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禾绾勾脖子的动作,所以两人现在的是禾绾搂着魏祁的脖子,魏祁将手撑在地上,身下压着禾绾。魏祁见禾绾不理会自己,便存心使了个坏,将手慢慢地放到禾绾的腰间,趁着禾绾不备,在禾绾的腰上掐了一下。
禾绾吃痛,小脸都扭在一块了,还是凑在魏祁的耳边:“那不是挺好的吗,他们说殿下像龙,是他们的事情,这和禾绾说殿下像猫是两码事,再说禾绾是第一个说殿下像猫的,不好吗,嗯?”
禾绾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拉长,言语中皆是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
魏祁眼里浮现出一抹笑意:“那你的这份礼物孤就收下了。”
禾绾还是不依不饶的,将狗尾巴草的小兔子放到魏祁面前:“还有这个呢。”
魏祁带着嫌弃的眼神接过小兔子,魏祁眼里的嫌弃是真的,生为太子,魏祁还真是第一次收到这样‘贵重’的礼物。
“那这个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魏祁挑眉看着禾绾。
禾绾脸不红心不跳:“殿下觉得是这样,那它就是这样的,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再说殿下不觉得这个小兔子很可爱吗。”
魏祁看着手上的可爱的小兔子,嗯,是挺可爱的,就是略显潦草。
禾绾又将小兔子从魏祁手中拿了过来,顺带着还将香囊拿了过来。
主要是禾绾害怕,按照魏祁这个仔细的看,真有可能越看越嫌弃,还是先斩后奏吧,这也是禾绾的惯用伎俩了。
禾绾小心地将狗尾巴小兔子塞进香囊里:“殿下说过,香料一类的东西要慎用,看这下多好,最重要的是禾绾的心意价值千金。”
禾绾将香囊拿在指尖,趁着微弱的月光和一丝丝的烛光,用指尖指着让魏祁看:“这上面趴着的猫儿是你。”
“那你呢。”
禾绾歪头认真的想了想,翻开香囊露出里面的狗尾巴草:“这个小兔子是我,猫儿是你,兔子是我,看来禾绾还是要和殿下在一起的。”
魏祁笑着接过香囊,眼里都是宠溺:“好。”
“这可是禾绾送给殿下的第一份礼,殿下一定要收好哦。”禾绾嘟着红唇说道。
“说起第一份礼,孤送给你的第一份礼,应该是你侍寝后的封赏。”魏祁搂着禾绾,两人一起看着船外的景致。
禾绾却摇了摇头:“殿下送给妾身的第一份礼不是这个。”
禾绾轻靠在魏祁的肩头:“殿下送给禾绾的第一份礼,不是其他的东西,是将禾绾从卫府带入东宫。”
魏祁的眉头不自觉地锁了起来,搂着禾绾的手也更用些力。
微风吹过,吹过船舫,卷来阵阵凉意,禾绾往魏祁的怀里钻了钻,仿佛这样更有安全感一样。
若是此时有人看到魏祁和禾绾的模样,断然不会以为这是太子殿下和他的美妾,只觉得这是一对模样俊美的新婚燕尔罢了。
宴会这边魏祁的离去,让宴会的气氛冷到了极点,殿下都走了,自己还在这里做什么。
段良娣还是平日里一样,昂着头带着一大帮子人走了,半点没有将众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剩下的人多是一些本就不受宠的,殿下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子,所以干脆也就找个伴,一起饮酒作乐,也不辜负这一桌的好酒好菜。
宴会上的这么多人,个个身后都是跟了一堆人,就连最不受宠的赵奉仪都将自己所有的奴仆带来出来。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秦承徽,身后愣是一个奴仆都没有。
若是有人细细的观赏,就会发现秦承徽端着酒盏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而今日这么重大的宴会,秦氏身边得脸的大宫女桂雁却不在身边,着实让人不解。
一旁的叶昭训也发现了,叶氏平日里就是个大嘴巴,有什么便说什么了:“你身边的桂雁呢,怎么不在身边。”
秦承徽拿酒盏的手一顿,险些将酒盏里的就洒出了:“她这些天不知道偷吃了什么东西,今早起来上吐下泻的,若是还带着她,那不就是让别人看笑话吗,我就让她留在宫里养病了。”
叶昭训点了点头,转眼又去同虞良娣说话去了。
秦氏总算是松了口气,平日里看叶昭训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怎么今日还关心起了她身边的桂雁呢,也亏的她平日的不聪明,两三句话搪塞过去,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虞氏今晚的心情本就算不上太好,精心打扮了一天,却没有换了殿下的一个眼神,自己的母家为了固宠,居然想到添新人这样的方法,亲手往夫君身边塞人,虞氏的心里怎么不苦。
