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换一个,掷骰子吧!”
霁遇笑着让他们来拿骰子,李一维倾身过来,眼看着就要压着霁遇的胸口,被旁边的手一拨,李一维忙退开。
虽然包间宽敞,但大家为了玩的开心都拥挤在一块儿,推搡之间,总有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
李一维被对方清冷淡漠的凤眸一看,下意识屁股往旁边一挪。
施晏止坐到了霁遇旁边,把骰子蛊拿出来推到桌子中央,然后就不走了。
接下来便谁也不敢挨上去了。
即便空间宽敞,但霁遇和施晏止却坐的很近,霁遇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动,还会碰到施晏止的大腿。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很快收回来,直到他的手放下来碰到施晏止的手背的时候,施晏止却忽然握了上来,握在手心里。
霁遇一愣,压不住的嘴角勾起,接下来便愈发胆子大了,理所当让地贴着施晏止,甚至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直到李一维看着他笑着笑着忽然滚进了施晏止怀里,一愣,然后骂骂咧咧地起身换位子了。
盛宴还在继续,霁遇先和施晏止离开了。
因为后面掷骰子输了,霁遇喝了几杯烈酒,回到家里,酒劲上来,有些犯晕。
他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走动倒水的施晏止,感叹道:“你明明替我喝了五杯,怎么看着一点都没事?”
施晏止道:“我酒量比你好。”
他在商业上应酬那么多次,酒量都是练出来的。
霁遇轻笑道:“真厉害。”
施晏止坐在他旁边,注意着他的手避免撒开玻璃杯里的水,问:“我吗?”
霁遇抿唇说:“嗯,你最厉害。”
红润的唇上染了水色,夸奖真心实意,施晏止一时都没有分辨出来他话里的哄人意味,仍难以克制情意地垂眸亲了上去。
一吻下来,霁遇更晕乎了,他揉脑袋说:“我好像真的醉了……没有,不是想吐,就是脑子转不动。”
自从他胃不好的事情出来后,施晏止便对他的酒和饮食严加管控,能不喝酒就不喝。他在国外也不碰酒怕误事,因而霁遇的酒量比他出国前都大大不如。
施晏止把人带了上去,霁遇黏着他,两人便一起洗了个澡。
等施晏止收拾完浴室出来,霁遇乖乖坐在床上,只穿了条内裤,露出两条细白长腿。
施晏止说:“不冷吗?”
霁遇摇头,却乖乖把脚丫子塞进了被子里。
施晏止拿了个药罐,坐到霁遇对面,把他的脚丫子放在自己大腿下暖着,然后给他的手臂上药。
施晏止说:“知不知道今天我想送你什么生日礼物?”
霁遇低着头看他给自己擦药,施晏止神色认真、像是有极大的耐心似的,凤眸睫毛近看了极长,瞳色是极深的黑。
“嘶。”霁遇被冰凉滑腻的触感拉回神思,说,“总不可能是跟霁涣一样,送我两套别墅?还是限量款suv,赛车应该不会吧?我都不感兴趣了。”
洗过澡后,霁遇不那么醉了,但没有彻底清醒,至少脑子还转的动。
“是我的一半。”
霁遇疑惑:“什么?”
施晏止道:“我的所有的东西,都分你一半。”
大约是他这话太有分量,让霁遇怔住了片刻。
分不是给,更像是一种共享,如果将来霁遇离开,这项权利可以让他直接享有施晏止一半所有物的支配权。
霁遇道:“你什么时候的决定啊?”
施晏止道:“蜜月之前就在准备了。”
那就是在结婚之后了。霁遇低头揣摩了一番施晏止的家产,觉得比他家原来所有的财产还多,迟疑道:“你这一下子给的……是不是太多了?”
“那我分期十年给你?”施晏止笑道,“是以前给的太小气了吗?”
