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里充满地无力回天之感。
肖宏辉一辈子都扑在花样滑冰这个华国弱项上,其中男单、女单和双人这三个项目多多少少都被他管得有些起色。
偏偏就是这冰舞,肖宏辉绞尽脑汁,方针策略换了又换,也拿它没有一点儿办法。二十多年了,国际比赛上始终还是在三线开外的水平。
肖宏辉始终都觉得,冰舞上没有树建的原因和中国选手的艺术表现力很有关系。
尤其是欧美国家把持世界审美风向的当下,在冰舞的赛场上只有裁判接受的风格才会大受好评,而有中国特色的艺术风格则是不被世界各地的裁判所认可的。
只有热情洒脱的诸如探戈和弗拉明戈,又或者是高贵典雅的华尔兹等欧美主流舞蹈风格才是裁判们的首选。
加上中国选手的性格使然,大多数选手的都沉静内敛,在节目里也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热情。自然在国际上举步维艰。
他知道许明家不这么想,小许总是明里暗里在提醒他要看重技术。
只是但凡滑行技术好,托举能做成的都会选择练华国的强势项目双人,哪里又有冰舞的好苗子呢?
再说回到司安恪的这儿。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想继续滑冰了,暑训前就像和妈妈说过这件事。
一方面是他和邱可可的性格差距太大,没有一句话能说到一起去,和她滑冰也怪没意思的,另一方面则是感觉没什么能在国际比赛上出头的希望。
没有运动员会不想摘下奥运金牌,但在司安恪看来希望实在渺茫,特别是在他对比了自己和鹅国那几个同龄选手之后。
司安恪觉得做一个舞蹈演员或者和父母一样做歌舞剧演员都比做冰舞运动员有前途。
而且,现在做决定说不定还能走个关系进艺校,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嘿!司安恪你想什么呢?”邱可可从司安恪的背后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上午训练结束了!赶紧溜啊。”
果然和自己和邱可可一点都合不来。
“嗯,来了”司安恪应了一声,突然又头疼了起来,到时候邱可可要是因为他要跑路而闹起来可怎么办啊?
真是伤脑筋。
“舒阳,你长假放得怎么样了?”许明家左手拿着手机,右手还在暑期集训的反馈表上签字。
电话那头的徐舒阳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压着嗓子回答,“队里还不给我办退役啊?苏师弟这两年国际比赛不是挺好的吗?吊着我这个伤残干嘛?”
“哟?还伤残?我看你回来比个全国第一都没问题,苏项文这小子就是个不着调的,崩起来也是吓人。”,许明家戏谑地调侃起徐舒阳。
“师兄你不会是真是要叫我回去的吧?我现在实在脱不开身啊。”,徐舒阳有一点急了,声音也变响了,但转瞬又意识到不对,赶紧压低了声音,“我这边带了好几个学生呢。”
“你这算什么理由?”,许明家被他话噎了一下,“行了,怎么把你急成这样,不是叫你回来的。”
“今年暑训挑上来的冰舞我和肖教练又不满意,”,许明家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你不是在那边带学生吗?想麻烦你帮我看看。”
“老肖也是够挑的,我听说我们南城这次有一对很不错的去北城暑训了呀?你们俩也不满意?”
“总是有一点不称心的地方,”许明家签完最后一张名,专心给徐舒阳提要求,“你就给我挑那种滑行特别突出而且表现力好的,不一定要挑一对,单个也行,年龄不能太大,明年暑训送过来我们看着组一下。”
“要有这种运动员能给冰舞留着?我帮你们看着,但我估摸着你们还得想别的办法。”,徐舒阳觉得这个提议不够可靠。
有这样的本事,除非跳跃天生残疾,否则早就一门心思练单人滑了,迟早是可以在比赛上出头的。
而且单个的运动员选过去,组合也是一个大问题。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男女比该第一个出问题。
“对了,等九月份开学了你再去艺校跑一趟,从那里也找几个出来。”许明家揉了揉眉心,“我回头把我联系好的那几个学校发给你。”
徐舒阳楞了一下,觉得这个想法更不靠谱,但还是答应了。
艺校里最小的孩子都十岁出头了吧?这么晚开始练能练出些什么来呢?既浪费孩子的时间,也浪费教练的精力。
徐舒阳放下电话,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跑回去看书了。
第4章 对,司安恪又被“艺体联动……
“许师兄,我最近手下带了个学生觉得挺符合你的要求。回头我把她的视频发给你看看?”电话刚一接通,徐舒阳就兀自说了起来。
对面沉默了一下,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舒阳师弟?明家现在在做手术,我之后让他给你回电好吗?”
