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哲同人)【浪浪钉】性空山+番外(2)

鬼突然为自己这揭人伤疤的行为懊悔起来,他清清嗓子坐起身来问龚俊:“真的吗?”

“那我长什么样子?”鬼说道,“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镜子什么的也照不出来我。”

“等等啊,我画给你看。”

龚俊在他身边坐下,抬手去折节树枝,一本正经地在积灰的石阶上划拉起来,

鬼认认真真凑过去看龚俊画出个个长着大脸盘子的水桶,登时又气又笑,他说我还以为你唱歌关了扇门画画能开扇窗,怎么全给堵死了。

“你听过我唱歌?”龚俊有些诧异的看他。

“啊,我以前天天睡在那树上,你走夜路哼歌我都听得到,我之前也经常笑你,但昨晚居然被你听到了……”鬼想到昨晚龚俊掉在地上的蛋糕不由得有些尴尬,他问道:“你昨晚给谁过生日啊,那蛋糕……”

“给我老婆。”龚俊答道。

“完了。”鬼憨憨的一拍手,他说这真不好意思,你老婆生你气没有?

“如果他还在的话,肯定不会生气的。”龚俊笑着摆摆手,“他脾气很好。”

“我买蛋糕也就给自己一个念想,他早就吃不到了。”

好家伙,接连踩雷。

鬼没想到这成天跟个开心果似的男人能有这么凄惨的身世,一时哑然接不上话来。

红姐幽幽地从石阶上下来,同他们擦肩而过时啧啧咂嘴,她说造孽啊,这人怎么克完朋友克老婆。

“……不好意思。”鬼嘴皮子利索却不擅长怼人,半天磕磕巴巴又憋出个道歉来。

他本以为自己够惨了,没想到龚俊比自己还能惨上半分。

这世上从来是离去的人不如留下的人痛苦。

龚俊的妻子朋友都去世了,鬼想想就觉得心里怪难受的。

“你朋友叫什么啊?”鬼怎么看龚俊怎么觉得可怜巴巴的,不知道打哪儿来了股不具名的保护欲。

想让这人一直开心一直笑,不要难过,不要掉眼泪。

他说反正我没名字,如果你很想你的朋友就用你称呼他的方式称呼我好了,反正这人间只有你看得见我,这缘分交个朋友也不错。

“他叫阿瀚,星河浩瀚的瀚。”龚俊答道。

“我可以叫你阿瀚吗?”

“阿瀚……”鬼从龚俊手中拿过树枝,在地上写下那个字,他笑着说好啊,这个名字可比疯子好听多了。

“阿瀚。”龚俊喊他。

鬼就抬起头,笑着应下。

“那阿瀚叫你什么?”鬼问龚俊。

“他叫我阿俊。”

“幸好幸好。”鬼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叫你俊俊什么的,那我真叫不出口。”

龚俊低声道:“我老婆叫我俊俊。”

“幸好我不是长得像你老婆。”鬼笑得很开心。

“你这就很没有职业修养了,我们做演员的,不管什么角色都得很快接受好不好。”龚俊抬手做出要拍他脑袋的样子。

“是是是,那我没有龚老师专业。”鬼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龚俊进行这样小学生般的对白。

他低头继续去划拉树枝,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龚俊凑过去问这是谁。

“是你啊。”鬼笑着说。

龚俊和他凑得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那人蹙起的眉头和并未融进眼底的暖意,那浓重的忧愁薄薄一层附在眉宇之上,是以笑容粉饰整张面皮却不经意剥落的金漆。

鬼不忍细看。

生离死别他以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得太多,却不愿有一桩再落在眼前这人肩头。

为什么呢?

鬼觉得自己似乎忘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忘掉了一个愿意扮演龚俊故人的原因。

可那么多事情都忘记了,尸骨与墓碑都寻不到的无名鬼又怎能抽丝剥茧去寻这一桩。

他别开眼去,在自己的新名字后添上一个“俊”子。

他喃喃道。

“阿俊阿俊,不要皱眉。”

