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一个年轻女人都看不见。
当时,小情侣俩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某些落后的村子,或许女人的地位的确低很多,单纯善良的他们,竟也没有往某个可怕的地方去想。
那天晚上,小情侣俩住在村长家。
村长和村民们都很热情,明明村里穷的连肉都吃不起,但还是给他们安排了大鱼大肉来招待,一家送点笋子,一家送点水果,还有送腊肉的。
冯景辉被家里养的身子比较娇气,这里的人没有城里人这么讲究,加上一路舟车劳顿,他胃部泛酸,早就不舒服了。
晚上吃完,困得不行,原本想睡下,但肚子疼得受不了,又不好意思吵醒村长他们,于是他偷偷起来,跑去蹲茅房。
把肚子清空,人清醒了很多,正要回去,就听到有个声音在不远处喊他,声音很小,不仔细听会以为是风声。
他胆子也大,不然也不敢跟女朋友两个人就跑这么偏远的地方来,走到声源处,发现那里蹲着个小孩儿,头发剪得跟老鼠啃过似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瞪着一双大眼睛,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他说:“离开这里。”
小孩儿别扭的用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说着,只说了这四个字,像是专门练习了很久,再问他别的,都是他听不懂的方言。
小孩儿只说了几句,忽然看着他的身后,惊恐的瞪大原本就大的吓人的眼睛,紧张的捂住嘴,似乎非常恐惧。
冯景辉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人正在靠近,再次回头,那小孩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身后来人正是村长。
村长背着手,阴沉的说道:“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冯景辉不想把刚才小孩儿跟自己说的话说出来,皱着脸道:“我肚子疼,茅厕太臭了,我想找个干净一点的地方解决一下。”
刚才闹肚子,身上的确还带着臭味,村长抽抽鼻子,嫌弃的后退一步,看起来像是信了他的话:“这大晚上的别出来,赶紧回去睡觉,万一碰到野兽什么的就不好了。”
“好。”
冯景辉脸上笑着,其实脸上的皮肉和眼珠在颤抖。
他似乎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往某个方向看。
村长却没走,依旧背着手俯视着他:“俺看着你走,要是碰到蛇,俺好及时搭手。”
冯景辉以为,这一段的经历,是他这辈子遇到最恐怖的,可没想到,更恐怖的在后面。
小孩儿说的那四个字不断在冯景辉脑海中回荡,他怕自己多想,又不敢不想,越想,背后的汗都愈发冰冷,手心跟着冒冷汗。
他太单纯了,这大晚上的,其实脸上的表情谁都看不清,他没有必要把力气都花在控制表情上面,忽略了他声音中的颤抖和动作上的回避。
一个白天还特别热情开朗,做什么事情都会搭把手的单纯大学生,到了晚上,面对他忽然声音颤抖,动作回避,可想而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他的这些伪装,在村长面前,幼稚的让村长发笑。
是的,村长笑了。
听到小声,冯景辉心中的不详愈发的强烈,他勉强问道:“村长笑什么?”
村长却没说话。
等冯景辉回去后,觉得愈发不安,走到门口,就不愿意再进去,而是坚持要去看看女友。
“我……我睡着前一定要跟月月说‘晚安’,不然睡不着。”
村长看着,同意了。
结果等冯景辉敲门,敲了半天女友都没反应。
他俩交往多年,暑假的时候也出去露营过,知道女友觉浅,一点点动静都会把她给惊醒,为此,两人还闹过一场,最后的结果是,冯景辉不得不把自己的帐篷挪的离女友十几米远,避免自己的呼噜声把女友吵得睡不着。
觉浅的人,喊了半天都喊不醒,这意味着什么?
除非,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或者,房间里的人,因为某种外部因素而沉睡不醒!
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伸脚就要踹门,结果被后面的村长一棒子给打晕过去。
等他再次迷迷糊糊有意识,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他的脸贴着黄土,干燥的黄土随着呼吸一下一下的扑打在他的脸上。
周围有好多笑闹声和争吵声,说的都是方言,偶尔夹杂一两句带着方言的普通话。
“买下”
“钱不够”
“这次的姑娘俏”
“谁都别抢”
……
没听懂一个词,冯景辉的心就更凉几分。
伴随着这些讨论,还有此起彼伏的竞价。
竞价的语言跟普通话差不多,能让人听懂。
“五千,¥#@%更高了哈!”
“&¥#两百,%¥@!抢!”
“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值钱,想当年我来的时候,这个数就算是天价了呢。”
“哎哟,可把你得意几十年,现在人都老成老黄瓜了,你嘚瑟个什么劲儿哟。”
是的,没错,这些人,正在拍卖冯景辉的女朋友。
听着一些中年妇女的土味普通话能够分析出,这几个正在说风凉话的,也是当年没卖到……或者说被拐骗到这个村子里来的女人!
冯景辉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身子本来就娇气,被绑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无力的掉眼泪。
那么年轻漂亮,父母和国家花了二十多年培养的人才,就这么用六千块钱不到的价格,竞价给了一个年过三十,跛了一条腿的光棍。
冯景辉难以想象,被卖掉的那几天,女友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村里人怕冯景辉出去报警,把他用铁链子锁着,关在猪圈里,还给他吃了不知道什么中药,吃完以后他再也没办法说话,只能像是个哑巴一样,发出‘啊啊’的叫声。
那噩梦般的一周时间里,不是没有外面的人进来过,有些进来后,似乎是知道这里的情况,一眼都没有往他这里看,也没有想管的意思。
有些是不知道,好奇的看了一眼,村里人就指着脑瓜子,叹气道:“他这里有问题,这家人舍不得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里,只能这么关着,至少没人打他,也饿不死。”
来人还跟着同情的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火腿肠,递到了猪圈边上。
冯景辉疯狂挣扎,拼命的掉眼泪,口中啊啊的喊着,眼神中充满了祈求和渴望,谁知这个举动把来人给吓到,连连后退几步,火腿肠跟什么东西掉到了湿乎乎臭烘烘的稻草里。
“怎么回事,这么凶,也不关好一点,万一他扑过来咬我怎么办,我是不是也会传染精神病?”男人凶巴巴的喊。
村民赶紧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好不容易才把人哄走。
陌生男人走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了怒容,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复杂。
村民把那人送走后,回头过来,跟几个人把冯景辉打了一顿。
疼,很疼,像是全身的骨头都断裂开来一般。
可是他没喊,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忍了下来。
等那些人走后,冯景辉想起了那个男人回头看的那一眼,很奇怪,不像是真的厌恶自己。
想到刚才男人无意中丢到稻草里的东西,不知道是觉得太脏了不想要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村民没看到,他也没有提起要拿出来。
他吃力的爬到那堆稻草旁,扒拉了一会儿,从里面扒拉出了一根火腿肠,和一把小刀。
就是那种非常锋利的,可以放在钥匙扣上的折叠小刀。
那天晚上,趁着这家子主人来给猪圈倒食物。
殊不知,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冰冷的看着他。
当他捂着那人的嘴,把刀子刺进那人身体中的时候,冯景辉非常冷静,甚至冷静的还能分析出他身体那些部位最不致命,扎哪里能解恨,将人伤的最重,最后却只能判个轻伤。
猪圈内血流了一地,房主在冯景辉手中昏迷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冯景辉才松开手,从房主身上找到钥匙,把锁链打开。
夜色黑沉,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在村子里奔跑,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把村民们惊醒。
买了月月的是一个三是多岁的光棍,家里一个人也没了,只有他自己。
当时冯景辉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在对月月施暴,冯景辉冲进门内,疯了似的将刀子刺入了光棍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