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见徐言锡来,以为是她相公,于是劝道:“夫人醉了酒拿不回去,不如让相公帮着拿如何?”
陆其琛扑哧一声笑出来。
相公?
徐言锡却问她:“你喜欢哪一顶?”
陆其琛被徐言锡的话带跑了思绪,指着最中间那顶百子灯说:“那个。”
“夫人好眼光。这灯可花了我半月整的时间才做出来的,今儿还是头一次摆出来。此灯名为百子灯,最适合新婚小夫妻了,意头好,百子千孙!”
摊主说的这些,她其实一句也没听进去,双眼只顾直溜溜盯着那盏大红的百子灯瞧。
徐言锡付了银子,摊主双手奉上百子灯说了句好话:“祝小相公和夫人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徐言锡笑而不语。
陆其琛起身要去抓他手里的百子灯,岂料脑袋急来一阵晕眩。
“咚”一声,她倒进徐言锡怀里。
徐言锡急急接住她,把她圈在怀里。她闭眼靠着他,身上软软的,香香的。仔细一闻,她发间似有淡淡的茉莉香随风而动。
她散乱的发丝蹭得她鼻头痒痒,她便像舔爪子的猫一样,头一抬一抬地在徐言锡怀里蹭了蹭。
他不觉一怔,一手搂着她,一手拎着花灯,下巴磕在她头顶上笑个不止。
她嗫嚅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她初见徐言锡便被他精致的长相惊着了。徐言锡比她过往那些年所看到任何一个男生都好看,并且是一骑绝尘的好看。
就是可惜他不是正面角色。
她不至于傻到去对一个反派有什么非分之想。
许是因为神志不清,她的声音又软又糯,撩得他心慌意乱的。
徐言锡鬼使神差般问她:“可是你喜欢的样子?”
怀里的她却已经彻底晕过去。
他没等来她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下午6点更新~
☆、第四十八章
许老爷年纪大,经不住秋岳轮番逼供。
秋岳只用了一个上半夜的功夫,许老爷便把所有该招的不该招的都吐出来了。
许涣在月山那儿确实有一个厂子,不过那个厂子不普通,而是制兵器的私厂,而他也只是一个经营人,并不是实际所有人。
许涣上头还有一个接线人。
许老爷喜欢用迷情香,徐言锡便让秋岳如法炮制给他点了一份,让他一个人受着。
第二日陆其琛醒来看见床边放了一盏花灯,她皱了皱眉试图回忆昨夜发生的一切,但她的记忆只停在许涣意欲扑倒她,她情急之下放倒许涣。
之后的事情,她一概想不起来了。
陆其琛换上自己的衣服出门,迎面遇上秋岳。
秋岳见了她,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挺……挺好的。”
怪哉,秋岳为何这么问她?
秋岳看她一脸迷糊地样子,于是又问她:“昨儿那个许老头对你下了迷香,你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迷香?”
该死!难怪她什么都记不得了。
提起那老头,陆其琛就一肚子火,再想到昨儿他爪子搭着自己的手,胃里更是一阵恶心。
陆其琛拢了拢袖口:“他在哪儿?我去卸他一只爪。”
秋岳看了陆其琛一眼,大概也猜到是为什么,他按下陆其琛道:“别去了,昨儿爷已经收拾过了。”
徐言锡收拾过了?
她突然想起当初那个吴老二。
“爷卸了他一只爪?”
秋岳摇头:“比这个难受百倍。”
昨儿他审完许涣,徐言锡便让点了催情香,许涣熬了这一宿,命都快被折腾完了,不见得比废一只手轻松多少。
秋岳道:“你好好歇着,我出去了。”
“你去哪儿?”
“昨儿许老头招了不少东西,今日去他那个厂子看一眼。”
“我跟你一起去,待着也无聊。”
她以为这样的小事只一个秋岳便足矣,哪里想得到徐言锡竟也要去。
不仅徐言锡要去,就连朝阳也要跟着去。
这兄妹俩闹啥呢?
