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总不饿吗?”禾沐吃了小半碗饭后,善良发问。
穆青染点了一下头。
但发现这样有歧义,开口答道:“饿。”
禾沐:“那你还不赶紧点饭,外卖送过来也要很久。”
穆青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禾沐:“那又怎样?”
穆青染:“我用一天的房租换你一顿饭。”
“切!”禾沐嗤笑一声,“你看我像缺钱的吗?”
穆青染沉默,继续盯着禾沐,盯着盯着,视线的全部焦点都落在她的唇上。
禾沐很快也发现这一点,双颊莫名发热,把另一个碗给穆青染,不耐烦道:“给给给,赶紧吃,反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就赏你一点。”
穆青染接过碗,但眼睛没有完全从禾沐唇上离开。
“你别看了!”禾沐直白道,“搞得像是想嘬我一样。”
穆青染听到禾沐的用词,脸崩了。
她捏紧筷子,面目冷峻,下颌绷出一条笔直的切割线,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掀桌子。
禾沐脑补了一下穆青染嘬她的画面。
太美,不敢想。
“吃饭吧。”禾沐往穆青染碗里夹了两块肉,以化解尴尬。
穆青染眼睫颤了颤。
有多久,没有小孩把她的碗堆得满满的。
以前的那些理所应当,现在好像都变成只在记忆中存在的定格照片。
客观地说,禾沐的手艺不比许多餐馆差。
肉块上好像打了花刀,入味又鲜嫩,口感不像普通的肉丁。
饶是穆青染对美食没什么研究,也能吃出不同层次的风味。
先甜,后微酸,还略带椒香;
回味咸鲜,微麻。
味蕾被如此刺激,穆青染白饭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禾沐总是学什么都能学得很快,学得很好。
穆青染碗里已经空了,筷子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里面捣着。
她又看禾沐看出了神。
禾沐是有意勾引穆青染来着,但被那么盯着的次数多了,心里也有点打鼓。
穆青染究竟是真的看她看出了神,还是在玩什么套路?
享受了禾沐的午餐招待,穆青染开口说:“我来洗碗吧。”
“废话,当然是你洗碗,难不成我既要做饭还要负责洗碗吗?”禾沐白了她一眼。
穆青染又被噎,心里的滋味就像桌上的菜一样,酸甜苦辣咸的调料,通通搅在一起。
以前的小孩对她百依百顺,要是听她提出洗碗,大概就会开始操心水冷不冷,手会不会变粗糙,会不会累到她……
现在却只能得到一个白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穆青染心口堵着那坨棉花就像长在了那里,时不时就要出来找一下存在感。
禾沐离开餐桌,摸着肚子,悠闲惬意。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奴役穆青染。
爽啊!
*
下午的时光,两个人各自在忙自己的事,没什么交流。
但这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穆青染感觉到这里有家的味道。
一次普通的购物,两道平常的小菜,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
其实这样,挺好的。
禾沐放下手机,活动着脖子,走向客厅里的白色电钢琴。
“姐姐什么时候会弹琴的?”她此刻精神很放松,一不小心叫了习惯的称呼。
“随便学了学。”穆青染回答。
不能否认,家里会有这么一台电钢琴,有禾沐的关系。
她以前就觉得禾沐弹刚琴的样子就像只存在于唯美梦境里的画面,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像纯洁的小精灵。
她小时候对钢琴是没有兴趣的,也错过了最佳学习的时机,是前两年才突发奇想,弄了这么一台电钢琴回来。
禾沐坐下来,试了几个音,翻开架子上落了灰的琴谱,弹出一段流利的曲子。
《卡农》,很经典的曲目。
穆青染站在一边看着,好像又回到两个人还生活在一起的时光。这个被上天宠爱的孩子,做什么都那么轻松。
看着看着,又被迷了眼。
已经很久没弹了,指法有点生疏。
禾沐弹错了两个音,想停下,但想到穆青染还在旁边,又坚持着弹完。
曲音落下。
穆青染俯身,从后面环住禾沐,薄唇落在她的耳畔。
很明显的挑丨逗。
禾沐后背一紧,酥丨麻的感觉从尾骨一路向上延伸,直至颅顶。
但什么叫勾引呢?
得先勾着,不能这么快拉绳。
禾沐若无其事地起身,回屋,将门反锁。
穆青染眸中,平静湖底下的水兽终于冲破封印,嘶吼着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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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卧室的门, 一关就是一夜。
穆青染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瞳孔微颤。
她洗漱完出去,正巧碰到禾沐要出去晨练。
“从我家搬出去。”她的声音有点哑, 语气也像是没睡醒在撒起床气。
“你又犯什么病?”禾沐一脸莫名。
“既然没签合同,让你搬出去也不算违约。”穆青染说。
“你是在说人话吗?”禾沐说完, 也没再搭理她,换上运动鞋出了门。
穆青染揉着自己的眼眶, 很想将时间调回到领禾沐回家前。
那时候的自己, 一切正常。
……
大约过去40分钟,响起开锁的声音。
禾沐额上挂着汗珠, 双颊也微微泛红, 纤瘦的骨架包在运动衫里,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也引人遐想连篇。
禾沐在外面晨练多久, 穆青染就在屋子里绕了多久。
她不想浪费时间,但思绪怎么都不能集中,只能靠踱步来缓解焦躁。
这让她很不爽,非常不爽。
就好像一个好学生只想认真学习,但老师非得把全班最闹腾的学生放到她旁边, 或许原意是想让好学生监督引导, 结果却是好学生彻底被带跑偏。
穆青染满脑子都是昨晚禾沐跳跃在黑白琴键上的手。
力与美, 刚与柔, 完美融合在一双手上。
再想到那双手曾经虔诚地膜拜过她的脸颊,锁骨,肩头,后背……
穆青染走到禾沐面前,将她逼到门边。
什么都不说, 就那样沉沉地看着。
“我要去洗澡,别挡路。”禾沐刚跑完步,还有点喘。
听到“洗澡”两个字,穆青染脑子里的弦又开始疯狂震颤。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极其不正常,但知道和能控制是两回事。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约一个心理医生。
“可以让开了吗?”禾沐戳戳穆青染的肩膀。
“你很着急?”穆青染纹丝不动,眸子的颜色仿佛都变深了。
“我着急啊。”禾沐说,“我洗完澡还要出门呢。”
“去哪里?”穆青染问。
禾沐一字一顿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语气极其气人。
穆青染是一个成年人了,她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家有门禁,晚上8点之前要回家。”房东如是说。
???
“你有毛病吧。”禾沐一把掀开穆青染,径直走向卫生间。
穆青染用尽浑身力气,才克制住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
浴室水声响起。
被留在外面的人快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穆青染从不是什么重欲之人,但有些念头,被点燃之后,就像能燎原的星星之火,迅速蔓延,一发不可收拾。
冬天,天干物燥,枯草一旦点燃,就是熊熊大火。
尤其,还有人点火,不灭火。
*
禾沐下楼,坐上秦昕的车。
她们约好去登山。
禾沐,是因为穆青染说她胖。
秦昕,是因为想从山顶跳下去;当然,实践和理想还是有差距的。
“沐沐,我好像有点性无能了。”秦昕握着方向盘,两眼空洞。
“好好开车,不要开车。”禾沐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