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书咖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临近晚饭点了。
车俞怜和顾岑也懒得再走去离书咖特别远的食堂了，干脆一块儿点了外卖直接在景稍大道的长椅上吃了个饱，然后各回各寝室，各找各室友，跟对方告了别后就分开了。
车俞怜没有马上回寝室，微笑着目送顾岑进寝室楼后表情骤然凝固，嘴角耷拉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车俞怜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先他一步说道:“老车，那个姓余的果然不太对头，他在附近一个空楼里驻扎了，成天监视顾岑。”
车俞怜神色更冷了:“监视？”
“对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到了顾岑他们寝室的监控，还往顾岑平时经常穿的衣服上放了窃听器，每天除了吃饭喝酒就是盯着顾岑的动静，真的恶心……”
车俞怜没多说别的愤慨的话，但语气中却有了些许愠色:“监控能追踪到吗？”
“可能有点困难，小张已经研究了一天了，只能找到个大致的位置，就是顾岑他们寝室的某张上铺床的上方，一个很微型几乎和墙面融为一体的针孔监控。”
“校园进出表调查了吗？我在这没有权限。”
“查了，最近是有一个声称某学生家长的中年男人去过C大，但全身都穿的黑色，而且是晚上去的，头上戴了帽子，身材挺魁梧，但不能确定身份。”
不肖推断了，车俞怜笃定道:“那就是余程晋。”
“对，我们也这么认为的。他那天进C大停留了34分钟，进去和出来时手上都没有带什么拎什么，后续我们就追踪不到了。”
车俞怜无言了片刻，后道:“死盯着他，如果他敢做出什么举动……不用犹豫，提前实施计划，能给他多点苦头尽量多，最好是无期徒刑。”
“明白。”
挂了电话后，车俞怜给阮吉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晚上不回去睡了。发完后他也不顾阮吉的回复，直接出了校门。
校门外路灯明亮，但是隐匿的罪恶依然存在。
第28章 永恒
第二天，那帮“厌学”的孩子终是拿上了教材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了各自的教室。
阮吉甚至还在宿舍里上演了一场和国庆假期的“生离死别”，其戏精程度和隔壁楼的叶间丞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后被同个专业小车俞怜拽去上课了。
今天基本所有人都有蛮多课，上午一连上下来去食堂干饭都没了往日的气势，一个个死气沉沉的。
顾岑那个寝室的四个学霸倒还好，车俞怜的三个室友高考分都是勉强够着C大分数线才进来的，虽然本来成绩也不错，但一个暑假的时间就把自己养成了生活十级残障人士，书本类的东西看都没看一眼，扔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倦怠啊……”高锦趴在饭桌上，一脸被掏空了的表情。
阮吉也是一脸的疲倦:“我和老车同一节必修，那个老师抓睡觉玩手机的特别严，关键讲课还那么催眠，我都快疯掉了……”
车俞怜干脆吐槽也不吐槽了，直接趴桌上开始小憩。
李柏在和叶间丞他们点饭，不过估计精神也不咋地。
“不是吧？”王钦一脸新奇地看着他们，“这才哪儿跟哪儿呢，到了期末你再看看，每天都是课课课论文论文论文，到时候才是倦怠的时候啊各位同志。”
阮吉声音都走调了:“什么嘛——我特么以为大学生活是多么的无忧无虑，结果从开学开始除了晚上睡觉中午干饭和平时跟你们下馆子出去玩儿之外我就没有过快乐……”
王钦以一副老者的姿态戳了戳阮吉都快磕到桌沿上的头，道:“上着上着你就习惯了，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呢，刚开学任务也少，之后估计就没有刚开学那一个月那么悠闲了。”
“纳尼————”三个倦怠的人哀嚎着。
顾岑一回来便是这么一副处处透露着倦怠之气的场景。
