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宁暮雪反问,又变成对着被咬的地方轻轻舔舐,“容凌,你活该。”
容凌浑身没有力气,气得都快要笑出来了。
是,谁叫她当初太过轻敌,没有直接对宁暮雪下死手,叫她有了翻身的机会,是她活该!
“容凌……”宁暮雪低声道,“你怎么总是学不乖?”
语气诚挚,就好像从始至终,都只是容凌一个人在胡闹。
“想要我听话吗?”容凌不为所动,终于没有任何情绪地出声。
她翻了个身,目光坦然地看向宁暮雪:“除非你死了,否则永远都别想看到那一天。”
尽管从她口中听到过许多无情得让人心碎的话。此时此刻,宁暮雪还是能久违地感受到,心脏被割裂得鲜血淋漓的感觉。
宁暮雪笑了笑,放开了容凌,突然拿起遥控,打开面前的电视。
画面突然开始播放——
“第五名……恭喜宁暮雪,成功出道!”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掌声和尖叫如潮水般涌起。
屏幕里舞台上的少女哭红了眼,就像一只小兔子惹人怜爱,抱住容凌哭得泣不成声。
啪的一声响,屏幕被关闭,黑屏上只倒映出容凌有几分呆滞的倒影——以及她身后的宁暮雪。
她幽幽靠上来,冰冷的气息就像是一条蛇般在容凌耳畔盘旋蜿蜒:“真怀念啊,至少那时候你还会演演戏。”
容凌头也不回:“堂堂宁大小姐也会这么怀旧?真是叫人惊讶。”
“惊讶?”宁暮雪鼻尖摩擦过容凌脸庞,一点点往下,冰冷的唇瓣摩擦过她的颈部,就像是一条肆意游走的蛇,“是你……容凌,是你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不应该承担一切的责任吗?”
容凌几乎可以确信,宁暮雪这人是疯了。
即便此刻她就是宁暮雪掌心的一个小蚱蜢,容凌依旧不肯服软,而是唇角扯起全然不在意的一抹笑:“对啊,是我又怎么样,宁暮雪,你活该……”
话音未落,她的脖颈便被人狠狠一口咬住,宁暮雪用尽了力气,容凌几乎可以感受到,那里有鲜血沁出。
然而这一次宁暮雪死死不肯松手,被鲜血染红的唇贴着容凌的伤口,直到那里的血液凝固,她才抬眸看向容凌,目光幽幽的没有半分生气:“痛吗?”
“容凌,你要时时刻刻记得,我比你此刻痛上千倍万倍不止。”
说完这句话,她又恢复了此前温和的表象,将容凌揽在怀中:“既然你不想睡觉,不如我们玩点有趣的事吧?”
容凌万万没想到,宁暮雪说的有趣的事,就是读书。
她从书房取来本一看就是儿童读物的故事书,又保持先前将容凌揽在怀中的姿势,不厌其烦地,一页一页翻读起来。
“你干什么?”容凌实在是受不了被人当小孩子哄着,开口问道。
“听说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尤其是青春期的时候,会出现思维和行动能力远高于道德水准的情况,应该对其进行后天的道德感培养。”宁暮雪郑重其事道,“容凌,你可能是当时缺少这段培养。”
容凌听明白了,宁暮雪这是在拐着弯儿骂自己没有教养,智商跟上了,人性和共情能力没跟上,缺乏教育。
她翻了个白眼。
今夜一番争执,此刻她才觉得疲惫,索性懒洋洋地在宁暮雪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眼睡觉,纯粹就当她读的故事是和尚念经。
在她躺下去的瞬间,身后的人身躯微微僵住,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念下去。
直到感受到容凌在自己怀中呼吸均匀起伏,宁暮雪才停下来。
垂眸看着睡得正香的她,脸颊一大半被乌黑长发遮住,肌肤白里透红,唇瓣也微微张开,一派天真而不知世事的模样。
宁暮雪依旧心率难以遏制猛地跳了一拍。
她轻手轻脚地将人在沙发放好,起身寻来毛毯盖在容凌身上,随后便也一起躺下,握住容凌的手,一同闭上了眼。
这一觉意外地睡得安稳,等容凌睁眼时,天色大亮。
她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宁暮雪放大后依旧无比精致的五官。
诚如前世影评家的说法——宁暮雪有一张天真得近乎邪恶的脸。
彼时容凌还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现在才明白,果然自己还是不够会看人。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宁暮雪也刚好醒过来。
看着还在发懵中的容凌,她不禁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早安……”
随后从沙发上起来:“今天想吃什么早饭?”
