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秃了男神的兔尾巴(7)

“时间长了你的发现会越来越多。”像是角力一样,熊林截断了她的动作,轻轻巧巧地把笔记本又拖了回去,“我们组合里面就没有正常人。除了打游戏就是睡觉的,人前踏实可靠人后是个偷拍狂的……”

“不过说到底,江与臣是最不正常的一个。”

熊林坐直了身子,仰头伸了个懒腰。

在他的修改之下,江与臣的画像已经彻底面目全非。他毫不在意地斜眼看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恶劣的笑:

“经纪人背地里都说他是狗脾气。相处好几年了,还天天臭着一张脸离人远远的。可今天初次见面,他居然就跟你在房间里独处那么了长时间没把你赶出去——”

岑念眼皮一跳,本能地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她脚下发力,想不着痕迹地把椅子滑远,却发现椅子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熊林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靠背上,牢牢把控着椅子的走向。

“——所以我真的是非常好奇,你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

……

美艳娇小的女孩瑟缩了一下。因为紧张,眼睛里仿佛泛出了薄薄的泪色。她手足无措地往会议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嘴唇咬的紧紧的,仿佛一只受惊的雏鸟。

不是吧,我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熊林脸上维持着恶劣的微笑,暗自咽了一下口水,突然心下有些后悔。他面上强撑着,微微凑近,留神观察着岑念的神色。

女孩把默默头撇向了一边,眼圈好像更红了点,仿佛随时会咬着嘴唇哭出来。

救命,这不会真被我说中什么了吧?

……

哦豁,不行了,要笑出声了。

岑念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这女人究竟特别在哪里”,这是什么偶像剧的土鳖台词。难道是DK娱乐接了什么烂本子给他吗?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托起下巴邪笑几声说“果然与众不同,离开他到我身边怎么样?”

怎么会老套油腻成这样。

岑念一边想,一边非常配合地作出一脸脆弱的样子。她泫然欲泣地抬起头,仿佛雨打过的梨花,泪水盈盈着给熊林编瞎话:

“其实我家很困难……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更是让我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好在遇到了江与臣先生,他慷慨解囊资助我读完大学于是我决定到他身边工作报答他……我现在生活也很辛苦蜗居在小小的出租房里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我会坚强,从小我的妈妈就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她一边说一边从指缝里面偷偷瞥向熊林。

这段发挥不好,说得太扯了。她几乎能想象出熊林眼皮抽动,一脸无语的模样。

然后她看到熊林的眼圈也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这么困难……我刚刚是胡说八道吓唬你的,戳到你的伤心处真的对不起……”

岑念:“……”

她脑子里突然回忆起网上的一句话:

别骂了,求求了。我们熊林虽然嘴毒,但人还是善良的。他只是个脑子不好的帅哥罢了。

岑念心情复杂地递上一张纸巾过去。熊林抽噎了一下,说了声谢谢。他眼线被冲晕了,黑色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莫名的有几分滑稽。随后他抹了抹脸,在衣服口袋里一阵摸索,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到岑念手上。

小学商店里常见的那种膨化食品。五毛一包的那种。

“这请你吃吧……算赔礼了,别告诉经纪人这是我给的。”熊林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不然他又要骂我了。”

“谢谢。”岑念的声音也有几分没回复过来的哽咽。她看着手中油腻腻的袋子,思索片刻:“我不爱吃烤肉味的,你有番茄味的吗?”

“赔礼你|妈!你就是这么身材管理的吗?”

毛笠阴恻恻的声音在熊林头顶响起。

熊林一脸惊恐的回头。这时候他才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真实情绪,半张着嘴,整个人犹如一只炸了毛的家雀。

“我说怎么都找不着你了……还藏着这种高热量的垃圾食品!你是离退圈不远了吧!”

毛笠表情狰狞。岑念跟着打了一个哆嗦,莫名想起了高中抓学生抽烟的教导主任,看着毛笠一边说,一边揪着熊林的衣领把他拖了出去:

“你讨论会不用开了,反正你从来都是行行行好好好,没提出过什么屁的意见。节目相关安排我会传达你的。现在给我马上给我到健身房去!”

岑念:“……”

她满心同情地目送着熊林跟着毛笠走出会议室。

回廊里时不时传来“我真的没了”“那是最后一包”的抱怨,但随即被毛笠的怒吼压下去。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归于沉寂。

岑念小声呼了一口气,随即身形一顿,抬眼向江与臣的方向看去。

这种碰头会向来开的很快,算算时间,应该也接近尾声了。岑念看他跟策划简单地说了什么,不经意间低头划了下手机,嘴角突然极快地闪过一丝笑。

弧度很小,不过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

……

「毛笠:人我带走了。你安心开会。」

江与臣把目光从屏幕上抬起来,不着声色地往外瞥了一眼。会议室外间,岑念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身边空无一人。

看起来清静多了。

他低头,言简意赅地回复了经纪人一句。

今天的会议似乎格外长些,他的目光总是控制不住地往外飘。隔着玻璃,他能看到岑念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手机,仿佛某种猫科动物,正在无聊地挠挠爪爪。

她心态倒是好。相比之下,自己未免显得太过狼狈了。

工作人员正小心翼翼地向他确认最后一个流程。江与臣随口应了一声,低头给岑念发了一条信息,满意地看到她愣了几秒,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

「江与臣:等下别走,跟我回家。」

第7章

黑色越野车无声地驶过长长的街道。

午后四野一片静谧,偶尔能听到鸟鸣声。风吹过大道两旁茂盛的法国梧桐,像潮水一样,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像是仲夏午后一个宁静的梦,岑念想。

……如果她现在不是在副驾驶席上正襟危坐的话。

刚刚会议一结束,江与臣就半是劝哄半是威胁地把她带到了停车场,咔哒一声,车门锁的飞快。

随即油门一响,高大的越野车就轰鸣着窜到了车水马龙的大道上,离市中心肉眼可知得越来越远。

流年不利啊,西游记里妖怪们抓唐僧,也都是捆回窝里再开始烧水磨刀的,岑念想。

等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她的活路。

她装作不舒服似地调了调安全带的位置,自然而然又暗含试探地往江与臣的方向看了一眼。

驾驶席上的男人一出公司就带上了黑色口罩,只露出颇具攻击性的双眸和眼角浅浅的一道疤痕。可即使如此,侧颜仍称得上赏心悦目。

路上正遇到堵车,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心情似乎颇不耐烦。

“你还要看多久?”他忽然语气冷硬地开口。

岑念:“……”

行了不用试探了。看这恼羞成怒的态度,今天少说也要砍下她一条大腿做肉蟹煲了。

像被点到名的小学生一样,岑念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端正坐好。右手则在背包的掩护下,屏气凝神地给文思思发了一条信息:

「姐妹,如果我两个小时之内没有给你发第二条消息的话,你就马上报警。」

……

又没控制好语气。

江与臣面无表情地往左一打方向盘,心下有些懊悔。

独来独往惯了,他从没学过该怎么去讨好别人,又该怎么去拉近距离。这种两人独处的时候,明明是增进感情的好时机,却被他一句话顶得气氛沉闷。

哪怕刚刚礼节性地问一句今晚打算吃什么呢?江与臣苦大仇深地想。

其实他肉蟹煲做得还挺不错的。

说来说去,谈感情就是麻烦。岑念还不如刚刚强行把他吃干抹净了然后提裙子走人。这样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来得多干脆。

……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汽车穿过夏天的晚风,驶过几条林荫道,最终缓缓停在了一座建筑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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