第03章

无名鬼有名字了,他让其他鬼都叫他阿瀚。

红姐百思不得其解,说你哄哄龚俊得了,怎么还真改了这个名字。

他只是抬手蹭蹭鼻尖笑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阿瀚每天都和龚俊在一起。

主要是龚俊黏着他,每天他往哪儿去龚俊就往哪儿去。

阿瀚怕耽误龚俊做生意,也怕让邻里看到龚俊每天神神叨叨的对着空气说话,向来爱逛爱走的鬼舍下了自由身,干脆就坐在店里陪着这个缠人精。

一般的店面和人家都会摆上些菩萨佛像求个吉利,鬼魂难以靠近只能在外头飘着荡着。

阿瀚与寻常鬼不一样,他不怕阳光也不怕神佛,但遇到时还是会有微妙的不适感,所幸龚俊的店里和家里都没有任何香火供奉,问只答是无神论者。

“怪不得你能招上我。”阿瀚无奈地摇摇头。

龚俊正从后厨出来,听了阿瀚的话就笑,他对阿瀚做了个口型。

他说——幸好。

阿瀚很喜欢龚俊店里的装修风格——原木吊顶,矮脚长桌,蓝绿的磨砂玻璃映着昏黄灯盏,既有老成都的味道又掺着世纪初港片的风格。

他在柜台边看新来的收银员偷偷切屏打游戏,凑到客桌前听食客唠嗑儿,背着手煞有介事地跟传菜员踱来踱去。

好久没沾得这满身烟火气,竟自在得好像这不是龚俊的店而是他的店似的。

红姐的儿子遥遥每天傍晚放学都要爬长长的石阶来店里找龚俊玩儿。

龚俊总是先给遥遥煮碗番茄面再坐下陪遥遥聊天,看遥遥写作业。

阿瀚在龚俊身边坐下,撑着脸看遥遥埋头吃面时鼓囊囊的小脸蛋,他笑着想伸手去摸摸孩子脑袋,手伸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摸不着,又闷闷地缩回手来。

“你很喜欢小孩儿啊?”阿瀚问龚俊。

遥遥正埋头写作业,龚俊这才凑过来用只有阿瀚听得见的气声答一句:“还好,我老婆比较喜欢小孩儿。”

“哦哦。”阿瀚道,“我和遥遥的妈妈认识,他妈妈叫红姐。”

“我最开始认识你,就是红姐天天托我跟着她小孩儿照看照看,红姐去世没多久嘛,怕小孩儿难受。”

“然后我跟着跟着就发现这孩子天天不回自己家,放学先来你店里蹭饭。”

龚俊压低声音笑笑,他说,去年冬天的一个下雨天,在老街看到有个孩子蹲在路边哭不回家,他就把孩子捡回来了。

“我能理解遥遥,他也能听进去我说的话……”

小男孩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一人一鬼的悄悄话。

遥遥突然抬起头问,小龚叔叔,你在和谁讲话?

明知道遥遥看不见,阿瀚还是立刻心虚的矮下身子往桌下头钻,脑袋正好虚虚靠在龚俊腿上。

这便正好听见龚俊笑着答:“我在和老板娘说话。”

——这说的什么屁话。

阿瀚无语至极,埋着头挥出了毫无意义的一拳。

“老板娘?老板娘真的回来啦?”遥遥也没心思写作业了,小手拍拍,直把桌面搞得咚咚响,把贴着桌板的阿瀚吵得直捂耳朵,“那小龚叔叔,我妈妈呢?我妈妈也回来了吗?”

“老板娘告诉我,你妈妈没有走,一直陪在你身边。”龚俊答道,“妈妈天天担心你有没有好好写作业呢,遥遥可不能偷懒哦。”

阿瀚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他蹙起眉头刚想让龚俊不要给小孩说这些,却先 看到遥遥一张哭脸,他竟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小男孩不过九岁年纪,大书包搁在旁边比身子还肥上一圈,澄净的眸子中汪着泪,巴巴地瞧着龚俊。

“遥遥,你看小龚叔叔听老板娘的话,老板娘就回来了。”龚俊伸手揉揉遥遥的发,他说你听妈妈的话,妈妈也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遥遥攥起笔埋下头去,一滴滴眼泪砸在铅字上,晕开米色的方格纸。

“没出息的小狗崽子,老娘怎么养了这么个小哭包。”红姐就站在旁边抱着手臂看着,她说没想到龚俊看起来傻呵呵的,还挺会忽悠小孩。

遥遥还在哭,他说小龚叔叔,为什么你能和老板娘说话,我也想和我妈妈说话。

“哭哭哭,就知道哭。”红姐看不下去,抬手想拍那小崽子的脑壳,却只是停在半空中轻轻落了下去,“你就是个普通小孩,你妈就是个普通鬼,死都死了还怎么能再和你说话。”

红姐又把火力转向阿瀚,说你管管龚俊,快把他能跟你说话这事儿圆回来,不是所有人和鬼都能跟你俩这么瞎猫碰上死耗子似的搭上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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