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娜皱着眉,“娘娘身体不好?”
江予瑶浅笑回道:“都是老毛病了,幼时落下的病根”
阿依娜并不知晓江予瑶幼年经历,只觉得她看起来像是身体很不好的样子,眉眼间皆是萦绕不散的哀愁。好在她今日来带了许多的礼物,一定能让淑嫔娘娘开心。
她带来了好多东西,陈福带着人一一检查了,又帮忙搬进屋子。阿依娜见东西都被搬进来了,高兴的拉着江予瑶去看她带进来的礼物。
阿依娜扯开一个大布袋,里头是黑色的石块,指着这东西高兴地说道,“这是我师父发现的,让我带进宫给陛下,说是有大用。但我见了陛下,有点不太喜欢她,就不想送给她了,我很喜欢淑嫔娘娘,就把这个送给你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阿依娜不知道,可江予瑶知道,这东西是她宫玺兵力强大的原因之一。前世,是有人献给她的,她不知如何用,试了好久,偶然间被监察处发现了用处。所以,那个送礼的人,就是阿依娜,如今她又把礼送到了自己这里。要不要把东西给宫玺呢?
“这个是我偶然间掰回来的,师父很久前给过陛下两样,师父说,这是第三样。有了它们,陛下的百姓才不会饿肚子,会更加爱戴他,她的位置会更稳。”阿依娜指着一袋子黄金米说道。
江予瑶掐着手掌心,那个被宫玺封为贤妃的阿依娜,那个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讨好她的阿依娜,就是宫玺有恃无恐的原由之一。
既然一心要帮宫玺,为什么还要讨好她?既然是要送礼给宫玺,为什么这次都送给了她?
阿依娜见淑嫔的脸上,笑意渐无,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些东西你不会喜欢的,但你能留着,让陛下来求你,求你把这些东西给她。”说完,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主意非常棒。
“对了,还有这一个箱子的图纸,是那个负心人给师父的,师父说自己留着也没有用,就都给陛下吧”说完,踢了踢脚旁的箱子。她嫌弃这个箱子,不想开。
江予瑶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的图纸,均是国之重器。
“咳咳咳咳——”宫玺因是帝王,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人把东西献给她。所以她才那么肆无忌惮,唯我独尊。可她呢?“咳咳咳咳——”
“娘娘——娘娘——”青碧拍着江予瑶的后背,替她舒缓心中的郁气。
阿依娜吓坏了,她也没想到送了礼,淑嫔娘娘似乎病情加重了,都是她的错。
青兰端着两碗蜂蜜雪梨赶紧进屋,放在桌子上后,这才跟着青碧一起扶着江予瑶起身,“娘娘,喝点吧,还是热的”
阿依娜愧疚的站在一边,脸上满是自责。
江予瑶缓了缓,觉得胸口也不闷了,“阿依娜,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身子不好”
“娘娘怎么生的病?”阿依娜好奇。
青碧说道:“小姐在府内的时候,并不受宠,因为一盒子珍珠,被夫人罚跪,大冬天,寒气入体,这才落下了病根。小姐姐只能日日待在屋子里,一点儿风都见不得”
阿依娜:“为什么会被罚跪?”
青碧:“因为二小姐说小姐偷了她的珍珠,明明是二小姐放进小姐的屋子,老爷偏偏不信,就是因为她姨娘得宠”
阿依娜捋清了关系,就是说,淑嫔娘娘的妹妹,陷害淑嫔娘娘,这才害的淑嫔娘娘生病,身子也不好,这个妹妹太坏了。
“小姐心善,早上陛下送了几盒子珍珠,想到妹妹也在宫中怕是过得不好,还特意派了奴婢过去给二小姐送珍珠,结果二小姐……”话语未完,是江予瑶拉了她的手,不让她说。
江予瑶拉着阿依娜坐下,把桌子上的蜂蜜炖雪梨,放到了阿依娜的手里,“不说了,尝尝尚食局的手艺。”
阿依娜看着手里的碗,以及正小口喝着的淑嫔,她时不时的还轻咳两声,落下这样的病症,
想来是小时候病的太重了。大冬天的,还要罚跪,那么小的人,肯定会冻坏的。她越想越生气,嚼着雪梨,废了好大的劲,像是嚼着什么难以嚼碎的东西。
江予瑶擦了擦嘴,垂下的眼睑,掩盖了眼里模辩的神色,想不到重来一次,阿依娜还是喜欢讨好她,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妹妹呀,这只是第一次,你可得好好的受着啊。
阿依娜吃完,想到自己真正的礼物还没送,扯过江予瑶的手,将红色的镯子带到了她的手上,“这赤玉,是我偶然得来,师父帮忙弄成镯子样式,她说,很适合体弱多病,或刚痊愈的人带着,这才是我想送给你的,我还有好多其他的呢,等给我搬来了,我就都给你送过来”
莹白皓腕,配着赤玉,一时间也不知是谁先衬托了谁。阿依娜笑着点头,很好看,她就说她的宝物,肯定配得上淑嫔娘娘。
江予瑶细细打量,这赤玉镯子内的花纹,像极了一种动物,“这里头是什么?”
