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真君一往情深+番外(20)

作者:诉清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果不其然,伏清只当充耳不闻,一心入定。

我也沉默,心里内疚且自责。

不知过去多久,伏清才缓缓睁眼,恰与我四目而对。

我柔声问他:“真君,好些了吗?”

“你——”

伏清欲言又止,脸色竟是更加难看,凤目泛红,载满不可置信之色,连带着水牢的禁锢都开始不稳起来。

那水牢本就是水凝而成,映着朝日折出细碎的微光。此时莹莹蓝光大胜,泛起无数水纹,波动得越发厉害。

伏清扭头又吐出了口血,裂纹霎时爬满了整个水牢。我握着的水栏忽地发出细响,清水汩汩而流,坠入地面,倏忽散作水汽。

我踉跄往前几步,跌倒在地。

正想撑着爬起,下巴却被两根手指用力捏住,迫使我仰起头。

伏清长睫低垂,眼里似藏着滚烫情意,又似是冰冷恨意。他看了我许久,忽然抚上我的右脸,力道极轻地来回摩挲着,声音又低又沉:“疼吗?”

我恍神想到,方才去寻他的时候,右脸好像被一块石头给划伤了。

自然是不疼的,但我被摸得实在毛骨悚然,忙点头如捣蒜:“疼、疼……”

伏清抚弄着我右脸的手凝滞,再开口时,语气竟有些温柔:“少箨,其实我……”

他稍作停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紧,神色莫名地瞧着我。

其实什么?

我怔愣地看向伏清,内心忽然揪紧些许。

他却再无言语,倾身上来吻住了我,唇齿交缠间,毫无先前的半点温柔,反而是发了狠地掠夺之色。

我被吻得头脑昏沉,低声呜咽。恍惚间,眼前景象似是天旋地转,我身子一轻,被伏清搂抱入怀。

亲了许久,他才稍显餍足,勉强得以放开我,双唇分开时,竟扯出一条牵连银丝。

即便到了此时,伏清神情仍是寒意如霜,分明眼里尽是情||欲之色,却还要蹙起眉头,故作憎恶。

事到如今,我已然明白。

心魔……是心魔。

是我冒失破阵,间接害他生了心魔,生了欲||念,不慎落到这般田地,所以他恨我。

哦,不对。准确来说,他不是因为这事而恨我,他从第一眼见到我起,就一直恨着我。

我睁着眼,觉出几分难过。

伏清凤目沉沉,默然与我对视片刻,率先别开眼,声音喑哑:“闭上眼。”

我乖顺闭眼,耳听得衣帛撕裂的脆响。随后,冰凉顺滑的布料被牢固系在我眼部。

目不能视时,周围动静便越发清晰。

伏清气息离我很近,靠在我耳边,微微颤抖,还泛着温暖的温度,一点也不若他往昔面色冰冷。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自上而下,在我腰间停了许久。半晌,才动作起来,将我衣物一件件褪下,又是伸手轻推,我便从他怀里向后仰倒,落在草坪。

仙草沾着微凉露水,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略过)

浮玉山那日,开始是伏清主动,后来却是我跨坐在他身上,以这具卑贱之躯,不知廉耻地同他交/合。

我心里明白,是我害伏清生了心魔,他才会对我产生欲/念。只是最后低头吻上他眼睛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痴心妄想。

他那时要同我说的话,如果是……

其实我,也对你动了心。

那该有多好。

62.

耳边忽然传来细微轻响。

我对这个声音熟悉非常,登时从回忆中挣脱开来,抬眼望去。

水牢已破,幻境亦然。

伏清所言不虚,烈火之象本为虚幻,此时断垣残壁四散,满目尽是荒芜景象。

我内心愈发惊惶,向着先前的无底深渊跑去,已不见先前的滚滚岩浆,惟余一望无际的黑暗。

很少有人知道,我极怕黑。

我生来很难在黑暗中视物。说来也是可笑,我本就没什么本事,而目不能视之时,便会更为强烈地感知到自己的无能与弱小。

所以我喜欢趋光而行。

然念及伏清安危,我眼一闭心一横,在脚底踩了朵浮云,往下跳去,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

不料,此处原是别有洞天,四周皆摆设一排不灭明烛,循着明烛的方向望去,白漆墙面上竟死死钉着一个人。

那人四肢皆被索神钉给钉了个穿,半分都不可移动,长发散下,将面容遮得严实,形容十分狼狈。

突兀的是,他身上衣物却是光鲜亮丽,华贵非常。

看起来不像是正在受刑的妖类,反而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会是谁?