徐言锡见着她,客气问了她一句感觉如何,她便只说自己好多了。
徐言锡没让她和朝阳跟着进去,而是留下她二人在外面守着。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子,朝阳忽然说要小解。
陆其琛将她送入林子深处,与她隔开二十五米远的距离看护。
二人回去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等她们赶回原处,徐言锡和秋岳已经在那儿候着。
朝阳见了徐言锡便开始抱怨:“二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近身侍卫竟是路痴来着?”
朝阳说的事实,陆其琛辨无可辨,耸了耸肩低下头。
她一向认不了林子里的路。
徐言锡点了点头。
陆其琛的路痴属性,上回在林子过夜那次,他已经领教过了。
秋岳倒是不知道她路痴,惊讶道:“你竟不会认路?那上次……”
秋岳原想问她上次秋弥她是怎么从林子里逃出来的,话吐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忙刹住话头。
陆其琛小声为自己找补道:“不是不认路,是林子里无论哪条道长得都差不多……”
朝阳继续吐槽:“二哥哥,你怎么什么人都往身边放?”
当真是情爱误人。
徐言锡看了陆其琛一眼,自顾自笑起来。
徐言锡淡淡道:“不怕,我认路。”
陆其琛顿觉心上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心跳竟渐渐快了一些。
这感觉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像是……像是这一刻她心里偷偷生出了期待,而且还是对徐言锡的期待!
可她期待什么?
难不成还能是期待徐言锡喜欢她?
不,不,不,这太荒唐了。
比天降金子雨还不可思议。
*
许涣私设兵器厂,今日徐言锡和秋岳便是来一探究竟的。
诚如许涣所言,他名下这个兵器厂不仅制兵器,还制□□。按律法,私制兵器□□已经是死罪,遑论设厂大规模制造。
此番,许涣必死无疑。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那些躲在许涣背后的人。
他们,才是徐言锡此行真正的目的。
抓住许涣,控制兵器厂,如今徐言锡人证物证在手,是时候回都城了了这一桩案子。
徐言锡将回程的日子定在了两日后。
南池和方皓此行与他们目的不同,原是为了找拳谱南下的,如今他们拳谱还没找到便只能继续南下。
回程前一夜,南池和方皓拉上陆其琛喝酒为她践行。
扑腾了这么长时间,陆其琛算是看明白了。
她和南池的这条感情是死得透透的了,他们两个人已经完完全全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酒过三巡,三人皆有些晕乎乎的。
方皓已经趴在桌上失去意识。
陆其琛抱着酒盏傻呵呵乐道:“这什么酒啊?怪好喝的。明儿我带两壶路上喝。”
南池眯着眼睛答她:“桂花酿。你喜欢啊?我送你。”
南池打了个响指招呼小二过来,将一个手掌大的小酒壶递给小二,吩咐他把酒瓶装满。
不一会儿,小二便装好了酒送回来。
南池把酒壶送给陆其琛:“不用谢。”
陆其琛笑笑,起身走到南池身边冲他行了个军礼,南池亦傻呵呵笑起来,软软趴趴回敬一个军礼。
陆其琛一个踉跄倒下去坐在南池边上,后背靠着他的肩。
陆其琛抬手向后探过去,拍拍南池的肩:“好兄弟。”
南池正要回她,徐言锡猛地出现,一把拉起陆其琛。
徐言锡没好气道:“明儿就要出发了,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陆其琛晕乎道:“爷,您怎么……我没醉,就是有些晕。”
徐言锡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走。
陆其琛一边跟着徐言锡一边不忘回头招呼南池:“回见。”
南池挥挥手,目送她远去。
翌日早,陆其琛昏昏沉沉醒来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徐言锡的屋里守夜。
昨儿轮到她守夜了么?
昨夜那几杯酒搅得她脑袋晕乎,身上也软乎乎的不给劲儿。她拍了拍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听见徐言锡发了话。
“醒了?醒了就过来伺候我穿衣。”
陆其琛起身绕过屏风过去。
徐言锡穿戴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条革带还没戴上。陆其琛擦过他,走到木施那儿将革带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