他不禁失笑，把帮车俞怜打的饭递了过去:“怎么了啊？”
王钦友情解说:“他们现在正在倦怠厌学期，没事儿，干完饭就好了。”
车俞怜在顾岑回来后才把趴在桌子上的头抬了起来，然而下巴依然是抵着桌子。他对面坐着顾岑，于是车俞怜嘟了嘟嘴，软腻腻道:“岑哥……我不想上课……”
顾岑看了他一眼，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肉，车俞怜嗷呜一口吃了。
顾岑随后弹了一下车俞怜的脑门，道:“吃饱了就起来干活，自己选的课自己跪着也把它上完。”
“嘤嘤嘤……”
“对我撒娇没用啊，我是直男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车俞怜闻言却是弯了弯眼角，脸上带了些许调侃的意味:“岑哥，那你说，我应该怎么样才能对你产生效果呢？”
顾岑没抬头，自顾自地吃着饭:“你也没必要让我怎么样怎么样啊，就这样不就好了？”
车俞怜嘟囔着:“才不要呢……”
顾岑挑眉，抬头对上车俞怜的眼睛:“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车俞怜欢欣道:“我想让你亲亲我！”
“……再见。”
车俞怜:“……”呵，男人。
旁边的人:“……”没眼看啊没眼看。
吃完饭后大家伙儿又是一大堆课，“生离死别”着场大型戏剧又在食堂门前上演了一次，只不过这次的主演不在只是阮吉一个人，而是他们全寝室的人。
顾岑他们寝室的四个人一人一个，耐心地劝导了一下，然后由“最有耐心”的俞佐迁同志一声脏话作了结尾，散伙儿了。
下午的课依然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无聊无聊无聊。
待到好不容易熬完了课程，已经听课听麻木了的车俞怜赶忙第一个冲出教室去找顾岑，正好和一样来找他的顾岑碰着了，两人相视一笑。
“岑哥，我在外面订了包厢，一起去吃个饭呗。”车俞怜笑眯眯地挽住顾岑胳膊道。
顾岑任由他挽着，闻言掉转了方向去往学校大门:“好。不过最近下馆子的次数有点太多了吧？”
车俞怜轻笑一声:“我钱可多着呢，岑哥放心，不会吃破产的。”
顾岑失笑:“就算是有钱也不是这么嚯嚯的啊。”
就在顾岑和车俞怜贴着往前走时，车俞怜突然轻勾嘴角，往顾岑那儿凑了一下——
嘴唇轻轻碰了一下顾岑的脸颊。
顾岑立马跟触电一般弹开了。
“噗哈哈哈哈……”车俞怜放肆地笑着，引来周遭一些人的眼光。
顾岑红着耳根，把大笑的车俞怜拽了回去，有些愠色道:“别笑了！”
“哈哈哈咳咳……不是我就是觉得哈哈哈……岑哥你这个反应太像被强吻的良家妇女了哈哈哈……”
顾岑:“……”
顾岑黑着脸吧拽着他胳膊的车俞怜的手甩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大跨步走了。
车俞怜赶紧追了上去:“哎呀岑哥我错了嘛！”
……
这个时候已是黄昏，夕阳洒在地上，一片温暖柔和。
车俞怜和顾岑并肩走着，影子在身后也仿佛成了他们在一起的象征，彼此交叠。
“在岑哥上高中之后，我参与了秦然哥的转院手续。”
车俞怜这么没来由地突然提到了一个多年前的人事，以致顾岑一愣。
车俞怜目视前方，道:“虽然A市那家精神病院条件很好，医疗设备和医生也很好，但是耐不住他自己走不出来，所以他这几年的精神越来越差，已经成了个疯子。”
顾岑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秦然是那次事件的第一个受害者，也是受侵害最多最久的人，而且秦然本来就有点玻璃心，那段经历之后疯了……也算是情理之中。
邵诚虽说受到侵害的时间没有秦然那么久，可每逢他和余程晋对上，余程晋就跟疯了一样把他弄得浑身是伤，伤势比秦然还要重几个档次，以至于最后都站不起来了。
两人经历过这些后，都住院了，也自然和中考失了缘。
但照理说邵诚那次所受的伤不至于让他躺这么多年，但是在余程晋被捕之后他和秦然住了一个病房。有一次，秦然精神错乱，竟然幻想着自己能飞起来——医生和邵诚的措辞是这样，但顾岑至今依然怀疑是秦然有意自煞。
秦然意欲从十六层的高楼跳下去，邵诚拉他拉不住，也被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