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血刀门原剧情里死得真是不怨——血刀门上上下下有近三千人,毕竟是走镖出来的,除了家眷之外,其余两千多都是精壮的汉。这么多人一夜之间被灭门,就算他们都中了药物动弹不得,参与的人手也不会少。可竟然直到哥哥带着老婆孩回家才发现被灭了门,后来也没找到任何灭门者的蛛丝马迹,这动静也太少了。
这件事必然是外来的人干的,但当地也必然有人帮忙掩盖踪迹。原来这幕后从一开始就不止是朝廷和季寒素原主,门徒遍天下的静虚观一直都是内鬼。
“静虚观……”
“静虚观已将土地、人丁、店铺重新登记造册。日后照章纳税,也会将近五年内短缺的税金交上。”
这位静虚真人真是太识时务了,半点都不带讨价还价的。见多识广如小猪蹄,都略有些不好意思,思考自己不是宰人宰得太过了。
拂山真人却松了口气,有所损失无所谓,静虚观总算是保下来了,且……也是某些人做的太过,活该了。
作者有话要说:o(* ̄▽ ̄*)o
第182章
拂山真人这天之后便离开了京城, 直接回山。且以自己六十五大寿为名,召集静虚观的巡游弟子与俗家弟子回山。
相比之下,同为泰山北斗的鸣钟寺净苦方丈就差上许多了,或许是这位方丈不想与朝廷联系, 又或许是看出来这事是朝廷在背后做的推手, 不愿与凶手有联系。总之, 鸣钟寺净苦方丈选择带领一干大师下山, 努力调停各方,但目前的形势,调停只是让某些还要脸的人在表面上停手,却不能对形势的发展有什么真正有用的正面影响。
至于霜雪宫, 季寒素刚离开的时候,众人只以为他是设局检查宫中之人的忠诚, 甚至外头传功的法门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都没人敢有动作。可他这一走都快三年了, 没有与宫中的任何人联系, 众人自然就开始动起心思了, 如今的霜雪宫分三派, 哥哥派, 弟弟派, 仅有的中立派则一门心思的醉心吸人内力,已经成了一锅粥。
现如今, 整个江湖在巨大的混乱泥沼里, 陷得越来越深。
“庄主,如今中原武林一片混乱,正是我等入主中原的大好机会!”骐骥山庄的议事堂里,现任庄主马崇德高坐在主位, 下面坐着庄内的各位管事。不过今日这会上,有几位身着伊东族的服侍,身上还戴着伊东贵族特有的金饰。
见众人都是赞同入主中原,马崇德扭头看向其中一位伊东贵族:“托赫尔大人,您看呢?”
“去年我就说是大好机会了,不是你说还要等吗?”托赫尔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
“既如此,我们……”
“庄主!官军杀进来了!”
“怎么可能?”马崇德震惊的站了起来。
“废话这许多作甚?”托赫尔抽出了弯刀,“如何还怕那些汉人软蛋!杀出去!”
马崇德骐骥山庄在北方几十年,和当地驻军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单纯的好或不好来形容了。他们每年年节都会送去牛羊劳军,会给大小军官送礼,马崇德本人与指挥使称兄道弟,驻军中的底层军官,有两成就是骐骥山庄的弟子,有超过四成都或多或少的受过骐骥山庄的恩惠。这年头的官军可没受过爱国主义教育,兄弟义气、个人荣辱更重于家国大义。这样的驻军,虽然挂着大裕的旗帜,但说是马家军也不为过。
所以马崇德才会惊,他不相信,这样的军队会悄无声息就来攻击他骐骥山庄。
这里的问题很大,可托赫尔就是个棒槌,还什么汉人软蛋?听老人讲古听癔症了吧?虽然大裕从先帝开始,武备便渐渐松弛,但也没让伊东人吃过多少甜头,否则他们何必还要拐弯抹角的几代人都经营骐骥山庄?
