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妖，那人也不应该这么虐待他。三界和平，为什么还有这种事。”莫北风虽然不是圣人，但这种小事能帮则帮才对，“修仙者应当有除暴安良的本分，怎么可以对这种事情坐视不理！”
“除暴安良？哪里的暴，哪里的良？你才下山没几天，本事不大，抱负挺大。”秦千水轻笑一声，“你看那猫妖，愿意让你救了吗？你救了他，是想带他回天音峰去？为师可不收废物。又或是放走他然后再被抓住？”
“我……”莫北风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很气愤，但眼前这人又不是秦小宝，难道还要跟他说一通大道理？
秦千水神色一凛，眼睛微眯，这小屁孩居然给他脸色看。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是在埋怨为师？看来是太纵容他了。
“卖糖葫芦咯！冰糖葫芦！”不远处的叫卖声转移了莫北风的注意，他想起了秦小宝一直没吃上的糖葫芦。余光瞥了一下秦千水，发现他也被吸引，此时竟目不转睛地盯着糖葫芦串。
莫北风气归气，还是走到小贩面前买了三串，递了一串给秦千水。
秦千水并没有接糖葫芦，只是疑惑地看着他说：“都多大人了，还吃这个。”
“……爱吃不吃，不吃就扔了！”莫北风直接塞到他手里，叼着糖葫芦，越过他往客栈方向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秦千水又低头握住了手里的糖葫芦，不知怎的，奇怪的酸楚泛上。
“莫北风，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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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你居然，朝师尊发火。你没看到师尊脸色都变了吗？”莫南霜在内府还心有余悸。
莫北风在气头上根本没注意察言观色，南霜这么一说他才隐约有所察觉。嘴里的糖葫芦已经吃完了，他尝够了味道，又让莫南霜吃另外一串。
他回到内府缩了起来，心里堵得慌。是自己太理想了吗？把他人设想太完美了？还是错怪他了，有些事本就无能为力。但跟他生活了七年之久的秦小宝秦小可爱，难道真的只是梦？
“Siri，秦千水的人设是什么样的？我以为修仙者都该是正义大度，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亏得我还从小好好教育秦小宝，你看他现在，完全不记得。”
【宿主您别着急，人设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它随时都会变化。】
“Siri，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对内宠对外狠不是吗？】
“唉，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你不是AI吗，连个分析都不会！”怕不是个人工智障吧。
【……】
算了，接触久了就什么都能知道吧。莫北风不再为难系统，安分地躲在内府角落，没有再出来的意思。然而不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来。吃过午饭，秦千水借口补课，把莫北风弄到了木雕里，带回了房中。
念着秦千水确实是一个好师尊，犯不上跟学习闹矛盾，莫北风只得认真地看书。但是药峰的草药学看的他直犯困，这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描述也极其奇葩，他甚至怀疑这是百香子编的。
然后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百香子的署名，顿时不想看了。他在心里嘀咕着，系统为什么不能把这些知识直接灌到他脑子里，这样就不用看书了。
【宿主你这个想法很好，不过莫北风在这个阶段并没有很高的学识。您说的那种情况，仅适用于重生文，当前剧情是养成文。】
“破系统，什么都没有，剧情黑洞，人物设定黑洞，角色体验感极差。”
【特殊剧情，难度五颗星。莫北风加油。】
莫北风看不到的角落，秦千水关注着他的反应，他手里的那份卷轴其实从莫北风进来开始，都没有变过位置。
此时注意到莫北风停下了翻书的举动呆在一旁，他瞄了一眼书里的内容，说道：“百香子炼药很有天赋，虽然人有些不着调。不过这书，确实也不用看了，许多植物都已经绝种。”
