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此多娇(重生)(124)

作者:三愿大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舒明悦心头狂跳。

二十余年金戈铁马的气势可不是白来,更别提愈发深沉的帝王之威,舒明悦埋下脑袋,憋出一句话,“虞逻也在里面……”

皇帝的脸色倏然一黑。

宿醉清醒,但没忘了自己来定国寺的目的,可不就是因为虞逻那小儿不安分,半夜跑上山?

皇帝冷笑一声,“朕正要去找他!”

说罢,便要推门要入内。

舒明悦眼疾手快,两根手指拉住他衣摆,“舅舅!”

皇帝眸光沉沉偏过头。

舒明悦呆吓,手上力道也随之一松。

“砰——砰——”

屋门开了又关,须臾之间便将里面的动静全部隔绝。

舒明悦站在屋外,小手握成了拳头,分外紧张,虞逻坐在里面,却不慌不忙,看了看眼前三个男人。

三司会审,不过如此。

此等架势,定要叫人心神紧张,深觉棘手,虞逻却淡淡地笑了。

人齐了,正好,一次全部解决。

第90章 (微修) 不是为了修好而……

屋室内, 四人面对面而坐。

虽然尚未开口,气氛却已陷入前所未有的严肃中,虞逻收敛先前散漫的神态, 端坐于案前,腰身挺直, 手搭于膝上。很标准的跽坐。

毕竟, 如今聚于一堂的三个男人是悦儿的血脉亲人, 不容半点怠慢。

皇帝脸色沉如墨,眸光刀子一样扫视虞逻, 青年却目光平视, 不慌不忙,神态自若地仿佛是他亲外甥。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青年是个出色的年轻人, 坐在那便宛如一柄金雕玉琢的宝器,倘若此子不是北狄可汗, 无疑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天气渐寒,北上的路越来越难走,可汗何时启程?”

皇帝抬眼看向虞逻, 眸光深沉。

“不急走, ”虞逻沉默了片刻, “过完年再说。”

皇帝:“?”

舒思暕活生生呛了一口茶水,险些喷到桌子上,好家伙, 过完年再走?合着还想再待两个月。北狄不要了?王位不要了?

虞逻仿若不察, 抬手添了一杯茶,推到舒思暕面前,问皇帝, “陛下先前许诺可还算数?我和悦儿两情相悦,还望陛下成全。”

随着话音落下,三人脸色纷纷一沉。

月前,北狄可汗与陛下在定国寺许下三月赌注,长安人尽皆知,舒思暕和沈燕回自然也不例外。皇帝是什么?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素来言而有信。

然而此时此刻,已然不是守诺的问题。

虽然先前大醉,皇帝却并未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夜至定国寺时,他已经清醒了大半,将虞逻和沈燕回之前的谈话记得清清楚楚。

他说,悦儿嫁他,便迁都至雍凉,只要悦儿是他妻一日,北狄与中原永止兵戈。

还说,他以性命起誓,有朝一日若负舒明悦,定遭天打雷劈,神魂不安。

虞逻对悦儿的心思太重了。

皇帝脸色微沉,手指摩挲着杯子,审视道:“朕以为可汗是聪明人。”

何为联姻?因联而姻,为和而亲,虞逻有求好之意,皇帝自然乐见其成,可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把舒明悦嫁给他。

一是因为远嫁,二是因为嫁给北狄可汗。

政治联姻是最稳固的婚姻关系,却也是最不稳定的婚姻关系。

“我来,是为悦儿,而非联姻。”虞逻淡淡一笑,“不是为了修好而娶公主,而是为了求娶心上人而愿两国修好。”

如果反过来,那完全本末倒置了。

皇帝眯了眯漆黑凤眼,“可汗是在威胁朕?”

“自然不是。”虞逻摇头,将先前对沈燕回所说过的话,又对舒思暕和皇帝说了一遍,声音缓和而真挚,“……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我待悦儿之心,便是如此。”

这是上辈子的他,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能理解舒明悦为何不能全心全意地去爱他、去爱他的国。

他想把她和她的过去完全剥离,却没意识到这本身就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皇帝眉宇微隆,没有说话,抬腕抿了口茶,深长睫羽微垂,似是沉思。

舒思暕环臂于胸前,勾唇冷笑,也不想回应。

可四人坐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来回拉扯口水仗,而是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沈燕回抿了下唇,忽然开口问:“可汗说迁都凉州,何时?”