我静静看他半晌,移开目光。

无论是谁,都与我无关。

63.

我将这里几乎快翻个底朝天,才终于在一处暗角里寻到伏清。

他仿佛浴血而来,白衣已看不出原先颜色,身形摇摇欲坠。我快步向前几步,在他倒地之前拥他入怀。

伏清残留着几分神智,轻声道:“血。”

我登时心领神会,取走他腰间小刀,走到苍阗面前。

他失去神火,暂时无法维持真身,只能化成脆弱人形。黑衣如墨,修眉长目,竟是个温雅和善的俊秀面容。

我知他此时已无反抗之力,却也不敢大意,步步谨慎而行。见状,苍阗反倒粲然一笑,长目眯起,别有风情:“这位小仙君,为何这么怕我?”

我自然没什么好语气:“你当真不知道?”

“当真。”他叹气,“自五千年前,我自请入离火境起,好像便再无意识清醒的时刻了。”

见他神情落寞,不似作假,我出刀的手凝滞,不禁多问了一句:“为何会如此?”

“烛罗执念太深,我驱使不当,反受其害。今日神火暂熄,反倒让我意识清明片刻。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你们。”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到方才墙上钉着的人,略一沉吟,已大抵猜出那人身份。怪不得如此大费周章,想来对待妖王,还是要慎重而行。

不过,我还有一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你可知以此法运转离火境,油尽灯枯,是迟早的事?”

苍阗颔首。

“五千年前,我护主心切,却铸成大错,本应以死谢罪。只是主人他向来心善,故而并未惩罚我。”

“……他虽不惩罚我,我却放不过我自己,便自请入离火境。”

说到最后,他虽仍笑着,神色却是悲戚。

“大概是我还未赎够罪。所以这五千年来,主人才一次都不愿来见我罢。”

原来是个痴情种。

我心底蓦然柔软,然念及放血之事刻不容缓,只得冷下声:“取血时会有些痛,你且忍耐。”

说来也怪,我取自己血的时候为何如此干脆利落,换做是旁人,却下不去手了?

苍阗见我慌乱,失笑过后,竟握上我的手,将锋利刀尖反推入心口。

我一怔:“你……”

苍阗痛极,面色更显苍白,却还轻着声安慰我:“你无需有心理负担。是我犯了孽,不是你。”

他扯动嘴角:“尽快离开罢。虽然先前那位真君在境中布了阵,以防我神力泄去后,造成境中妖孽出逃。但我神力有变,仍是致使离火境动荡,仙界许是要派出天兵来一探究。他伤得如此严重,恐怕难以应付。”

字字恳切,我岂有不信之理?

使力将刀拔了出来,微一垂眼,看见苍阗呆坐在地,形容好不凄惨——倒叫我无法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多谢。”我轻声告别,“你……你保重罢。”

64.

放出灵识,寻得株昭方位。

我弯腰背起伏清,急急往那处赶去,余光分神瞥向他,见他低垂着头,紧闭双目的模样,我心里发紧,不住地唤:“真君,真君……”

伏清毫无反应。

我便换了个叫法:“卿卿,卿卿。”

伏清果真皱了皱眉。

我见他有反应,轻舒口气,又道:“你不是最讨厌我这样叫你了吗?既然讨厌,那你开口骂骂我,好不好?”

“你不要睡。我方才想了好多事,也有好多话……想问你。”我记起先前的梦境,试探地询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伏清身子一僵。

我坐实内心猜测:“是在什么时候?我想不起来了,你亲口告诉我,可好?”

他撑开眼,灼热吐息拂在我侧颈,竟真的开了口,只是因为受了重伤,声音颇为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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