莫北风想了想，这些理论课程其实对他来说用处也不大。天机峰的机关术没有多年的浸淫也修不成气候，忍者峰的忍术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是童子功。药峰的倒也有点用，但是自己也不会炼丹药。
算起来，最有裨益的，应该是藏剑峰的剑谱和自己的二胡。这么说来，自己一味去补所有的课倒有些舍本逐末了。
打定主意，他开口道：“师尊，弟子深觉自己愚钝，怕是无法兼顾所有课程。想申请只修藏剑峰的剑诀，以及完成二胡的初级课程。”
见莫北风终于说话，秦千水放下手里的卷轴：“你倒是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为师早就觉得补你的课实在有些吃力。不错，也没有笨到无可救药。”
原来秦千水知道自己笨，居然还能忍这么久，也是辛苦了。莫北风无比感激他没有把自己逐出师门。
“好了，你藏剑峰的剑谱学到哪里了？”
莫北风翻开山海剑谱，自己阅读了一下，发现跟梦境里学的招数有些像。他咦了一声，比划了起来。比划了几招赶紧收了手。自己开始补课也就不到一个月，在梦境里可是跟秦小宝学了好几年，差点露馅。
他只好指着其中一个招式说：“这里，看不懂。”
秦千水看了之后，有些头疼，那就是个简单的起手式，现在逐他出师门还来得及吗？罢了，自己的徒弟蠢就蠢了，还能怎么办。他只好给他好好演示了一下，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莫北风眼里的秦千水逐渐和梦境里的秦小宝重合，他不知不觉间竟有种天人相隔的感觉，有些难受地吸了吸鼻子。秦千水停下了招式，困惑地看着莫北风，这孩子是被自己蠢哭了？
秦千水大概是觉得自己逼莫北风补课逼太紧，让他有了抵触情绪，到最后也没有再继续逼他。莫北风还以为是秦千水看穿了自己，有些心虚，再次躲到角落默默看书。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久，直到明华过来敲门。
“师尊，您让我做的事已经办妥，广寒宫回复说今晚就能处理。另外，花灯镇的灯市布置好了，吃过晚饭可以出去看看。”
秦千水把角落的莫北风拎到肩上，开门走了出去。
“师尊，我一直很想问，我这个样子，这么光明正大的，不会有问题吗？”
秦千水笑道：“为师都不怕被调戏，你怕什么？”
“我不是说这个，是……”
明华知道莫北风想问什么，补充道：“现在的人界什么都见过，已经见怪不怪了。”
哦……那师尊之前还不让我掀马车帘子，纯粹是吓唬我的啊。
吃过晚饭，三人一木雕去往了街上。
☆、花市灯如昼
花灯市，地处天音峰管辖和菩提阁管辖区域的交界处。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客流量很大。花灯市以精巧绝伦的花灯闻名于世，慕名而来的客人更是数不胜数。
本来灯会只有上元节才有，为了增进收入，花灯市改为每半年举办一次。莫北风他们赶上的，便是年中的一次灯会。
四周乃至天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有动物形状的，有花朵形状的，每一种都惟妙惟肖。灯光照亮了夜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莫南霜被这个场面惊呆了，他一边看一边赞叹。明华倒是见得多了，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莫北风坐在秦千水肩头，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出神。
秦千水观察着四周的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花灯上，感受到莫北风的目光，头也不转地说道：“怎么，你也想调戏为师？”
莫北风被抓包，咳了两声，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在发呆。
他转过头看向天上挂着的花灯，又脑补了很多情节。比如恋人在花灯下许愿，或者互赠花灯表示心意，又或者在河边寄放莲花灯聊表思念。
他脑中突然想起他那个世界宋代文学家欧阳修的词作，不由得喃喃出口：“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秦千水捕捉到了他微弱的声音，回道：“现在不是春日，北风你这两句诗不应景。该是……”
莫北风还想听他下一句，被人打断了。
“这位公子，买一个花灯吧，送给心爱之人。”经过桥头，一位奶奶见秦千水身着不凡，连忙推销手里的灯。
秦千水掏出一颗夜明珠，挑了一个莲花灯。奶奶非常开心，不停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