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狼崽饲养守则(68)

也不知是他说的哪句话刺到的顾舟寒,他竟面露嘲讽:“那便多谢陛下了。”

如今往事重现脑海,喻戚难得产生了烦虞的情绪。

现在仔细琢磨上辈子顾舟寒的话,那意思可不清晰明了了?

自己宫里要添人,顾舟寒没有要拦下来的意思,而她说她要给顾舟寒寻个温婉贤淑的夫人,甚至以后的孩子还结为姻亲,顾舟寒也没有阻拦。

如果顾舟寒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点,就会当听到自己这样的言语时心情不爽利,但顾舟寒从头到尾都是一张冷冰块的面庞,自己提了要给他找老婆,他还答应了下来!

所以上辈子的顾舟寒从头到尾都对她没有心思,喻戚细细想来,说不准那时候的顾舟寒心里都对他起了厌烦。

上辈子的自己是一个有权势又过分强势的女子,哪里都不合了鄞都男儿的心,而对于被她强硬留在宫里的顾舟寒,估计看他药圃里种着的那些药草都比她顺眼些。

再者,虽说这这辈子她改了些,放下奏折和朝政的那一刻她就卸下了前世的强势,可她这辈子一开始就站在了错误的位置。

一直自诩顾舟寒的姐姐,送了顾舟寒那么多东西,宠着,呵护着。

想必顾舟寒也明白自己对她就像对琅儿一样。

既然顾舟寒把她当姐姐,那会喜欢上照顾自己的姐姐吗?

真喜欢上了可不就是□□?

想得愈多,喻戚愈见沮丧,自己晚了这么多年才开的情窦刚破土发芽不久,就要被死死地卡断了茎秆。

一旁的顾舟寒除了观察银针的情况,还不习惯当下的寂静。

以往殿下和他单独处在一起时,总会眉眼含笑地说个不停,而他略微抬眼,便能将女子的变换神色尽收眼底。

扎了针以后殿下情绪都低落了许多,低垂着脑袋,以往光采明亮的桃花眼也笼罩了一层说不清的阴霾,整个人明明都透在光亮之下,但又显得恹恹的。

“殿下。”顾舟寒轻声唤着。

“嗯?”喻戚无精打采的抬起头。

“还疼么?”顾舟寒问道。

“不疼了。”说完,喻戚看也不看他一样,又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

顾舟寒:殿下当真如此畏惧扎针……

只有在他拔针的时候,喻戚才发出一些疼痛而致的“嘶”声,但很快女子将衣袖卷了回来,等盖住被银针扎过的地方后,又恢复了方才的恹恹神色。

“殿下不开心?”

“没有。”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同顾舟寒这么亲近。

“可殿下就是不开心,扎针疼了?”

喻戚摇摇头,现在没有那么疼了,而之前更多的酸麻都是她自己虚自己。

她想靠近顾舟寒,但囿于姐弟情谊,她不能同顾舟寒在一起,耽于这等折磨,喻戚只是觉得自己目前还是不要和同顾舟寒这么亲近为好。

可她的性子自小如此,喜欢一个人就想靠近一个人,更何况顾舟寒的位置已经陡然间上升到与她更亲密的那一层。

她还是不愿就直接这么放弃了。

复杂情绪如此反复,喻戚的瞳目少了几分神采,绷直了嘴唇,失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顾舟寒今日依旧细心,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冷着张脸,但声线缱绻,温柔地暗下声问道:“殿下有心事?”

心事?

有,她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手腕以上的臂肘痛麻感已经减少许多,连带着丝薄的勇气也卷土重来。

喻戚摩挲着袖笼上编制的花纱,指尖戳动花纱的小孔,试探着问道:“你喜欢那种温柔的,体贴的,饱读诗书,还格外擅长奏乐的女子么?”

第48章 刻意 她的心砰砰直跳

——你喜欢那种温柔的, 体贴的,饱读诗书,还格外擅长奏乐的女子么?