阿依娜:“我也不知道,问了师父,师父说是麒麟瑞兽,乃是天然形成,无价之宝”
麒麟,主太平,长寿。
第9章 晋位
阿依娜送完礼,江予瑶若是不回礼,如何说的过去。但她有没有比这些东西更贵重的了。想到早上盛徽帝送她的珍珠,让青兰把最后一盒子珍珠送去尚服局,告诉贞娘,再做一条手串。
让青兰送阿依娜出宫,青兰应声后去了。
陈德悄悄地进来,回话:“娘娘,阿依娜把江更衣打了”
“谁?”江予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阿依娜把她庶妹打了?用帕子挡住嘴,轻咳一声,压下嘴角的笑意。
青碧扶着她,急匆匆赶往她庶妹住的宫殿,陈德带太监宫女跟在后面。
她庶妹叫江明夏,从日字,姜府内的少爷都是从日字的,足以见她如何受宠。只有她江予瑶,府内没有长辈给她起名字,幼时也是大姐儿的叫着。后来是外祖父觉得荒唐,把母亲骂了一顿,给了取了名,从了于府哥儿的王字。
她体弱,加上位分低,又用不了轿撵,只能慢慢的走过去。庶妹住的平清宫地方偏远,几个低位分的住在一起,身边伺候的也只有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宫里头上一次热闹还是选秀的时候,但那个时候的热闹是严肃的。如今的热闹是荒唐的,几乎所有的妃嫔都赶往平清宫。
江予瑶到的时候,外头已经占了一圈的人,宫女太监,妃嫔都有,一眼望去全是人。也许是想要看好戏,见到她来,众人主动让出一条道。江予瑶一脸担忧的走进去,地上的画面让她差点笑出声,赶紧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装作惊吓到了样子。
只见她的庶妹,发髻乱糟糟的,朱钗掉了一地,地上还有着一大团头发。衣裙上全是墨水,就连脸上都一块黑,一块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哭得厉害,凄凄惨惨,当真是可怜至极。倒是陈德说的打,她没瞧见什么痕迹,不过是丢的脸比较大而已。
阿依娜叉腰站在一边,脸上气狠狠的,“你这个坏女人,心肠怎么那么恶毒,小小年纪,不学点好,尽学些伤人害人的手段,你的心跟这墨汁子倒是一样的颜色”
江明夏哭哭滴滴的,但是脸上的墨汁实在是把她涂得有些搞笑,哭起来不惹人怜爱,反倒是有些滑稽。
云妃看向江予瑶,一个是她的庶妹,一个是今儿大张旗鼓送礼给她的一面之缘陌生人,她有些好奇,这淑嫔会帮谁。
“哟,真有意思,好久没见到这么别致的装扮了”郑妃,盛徽帝心腹之妹,将门出身,其兄长,是有名的常胜将军,盛徽帝还是王爷时的侧妃之一。
云妃是世家出身,那时世家渐微,后来盛徽帝成了太子,世家又渐渐地起来了。
“别说姐姐了,臣妾也很久没见过这么鲜活的装扮了,还真别说,别具一格,格外惹人眼目,呵呵——”夏充媛,盛徽帝,王爷时的妾室,郑妃一派。
夏充媛旁边则是与同为妾室,现如今是周充容,云妃一派。
还有一位容贵仪,三人都为正四品,可容贵仪,是封号容,所以高她们一头,盛徽帝外祖家送进来的人,独成一派。
这些都是宫里头的老人了。
而她们新进宫的十二人,大学士之女杨妃,礼部尚书之女沈良媛,户部尚书之女冯昭仪,工部尚书之女魏婕妤,这些都是大多比她位分高的,且都是盛徽帝心腹,实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