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那么完美的适合。
“我把魂环还给阿银，她能够醒来，我也能再寻找一个更适合我的魂环，两全其美，不是吗？”
棠阮几乎被气笑，反唇相讥，“得了吧，说的比唱的好听。我看，与其剥环承受不可预估的痛苦，倒不如现在抹脖子算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会帮你收尸。”
唐昊心里同样不舒服，但不是对棠阮，“阿阮，相信我。我爱你，爱我们的孩子，我无比珍惜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不会拿你们的痛苦来开玩笑，如果没有把握，我怎么舍得让你经受刺/激，委屈难过。”
棠阮嗤笑，一睁眼，雾蒙蒙的眼睛里淌下一行泪，“唐昊，有时我真不明白，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几分重量。和你所谓的坚持相比，我到底算什么？”
明明慢慢找，也许能找到其他的方法，他却甘愿冒着让她痛心难过的风险选择这样一个艰难的做法。
“我可以说好听的话欺骗你，但我不愿。阿阮，这无法比较。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是我起誓要守护一生的人，而我的坚持，是我性格的一部分，抛却不掉的一部分。我愿意为你妥协一部分，但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
“你怎么可以这样？”棠阮觉得今天真是她这一生经历的最糟糕的一天，她的一颗真心就这样被他轻易的放在手里一点点碾碎，“你要我接受我最爱的人心里，其实我并不是最重要的？甚至还比不上他的执拗专横？”
“不是的，阿阮”他想解释不是这样的，可棠阮根本没给他机会，用力的挣开他的手，冷漠的后退，“原来是我一直在自以为是？”棠阮自嘲一笑，“是我太理想化了，以为我付出全部的真心就能换回真心，以为我爱到可以为你放下一切包括原则，你也会给我一样的回报，却没想到，在你心里，原来你这么清醒。”
除了爱得没那么深，她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男人在情爱之事上如此清醒。
他越清醒，就显得在沉迷其中一直醺醺然的她越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现在才发现。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阿阮。”唐昊伸手去拉她，却被她表情冷然的甩开，他沉下脸，严肃之下满是无奈又暗含措辞不当的慌乱，“不要只解读一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还要说这样伤害彼此的话？”
“伤害到你了吗？那真是抱歉？”棠阮没什么表情的说了这么一句，低头轻抚阿银的枝叶。
幸好阿银陷入了沉睡，不然听到他们吵架，该有多内疚和自责。
“阿阮，我们心平气和的谈，好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棠阮随手抹去泪痕，表情麻木的扯了扯嘴角，“你有自己的主见，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我有什么资格过问？呵，也不对，应该是就算过问，也没什么用，反正我的意愿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分量，无法改变你的决定。”
至亲至疏夫妻，她到今天才明白这个道理，果然，还是太蠢了。
第97章 第 97 章
不欢而散的收场，或者说是唐昊单方面挽留而棠阮冷漠离开。
唐昊想和棠阮解释并非她理解的那样，可吃亏于不是伶牙俐齿的性格，几次想好了措辞都被不知情的其他人打断，棠阮更是避而不见他，当晚就搬去了糖糖的房间和女儿住在一起。
之后就一直和糖糖待在一起，指导糖糖修炼，好不容易霸占妈妈的糖糖压根没意识到父母之间的问题，听到妈妈说只想和她在一起时还沾沾自喜，古灵精怪的带着妈妈一起躲不苟言笑的爸爸。
唐昊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躲的，只是当着糖糖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每每见了棠阮的面，就只能无奈的吞下自己酿的苦果。
“妈妈，以后，咱们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吗？”白色睡衣的小家伙窝在棠阮怀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棠阮，欢快又期待。
妈妈总是忙于修炼，亲自照顾她的时间并不多，再加上总和她抢妈妈的爸爸，她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但母女天性，糖糖真的很想每天和妈妈在一起。