他以前就给过一次,那时候想着霁遇不差钱,送球鞋送衣服也都有考虑过,但施晏止最后还是亲手做了一串辟邪保平安的手绳。
挂在男生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特别好看。
当时霁遇觉得新奇,收到后还挺开心,一直戴在手上,可惜天气冷,藏在衣服里看不见。
但是再后来,霁遇疲于奔命、连家产如何都顾不上,更别说还记得角落里他们爱情的某个见证物。
所以施晏止也没指望那个东西还在,霁遇能记得就不错了。
他说完,霁遇果然一愣,像是在思索,鹿眼眨了两下。
下一刻,他忽然撑起身下床,拉着施晏止回了原来住着的房间。
霁遇弯腰在最里侧的抽屉翻了一下,然后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他手上。
施晏止看见对方鹿眼望着自己,似乎在示意他打开。
施晏止心头一动,打开盒子,里头竟然是他五年前给的的那串手绳。
红绳却依旧牢固、色彩鲜明,连佛珠都似没有染尘一般圆润光亮。
霁遇爬上飘窗,双腿盘坐,望了眼窗外繁华的夜景,说,“我那时候常常怀疑是不是我在单向喜欢你,而你不喜欢我,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
施晏止喉结微动,胸口发紧,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没有怀疑你,你不需要多想。”霁遇继续道,“当时你给我这个,我还很开心,走的时候舍不得扔。”
施晏止低声说:“抱歉。”
“你不要跟我说这个。”霁遇说,“我在治疗所的时候……”
他顿了顿,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低沉失落,“我经常在想,我经历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只有它让我感觉到我跟你谈恋爱是发生过事。”
光是听他的语气,都可以想见那是一段怎样煎熬的日子。
施晏止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揪了起来,有一阵阵的疼。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犹豫了好片刻终于没忍住上前把人抱住。
他用手心捂热霁遇有些泛凉的手臂。
霁遇直起腰去亲吻施晏止,他想在最压抑的时候做点快乐的事来忘掉那些事。
施晏止也发现了他的主动,缓声问:“想要?”
这里其实不是个好地方,施晏止性子稳重,不像霁遇怎么爽怎么玩。
霁遇伸手把窗帘拉下来,没回答,用了很大的力气按着施晏止的肩膀亲他。
……
最后霁遇还是被逼.哭了,他挂在男人的手臂上,全身的皮肤浮现出粉色,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弄到一半就开始掉眼泪。
屋内的温度很高,他们相碰的地方温度更高,施晏止抱着他,声音低哑,说:“再来一次?”
霁遇摇头。
施晏止揉他的发:“那就接着你亲我之前,把那件事告诉我。”
霁遇不说话,下一刻就感觉到施晏止的动作,忙伸手按他,道:“我明天还起不起来了!”
施晏止道:“我会把早饭给你端上来。”
霁遇低低闷哼了一声,恼的挠了把施晏止的背,硬撑着没说。然而以施晏止的体力和能力,等第二次结束,霁遇直接趴在对方怀里,腿软的站不起来。
施晏止给他擦干净,然后将人抱回他们睡的房间。
霁遇说:“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被你养成个小废物。”
施晏止嗯了一声,道:“还不困?”
他低下头,继续亲吻霁遇。
霁遇顿时炸毛,飘窗上虽然更刺激,但也是比床硬,再来,他得歇两天。
他揪着施晏止的衣领,呜咽道:“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施晏止双唇贴在他耳廓,是近乎缠绵的姿势。
霁遇说:“我妈太喜欢我爹了。因为他出轨,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施晏止停止了动作。
“她走不出自己的充满了仇恨的世界,她觉得世界都是肮脏的。我喜欢男人,她觉得我是变态。她不再是那个在我出柜的时候、会对我说接受我作为不完美的人的母亲。”
“她觉得我会像父亲一样做渣男伤害别的女孩子,于是就私下里将我送进了同性恋治疗机构。”
他当时的钱不多,董芸想要,霁遇也没多想,便给了她。
施晏止皱起眉,面色沉了下来。
霁遇的语调退去情.欲,渐渐清晰起来,“他们先是把我关了三天,会送饭,没有娱乐设备。但他们的墙壁上有字。”
施晏止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他调查到的那位来解救霁遇、也是最后一刻看着董芸离世的精神病医院的医生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