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 喻戚嘴角闭合得很紧,宛若河蚌坚硬的外壳, 只要给足足够的诱惑她就能张开外壳, 吐露出洁白如玉的珍珠。

而这副神色活生生就像在对眼前人宣誓, 只要顾舟寒说一句喜欢,难以撬开的珍珠就会是顾舟寒的了。

但喻戚话声刚落, 气氛就一下子变味起来。

顾舟寒未曾想到眼前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进宫以前他忙碌生存逃亡, 能保全自己已是极限,而温柔体贴,饱读诗书,擅长奏乐的官家女子……

他更未想过。

进宫以后他冰冷的心被眼前人给捂热了,殿下强势的闯入了自己的生活中, 现在还询问他是否喜欢那般的女子。

温柔体贴,饱读诗书有何用,能扬乐音又怎样。

他只喜欢偶尔跳脱, 平素喜欢看话本子和春宫图, 即便奏乐一团糟也自得其乐的那个人。

就此,顾舟寒对上眼前女子灼灼的目光, 回答得干脆利落。

“不喜。”

*

“不喜……么。”

喻戚砰砰直跳的心陡然降了下来。

明明知道顾舟寒会这样回复,她的欣喜和试探依旧好似被一盆冰水浇透。

她所说的温柔体贴,饱读诗书的女子就是她自己,但现在顾舟寒同她说并非心仪这般女子……

自己这般试问已经出格了。

甚至自己会对顾舟寒有了那番别样的心思就是一种出格。

再者,她年纪又大, 等到了今年腊月二十三的小年,她的年岁又会长了一岁。

到时候她就十九了,虽说她一直标榜自己不被年龄所禁锢,可她比顾舟寒还大了近两岁,在鄞都里年近十九还无夫婿的女子少之又少,但十七岁的少年却风华正茂,顾舟寒样貌极佳,并非选不到合适他年纪的姑娘。

顾舟寒适合更好,而她……不可。

自己拿顾舟寒当亲弟弟一样照顾着,这么几个月来,喻琅有的顾舟寒也有,甚至顾舟寒还能得到更多的。

姐弟情谊陡然变质,自己都惊讶万分,若她当真不顾顾舟寒的想法,同他说了出来,想必对顾舟寒而言更是一种压力。

所以于公于私,自己都需按捺住这样的情感……

喻戚恢复得奇快,纵使心湖波涛涌起,但面上已经平复往日的淡然。

低敛的眉目缓缓扬起之际,喻戚看见顾舟寒也在打量她。

顾舟寒目光认真:“殿下……”

说话人薄唇轻启的,但还没说下的话被喻戚中断下来。

喻戚能忍着不暴露自己想□□的肮脏心思已是极限,若再同顾舟寒多言几句,她就轻易破防。

于是喻戚挑眉一笑,一如既往地风姿绰约,但不见其心底的苦涩:“本宫今日乏了,你先回去吧。”

*

当夜喻戚想了许久,最终决定和顾舟寒维持单纯的姐弟情谊。

就像她没有发现自己的悸动心绪一样,之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她要在暗地里不动声色地消磨之前的心动。

她素来三心二意,什么好东西觉得稀罕了就想要,想必顾舟寒对她而言也是如此。

说不定等上三五年后,她就不喜欢顾舟寒了。

可那都是三五年以后的事情了,但只有现在喻戚一想到总有一天顾舟寒会有了心仪的姑娘,到时候还会娶亲生子……

只干巴巴这么一想,喻戚难过得不行,手上揉捏着顾舟寒送她的第二个香囊,酸涩了整整一夜。

接下来的几日,在喻戚的有意维持下,这般若有若无的疏离阻隔在二人之间。

顾舟寒更是觉得如此。

自扎针以后,殿下她的就情绪不对,虽说每日依旧会笑着同他寒暄,可瞳目里的光隐匿而去,说话也不若以往亲昵。

甚至在扎针和用膳以外,会刻意地避开和他的过多接触。

心里藏着心事的喻戚尚未发现,日日同其用膳的顾舟寒感知的分外清楚,就连服饰在喻戚身边的宫人也皱着眉探问。

闻瑕留住扎完针的顾舟寒:“顾大人请留步,殿下最近好似有心事一样,顾大人可知何故?”

顾舟寒闻言,皱紧横眉:“不知。”

“也不知殿下怎的,自打顾大人您给陛下扎完针,殿下就不对劲儿。平素主子一生气,遇到顾大人您后情绪就会变好,但近来主子恹恹了好几日,就连看着镜子里的俏丽容颜也提不起精神来。”

闻瑕叹气,又继续言道:“是不是顾大人扎针太痛了,殿下打小就怕痛,现在因为每日按时按点地扎着针,才会招致心情不虞?”

顾舟寒摩挲着怀袖中的银针,不作言语,他总觉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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