孩子的目光澄净明亮，仿佛能映照世间一切，棠阮看着糖糖眼中的自己，只觉得落魄又自我厌恶，不禁有些狼狈的别开眼，把糖糖的脑袋按进怀里，柔声道：“会的，以后，妈妈都会和你在一起，一直像现在这样？”
回望过往，她虽然疼爱糖糖，但更多的时间花费在修炼之上，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又被唐昊占据，留给糖糖的，其实并不多。
她不是个好母亲，自私又粗心。
糖糖没听出棠阮的颤音，只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开心的用小手搂着棠阮的腰，靠在棠阮胸口，“谢谢妈妈，妈妈晚安。”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带着喜悦的笑容进入甜甜的梦乡。
看着糖糖，棠阮心中酸疼，良久，才移开目光，看向床顶的天花板浮雕，泪腺控制不住的崩溃，咬着唇，忍耐的无声哭泣。
她真的很爱很爱唐昊，爱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爱到能把他当做精神支柱，爱到无法自拔，她也一直以为唐昊爱她也该是和她一样，就算不及她情深，差那么一点儿也没什么所谓。
可是……
她太感性，爱上一个人便能把对方视作唯一。
而唐昊太理性，爱她，却不可能为她抛弃他处事原则。
她奢求他爱她爱到所有一切都愿意为她让步，却终究没能美梦成真。
她以前多爱他坚韧强大，如今就有多难过他的清醒。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因为一个承诺没有达成而消沉六年的他，是以怎样的心态提出一个明知道会伤她的心却还是要提要去做的事？
那事情已经那样了，她也在尽力帮助阿银他们回归，为什么他还要死守着十多年前的一个心结，不惜抛下她和六岁的女儿。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们母女还不够分量吗？
难道，在他的心里一个承诺一个心结，远比她们母女活生生的人还要重要？
他只想到阿银一家三口团聚，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她将会失去爱人，稚嫩不知事的女儿会失去父亲？
他怎么……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心安而选择牺牲她们母女。
也许是她钻了牛角尖，但她真的越想越觉得难过，越想越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门外，一直守在门口的唐昊听到屋里属于棠阮的呼吸时轻时重，伴随着轻微的吸鼻子声音，他很心疼，很想推开门进去把爱人抱进怀里好好安慰，告诉她，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他怎么能不爱她至深沉？
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重要的人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她，就算是啸哥、糖糖或是小三都无法相比的重要，他最舍不得的就是让她难过，可这次偏偏是他说话伤了她。
他想解释，能解释，可她不愿意听，连见也不愿意见他。
他能以武力强迫她听，但那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她讨厌任何胁迫，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不管善意还是恶意。
唐昊给她时间冷静，直到她愿意见他，却没想到一直到唐三从星斗大森林回来，即将启程回昊天宗，她还是不愿意见他。
去昊天宗的路上总会有机会说说话吧？
可事实上，棠阮放弃了回昊天宗，只写了一封亲笔信让唐三带给唐啸，棠阮不去，被她无视了半个多月的唐昊想了想，也取消了前去昊天宗的决定。
最后，唐三拿着一封信和一张地图，独自回了昊天宗。
唐三走后，唐昊眼疾手快的拉住欲转身离开的棠阮手腕，使了力道让她挣脱不得，“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清楚的机会吗？”
这半个月，她不开心，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糖糖都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缠着棠界送她去七宝琉璃宗，和茶茶姐姐小寒姐姐荣荣姐姐玩，把空间留给气氛越加冷凝的父母。
“你都说得很清楚了，不必再解释。”棠阮尝试了几次，不论怎么都掰不开他的手，冷着脸甩开手，“一刀不够还要再捅一刀吗？”
她现在格外讨厌自己在他面前硬气不起来的模样，冷颜冷言以后，未语泪先流，卑微得让她觉得可怜可笑。
“阿阮，你知道吗？如果那天死在我面前的是你，如果献祭给我的是你，可能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