语气温和耐心,好像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容凌的幻觉。
容凌没有说话,任宁暮雪自顾自朝厨房走去,她目光低垂,思考了一会儿:“都可以,不要面包。”
宁暮雪脚步一顿,旋即笑着回答:“好……”
吃过早饭,容凌甚至主动开口:“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在宁暮雪周身的气压变低,她忙补充道:“我只是想去逛逛,不会走太远,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海边看看。”
宁暮雪正吃完早餐,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唇瓣,随后出声道:“容凌,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大概是因为容凌生平头一次做这种事,一眼便被人看穿。
第42章 发烧
既然被拆穿, 容凌也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只要能达到目的,至于用什么手段,她从来都不在乎。
反正宁暮雪已经挑明, 容凌勾唇一笑, 缓缓起身, 脚尖点在清晨还带着凉意的地板上, 走到她面前。
随后在宁暮雪晦暗不明的眼神,容凌跨坐到她的腿上, 随后双手揽上她的脖颈:“怎么,你不喜欢吗?”
即便宁暮雪并未说话, 容凌能够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正隔着睡衣单薄的轻纱,一点点摩挲出炙热的温度。
“只要你乖一点。”宁暮雪的嗓音似乎有些低哑,“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面上看着虽没有表情,腰间的手却一点点上移。宁暮雪动作轻柔,就像是在抚摸怀中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不是要出去吗?我陪你……”
说着,她在容凌的唇角蜻蜓点水般吻了吻, 忍住自己想要将她欺负哭的冲动:“先起来,等我把桌子收拾了。”
没趣,容凌撇了撇嘴角, 撒开手从她怀中离开。
宁暮雪收拾得很快, 容凌躺在花园秋千椅子上晒太阳的工夫,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走吧……”
容凌从秋千上下来,趿拉着拖鞋,就要往外走。
只不过她身上依旧是那条睡裙,吊带衫能遮住的不多,容凌白皙修长的双腿一览无余, 还有她脖颈处,肩头,后背……皆是暧昧不明的痕迹。
“等一下……”宁暮雪又重返屋子里,出来时手上拿了件外套给容凌套上,“岛上风大,当心着凉。”
容凌任她给自己整理外套,不置可否地轻哼了声。
做的时候就没停下来过,这会儿倒假惺惺地看不下去了?
海浪起起伏伏,容凌光着脚走在岸边,时不时捡起一块花纹巧妙的贝壳,仔细观摩上面的纹路,走走停停,浑然不记得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宁暮雪的目光却从始至终在她身上都没移开过:“喜欢吗?”
容凌紧抿唇瓣,没有说话。
宁暮雪却牵住她的手:“容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这座岛?”
“跟我有什么关系。”容凌冷哼,“宁大小姐总不会要说,这座岛是给我买的?”
那她可真是担不起。
“是……”宁暮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叫容凌愣了愣,“三年前,我就为你买下这个岛。”
宁暮雪将容凌被风吹乱的长发勾到耳后,自顾自道:“我买的时候就想,你一定会很喜欢在这种地方。”
宁暮雪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月夜下,走向海里的容凌。
就像是鲛人回归深海,是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是以,当宁暮雪赚到第一桶金时,便毫不犹豫地买下这座岛,原本打算当做惊喜,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出来。
可惜当时她并未意识到,蜜糖底下究竟包裹的是怎样的苦糖。
容凌似乎有刹那的失神,旋即将手从她的掌心抽出来,淡淡道:“那可真是可惜,白白空了三年。”
宁暮雪没有错过她语气中隐藏的讥讽,却置若罔闻:“不必觉得可惜,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我会等你,等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容凌,我会一直这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