“嫂子?”
徐舒阳心下一紧,没听许明家说过这事啊?
“师兄他怎么了?没事吧?”
“别担心,就是背上的老毛病。”电话那头的人反过来安慰起了徐舒阳,“之前一直忙,现在抽出空来解决一下。这边医生在找我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行吗?”
“好好。嫂子你忙。”徐舒阳只好挂断电话。
徐舒阳挫败地放下电话,虽然大大小小的手术自己也经历了不少,但这事情落到了如兄如父的许明家身上就让他觉得怎么都不对味儿。
更何况许明家手术之前甚至都没跟他说一声。
徐舒阳变成了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把脸埋进了桌子上的书里。
算了,下次和艺校挑来的那个孩子一起告诉师兄吧。
别看徐舒阳说的轻巧,就是从艺校里挑来的小朋友,事实上这件事可是有官方立项的,叫“艺体联动”。
许明家和华|国各地几所有名的艺校都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为了谈这件事两个月前特地往南城跑了一趟,那次许明家就是带着徐舒阳一起去的。
徐舒阳现在还在纳闷,自己当时听着觉得这么不像正经主意的事儿,居然真就这样办了起来。
这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徐舒阳盯上了的黎楷又求着妈妈给自己多加了一节滑冰课。
原本的一周两节课,对于想要把上辈子的本事都捡回来的黎楷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肌肉记忆还没来得及形成就消退了,这不和白练一样吗?
于是这周六,黎楷终于在时隔四个月后又和陶予思在冰场见面了。
陶予思是上午的课,但作为新时代市场女精英,王慧经常周六加班加到没时间顾孩子。索性王慧就多给徐舒阳打了一节课的钱,麻烦他顺便带孩子吃个饭。
今天黎楷本来想磨着徐舒阳教她燕式转,谁料徐舒阳这回却是死活不答应,硬是要黎楷从最单足旋转里基础的直立旋转学起。
到了三点下课的时候,黎楷的单足直立旋转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
往常徐舒阳周六下午没有学生,在陶予思被妈妈接走之前,估计都在盯着她叫她别偷懒。
但这几个礼拜不同,徐舒阳和文女士交代了一下学习的情况,话都来不及多说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这是文女士和黎楷第一次在周六下午上课,自然是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所以在陶予思从冰场上溜下来说要和大家讲一个秘密的时候,两个人都一脸茫然。
“我觉得教练哥哥谈恋爱了!”,陶予思压低了声音对文女士和黎楷说。
文笛和黎楷两个人一下子没忍住,一齐笑出了声。
倒不是徐舒阳谈恋爱这件事情有多奇怪,24岁的帅气小伙子,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要不是文女士一直以为徐舒阳有女朋友了,肯定是也要给他介绍的。
“你们不要不相信!”,陶予思开始举例证明,“以前教练哥哥都是到了五点多我被接走了才下班回家的,现在他只要一下课就瞧不见人影了。”
文笛一听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连黎楷也觉得陶予思讲得有道理。
所以说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黎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徐舒阳哪里是有了女朋友,而是“艺体联动”的项目终于开始办起来了,这麻烦可比女朋友要大多了。
要是文女士和黎楷足够细心,她们也会发现在周一和周三的晚上,徐舒阳来的同样要比以往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