德顺的伎俩虞氏也不是看不出来,魏祁如此对待禾绾,中秋佳节,自己的夫君却和他人执手相欢,看得虞氏的心就跟针扎似的疼。
虞氏看着眼前的酒杯,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就只想好好的喝一阵,痛痛快快的醉一回。
赵嬷嬷看着虞氏这副借酒消愁的样子,就心疼的不行,凑到虞氏耳边:“娘娘,咱们回宫喝吧,您万万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啊。”
虞氏听着耳边赵嬷嬷的叮嘱哦,只觉得赵嬷嬷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让人心烦,却也耐不住赵嬷嬷的唠叨,赵嬷嬷扶着虞氏起身。
“我有些不胜酒力,就先走一步。”虞良娣摇摇晃晃地说道。
众人也都看得出虞氏是真的醉了,也就没有出言挽留。
赵嬷嬷顺利的搀扶着虞氏,回了宫。
宫里的女人哪个不苦,可这苦楚能向谁诉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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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牡丹
虞氏跌跌撞撞地回了宫室,赵嬷嬷将虞氏搀扶到了椅子上,转头就去准备醒酒汤了。转身时还小声嘟囔抱怨着:“就不该喝这么多的酒,喝了这么多天的药,万一冲撞了坐胎药性就不好了。”
虞氏伏在檀木桌上,醉眼朦胧地看着檀木桌上的牡丹,虞氏伸出玉手摸了摸牡丹的花朵,喃喃感叹道:“开的真好看。”
赵嬷嬷端来醒酒药,将药放到虞氏的面前,虞氏看着这药就觉得嘴里发苦,平日里喝的药不少,虞氏现在只要看到药就觉得苦,连带着心里也是苦的。
虞氏支起头,将药往外推了推:“嬷嬷,我不想喝。”
“娘娘,您就喝一点,酒这东西它伤身啊。”
“嬷嬷,你就让我醉一回吧。”虞氏每日早起睁眼,面对的都是,满宫的琐事,儿子的孱弱,以及夫君的冷淡,桩桩件件都够让虞氏心累。
虞氏年幼时最喜欢的花是荷花,高洁淡雅,出淤泥而不染,而长大后虞氏喜欢的就成了牡丹了,喜欢牡丹的原因很简单,她是花中之王,是天下最尊贵女人的象征。
牡丹凭借着这样的形象,在虞氏的心里一直稳居第一,直到虞氏的父亲告知虞氏,皇后娘娘要为太子殿下选妻时,虞氏欣喜若狂,她觉得她自己和牡丹有缘,自己有一天或许会坐在凤椅上,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深居闺阁的虞氏,坚信自己会嫁入东宫,加上有父亲的这一层关系在,在虞氏心中,她是太子殿下老师的女儿,殿下待她总是有些不同的吧。
可后来父亲告知她,殿下现在不愿娶妻,一心都在朝廷上,不愿辜负她,便回绝了她。
虞氏也犹豫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可父亲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便个虞氏出了个主意,说是让虞氏先在殿下身边做个妾,日久生情,等到虞氏生下孩子,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面对这样诱惑的条件,虞氏心动了,于是一幅小轿从后院的一个小门入了东宫。
没有虞氏想象中的凤冠霞帔,也没有真心相惜的夫君。有的只是冰冷的床榻,和相近如宾的殿下罢了,就连夫君都不是自己的,自己也只是殿下的妾室罢了。
虞氏还是没有死心,她相信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自己对殿下在上些心,生下孩子,就什么都会好的。
可惜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着虞氏的发展来。
太子殿下和原先一样,像坨冰一样暖不热,因为虞氏在怀胎时各种胡思乱想,不思饮食,所以生下的孩子的身子骨孱弱到了极点,自己也没有成为太子妃。
虞氏以为魏祁是因为性子的原由才这样的,可知道卫禾绾的到来虞氏才明白,原来冷淡的太子殿下,也会对着人笑,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对方最后的东西。而这些都是虞氏从未拥有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