凉州文化交融,受汉俗影响极大,比起北狄王城,显然凉州更适合舒明悦生活。

“随时,”虞逻一笑,“来之前,我已命人重修凉州大宫,最迟明年三月完工,将做我和悦儿的婚房。”

草原不同于中原,虽然北狄王城颇具规模,也称得上一句繁华,仍然不可避免地资源匮乏,更别提气候变化巨大,冬日尤其苦寒。

相比而言,“ 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的凉州的确是更优的都城选择。

舒思暕神色震惊地看向沈燕回,“表哥,你……”

沈燕回抬手,阻了他的话音,继续对虞逻道:“你与悦儿情投意合,我们若是不同意,反成了拆散鸳鸯的恶人。可汗可能不知道,悦儿性子娇纵,眼里容不得沙子,她选驸马,绝对不容第三人,我们为她择婿,亦是如此标准。当然,悦儿心悦你,我们尊重她的选择。但有一句话,得说在前面,可汗是国君,日后总有为难的地方,我们理解,可如果要悦儿受委屈,不行。”

“我知。”虞逻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下,神色宠溺。

这个神情,看得舒思暕一脸黑线,你知?你知道个屁!

但不得不承认,北狄风俗颇异于中原,并不需要像中原帝王那般把娶妻纳妾、开枝散叶当成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这一点你们放心,” 虞逻抬眼看向三人,笑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负悦儿,你们大可派人去将她接回,我绝不阻拦。”

这句话,无疑给了沈燕回一颗定心丸,悦儿与虞逻在一起,最大的阻力是什么?远嫁?当然不是!是对方位高于她、没有丁点反悔余地的绝路感。

“当然,此话之意,非盼你们二人决裂。”沈燕回笑笑,从袖口中掏出那份契书,递给皇帝,“昨夜臣至定国寺,可汗将这份契书交予了臣。”

皇帝低头扫了一眼,微皱眉头。

这个外甥,无疑是令他最喜欢的晚辈和臣下,从小到大,他便表现出不同寻常的稳重,此时此刻流露出的意思,显然不是斩钉截铁地拒婚,而是在衡量悦儿可不可以嫁给虞逻了。

皇帝翻完契书,陷入了凝思中,身为一国之君,他要思忖的东西更多,几乎转瞬之间,就将嫁与不嫁的利弊衡量出来了。

嫁给虞逻不是不可以,利益远大于弊端,只是这段婚姻绝对不能由虞逻一张嘴承诺,而需在两情相悦的感情基础之上,加以无形的权力来束缚。

如此,他才能放心地把悦儿嫁给虞逻。

舒思暕见状,急了,冷冷一笑道:“说得好听,既然这么喜欢我妹妹,怎么不来长安做女婿?”

凭什么,要他妹妹,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当然可以。”虞逻笑笑,“如果你们不希望悦儿嫁给‘可汗’,我可以放弃北狄的一切,来长安做悦儿的驸马。”

只是那样,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若非迫不得己,虞逻不会那样做,不是因为不够爱她,不是因为不舍得权势,而恰恰是因为深爱她。

他的悦儿已经贵为公主,吃穿用度皆是世间最好的一切,他若只是虞逻,便什么都不能给她。只有他是可汗,是一国之君,才可以给她更好的一切。

更何况,强大的男人,会想把喜欢的姑娘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而不是搂着她活在别人的庇佑下。

他需要自保之力,更需要保她之力。

换而言之,如果虞逻是一个只知卿卿我我、风花雪月,要靠公主府俸禄度日的男人,舒思暕能看得上他?肯定不会!

只怕比现在看他还看不顺眼!

舒思暕哼了一声,撩起眼皮,嗤讽道:“长安爱慕我妹妹的儿郎能从城南排至城北,可汗凭什么认为,你来了长安,就能当我妹妹的驸马?”

这不,马上来了。

舒明悦趴在屋门上,听这话听得直咬红唇,她哥哥上辈子是仙人掌吧?怎么这么能挑刺?好话坏话都叫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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