是想开的样子。
马岑怔怔的想着。
**
翌日。
核潜艇的研究队。
裴希加班了一晚上，都没有算出来模型差，她眼白都微微有了些血色，去休息室倒咖啡。
休息室有两个高级研究员在说话。
裴希十分恭敬，“教授。”
两个教授不认识裴希，朝她点点头，继续刚刚的话题，其中一人脸上还是惊骇，“这是真的消息？那位真的回来了？”
“确定，在隔壁工程，”这人啧了一声，“想当年，联邦器协连发三张邀请函……”
两个人拿着茶杯，一边说，一边走远了。
裴希倒了杯咖啡，听着两个高级研究员的话，微微诧异。
那位？
是谁？
她才刚刚步入科研界，对很多事情不清楚，她装着这个疑问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内，段慎敏拿着文件在跟人讨论，看到裴希来，他抬头，“希希，你昨晚的研究有结果了吗？”
裴希把咖啡放到桌子上，按了下眉心，“再给我几天。”
段慎敏点头，安抚大家的情绪：“辛苦大家了。”
他看着大家依旧忙碌起来，输入算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打开了手机，拨了杨照林的电话。
他原本以为，杨照林离开后，他再也不会拨出这个号码的。
“照林，”段慎敏顿了一下，才开口：“你表妹上次说的预算状态协方差问题，她有解决办法吗？”
手机这边，杨照林一听段慎敏的话，也愣了一下。
他才离开段慎敏的团队，自然知道这个工程进展到什么程度。
上次在杨家，杨照林跟孟拂讨论了一下模型。
他记得孟拂说的就是“预算状态协方差”。
“真的出问题了？”杨照林声音十分严肃。
“几种微量元素泄露，”段慎敏习惯性的咬了一支烟，眸光有些深，“现在团队在补漏洞，一整天了，没有丝毫进展。”
若不然，他不会找到杨照林。
急病乱投医了。
“我问问我表妹，”杨照林没替孟拂答应，他上次擅自离开段慎敏的组，对那一组的人也有些影响，说过段慎敏有事情可以去找他：“不过我不会帮你劝她，只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她。”
段慎敏舒出一口气，“谢谢了。”
杨照林挂断电话，出发去跟孟拂一起去航天工程基地。
他们今天要跟李院长一起进组。
工基地连着工程院，进去是要穿防护服的。
孟拂拿出自己的正式工号，在门口打了卡，同杨照林一起进去，至于金致远跟孟荨，因为是边缘研究员，今天不需要跟孟拂一起进来。
航天工程基地跟核潜艇基地还是有些像的。
这里还要实验燃料，每个人进来都穿着简单的防护服，李院长带孟拂跟杨照林进来：“我们的主要活动场所在这里。”
这里面空间很大，摆了十二个超级计算机，一堆文件，还有散落在各地的小黑板，上面画着模型，或者写着计算式子。
“我们的计算范围不能出一点差错，”李院长带他们熟悉了一下环境，才开口，“本来今天应该带你们开会的，不过今天上面下来一个总负责。”
说到这里，李院长急匆匆往电梯口走，“我等会儿也要去，你们俩熟悉一下环境，等等我。”
杨照林看着李院长的背影，有些诧异，“现在还能调任总负责吗？”
他进过核潜艇工程，自然知道具体流程。
突然空降一个人，确实有些不合理。
孟拂不太在意，她抬眸，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计算模型，慢悠悠的开口：“不知道。”
她向来不关心跟自己无关的事。
杨照林颔首，他撇开了好奇，又转向孟拂脖子上的工号，那是正式工号，“表妹，你这工号……”
孟拂低了低头，伸手把玩了一下工号，没什么新奇的，“这工号怎么了？”
“CA1937，太牛了，工程院的工号，一般人也要到35岁才能拿到。”杨照林终于没忍住开口。
“六位，还是千字位的工号。”孟拂松了手，不太在意。
显然不感兴趣。
连正式工号都没有的杨照林感觉有亿点点的难受，“千字位的对你这个年纪来说很厉害了，李院长都是十字位的。”
都知道李院长工号C0098。
孟拂敷衍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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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照林又想起段慎敏说的事，他微微偏头：“表妹，段队跟我说他们实战出事了。”
孟拂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翻看计算模型，确定现在李院长小组的进度。
闻言，她并不意外，眼睫垂下，“哦。”
杨照林本来就怀疑孟拂那句话不是瞎说的，之后又看到连李院长都邀请她，对她的判断就更确定了。
孟拂的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杨照林斟酌着开口：“段队昨天联系我了，他让我问问你，是不是有办法解决这个模型。”
杨照林说完，看着孟拂。
孟拂又翻了一页纸，说话的时候，神态依旧漫不经心的：“差不多吧。”
杨照林：“……”
他觉得自己连问下去都觉得艰难。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段队想让你帮忙解决，他们队伍现在没人能解决这个漏洞，价格，还是上次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