但马崇德还不能不管托赫尔,他是现任伊东王爱妃的弟弟,本身也是一个伊东大部落的头人。如果托赫尔有个好歹,那马崇德就算能保下骐骥山庄,也要脱一层皮。
幸亏托赫尔也不是真的傻到没边,他在屋里的时候举着刀冲得挺快,但冲出屋就站住了,也知道等着其他人过来。等马崇德他们也冲出来的时候,已经能听见四周围传来的呼和叫嚷声了。
“托赫尔大人,这些官军来围剿我骐骥山庄,事先半点风声都没露,明摆着情况不对。”看见托赫尔,马崇德松了一口气,“大人您从密道先走,若无恙,我等事后再去寻您。”
托赫尔面色阴沉:“马崇德,巴多浪,你给自己起了个汉人名字,就真的像汉人一样了,每日如此躲躲藏藏的,像老鼠!像绵羊!你之前不是说边军尽入你手吗?那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攻破北安城,入主中原?!”
他高举着胳膊,大声嚷嚷,倒是还真的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与贪婪。
“对方前来攻打山庄,必然是派来大批人马,可事先半点行藏未露,实在是……”马崇德想劝,崇德山庄不止在驻军里有人,在通往边塞的驿站里,在边城附近的乡村里,不是说有特意安排的眼线,但都有与山庄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山庄的外围,更有一百多处明哨暗哨,但同样是没有任何消息。
现在对方人马都攻到山庄了,这里边代表的事情就已经是极其可怕了。
托赫尔要攻,马崇德要跑,其他人没资格说话,或各有心思。时间就这么在僵持中流失了,突然,马崇德摇晃了一下。
“不好!有毒!”他咬破舌尖,其他人也差不多同时间察觉到了异样,各用手段提振精神。
“托赫尔大人,我们还是走吧。”一直没说话的托赫尔的从人出声劝他。托赫尔也知道不好,只能点了点头。
马崇德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松早了。未待转身,破空之声传来,众人或以兵器抵挡,或以身法闪躲。但他们中了麻.药,虽然保持住未曾昏厥,但身体僵硬,行动迟缓,这飞来的箭矢却力大势沉,一阵箭雨过后,地上躺了一半。
不等众人缓过劲来,第二阵箭雨就到了!
结果马崇德这名镇北方的枭雄,还有托赫尔这伊东王的小舅子,不但是出师未捷,甚至都没见着到底谁是袭击者,就被这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活生生的射成了一群刺猬。确定他们已经无法反抗,季寒素这才带着人走进这议事堂的大院里。
几位骐骥山庄的底层管事被拽了过来(没资格参加会议的),士兵们押着他,挨着个的认人,认好了便一刀剁下头来。这些兵丁面无表情,即便管事们也是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看着他们剁猪头一样的,剁人头,还是觉得胆寒不已。
突然!一具尸体飞了起来,砸倒了最前面的几位验尸的士卒,满身是血的马崇德紧跟在尸体之后,咆哮一声冲向站在众人身后的黑袍男子。他冲速太快,男子甚至抽刀都已来不及举起抵挡,他手里只有一把长弓,干脆抡起长弓方砸向马崇德。
马崇德不躲不闪,他的刀比长弓短了半寸,但刀可是有刀刃的,他不信这年轻的军官不闪躲。
可……对方真没闪躲,这一刀一弓,如狭路相逢勇者胜!眼瞅着对方的弓角就要划向自己的眼珠子,可刀尖还没碰到人家。继续如此,他到是能伤了男子,可他这一双眼珠子怕是也要被从中划开。
马崇德终于成了躲的那个,身体侧向一歪,躲开了对方的弓角,他的刀也失了目标。匆忙变招,马崇德还要再攻,一件漆黑大氅兜头罩下。这一刀劈出去,只劈散了大氅。但一鼓作气再而衰,马崇德的气势已经衰了。但事到如今,他必须抓住这男子为质,方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男子的刀已抽了出来,马崇德看得清楚,那就是军中的制式军.刀,与他的这柄宝刀不可相提并论,他还有机……
“铛!”一刀下去,马崇德的双手被震得发麻。
“铛!”第二刀下来时,马崇德只能用刚才的姿势继续去挡,这次虎口撕裂,有鲜血流出来,浸湿了刀柄,马崇德脚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