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转过身,看见一个俊朗挺拔的男子,穿着宝蓝色的锦服,气质温文尔雅。
沈年沉,丞相之子,新科状元,皇城四大学士之一。爱好写诗。
“阿灼,你……还好吗?”沈年沉仿若近乡情怯般上前一小步,却不敢与陆灼距离拉的太近。
阿灼……啧,估计还有故事。
陆灼浅笑点头,“还不错。”
沈年沉愣怔点头,喃喃道:“不错就好,不错就好。”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
陆灼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微微笑道:“沈公子,我还有事,不多陪了。”
说罢还未转身,沈年沉就叫住他,“阿灼,你以前从不跟我生疏的。”
“那是以前。”陆灼神色淡淡。
沈年沉面色一凄,看向陆灼的眼神带着哀怨。
他上前几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包好的方帕塞到陆灼手中,“有事一定要来找我。”
说罢转身就走。
陆灼微微挑眉,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一转身,就瞄见薄明非沉着脸大步朝他走来。
“你——”陆灼话没说完,又想起自己还在生薄明非的气,于是撇过脸,重重地哼一声。
薄明非走过去强硬地把他揽入怀中,在他耳后落下一个吻。
“别生气了,我有分寸的。”
陆灼伸手推开他,既气愤又委屈。“你还让我做事跟你商量,你自己呢?”
薄明非被推开也不生气,又伸手揽住他,“这次是我错了,我以后什么都跟你商量。”
陆灼撇撇嘴,挣扎的力度小了一点。
“这还差不多。”他小声嘟囔。
真好哄。
薄明非忍俊不禁,这么好哄的一个人,他以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偏偏要气他?
薄明非拉住陆灼离开御花园,出去前他转身看见一个踉跄着离开的宝蓝色身影。
“怎么呢?”陆灼见他停下脚步,不解地问。
薄明非摇摇头,“没事,看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陆灼点头,跟着薄明非一块回朝露殿。
沈年沉塞给他的方帕里包着银票,数额不低。
方帕上写着一首隐晦却缠缠绵绵的情诗。
陆灼还未细读,就被薄明非夺走扔掉。
“没什么好看的。”
陆灼对这个兴趣也不大,被抢走就算了。
他懒洋洋地坐上软榻,不过几秒,却又像想起什么,蹭的站起来。
“对了,御书房里是不是有一幅画?”
陆灼原本去御书房是打算看看这副画的,结果被薄明非气到,没看就离开了。
“有。”薄明非思索好一阵,才在记忆的角落找到了零星片段。
“画的是谁?”陆灼拿着太监服去换。
薄明非略略摇头,“想不起来。”
他的记忆里只有那幅画的存在,画的是什么?什么时候画的?在哪画的?一概不知。
屏风后响起悉悉索索衣服摩擦的声音,薄明非目光闪烁,脚尖移了移,终究没迈开步子。
陆灼换好太监服,并向清雪叮嘱几声后,拉着薄明非前往御书房。
“你怎么知道御书房有一幅画?”薄明非不解。
陆灼略带奇怪地看他一眼,“听说我是你的替身,画里是你爱而不得的人。”
薄明非神情一肃,“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我敢保证,画的肯定是你。”
陆灼不说话。
画卷放的不算隐蔽,陆灼略一翻找,就找到了那幅与众不同的画卷。
画卷被打开后,两个人都愣了。
陆灼盯了一会,转头看向薄明非,“这是我?”
薄明非不说话。
陆灼看着白色的画纸上,抽象的线条,画的跟鬼一样的人,一言难尽。
这就是后宫里传的神乎其乎的君上喜欢的人?
说这不是人都有人信。
“画成这个样子辟邪用吗?”陆灼收起画卷。
薄明非讪讪笑一声,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片段。
“这是怕被人发现。”他说。
陆灼微微挑眉,觉得自己差不多理清头绪了。
原主的身份是前将军之子,老将军去世后,他继任将军之位,前往边疆打仗。在边疆呆了五年后,二十二岁的陆灼回到皇城,此时薄明非已经是继位两年的君上。
通过系统给的信息来开,是薄明非忌惮陆灼有重权,又因为他像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把他纳入后宫,收权,当替身。
但事实上,陆灼应该与薄明非早就熟识并且相互倾慕。
这就能解释从明灼殿到朝露殿那条修缮过的暗道的由来,而明灼殿这个名字也显示的明明白白。
而他们应该是想要对付心怀不轨的人,所以故意将关系弄僵。
陆灼故意在入住朝露殿后上吊自杀弄得人尽皆知。
薄明非的画卷也画的鬼都不认识。
第32章 君上他不举
“丞相不安分。”薄明非道。
陆灼捏捏手指,“那应该就是对付他。”
薄明非笑起来,揽住陆灼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灼灼真聪明。”
陆灼斜睨他一眼,那还用你说?
薄明非搂住他的细腰,系统给陆灼的消息不全面,有误。而他接收的原主记忆,也模糊了关于陆灼的记忆。
但系统的任务是走完剧情。
所以,也许系统真实的目的并不是走完剧情?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上个世界最后会突然出现爆炸。
“可是它可以发布任务……”陆灼还有些不解。
如果不是走完剧情,他完全可以发布不一样的任务,让他们偏离剧情,又何必费尽心思弄这些呢?
薄明非抚摸着他光滑柔亮的发丝,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也许他们能活动的空间比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先继续演,把丞相拉下马。”薄明非蹭了蹭陆灼的脖子,低声道:“剩下的慢慢来。”
陆灼点头,推开薄明非的头。“痒。”
君后今天又大闹明灼殿,君上已经把君后禁足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八次了。
“清雪,你还是早点给自己谋一条出路吧。”御膳房的小丫鬟劝诫清雪。
“对啊对啊,君上可不是脾气好的人,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清雪不说话,只摇摇头,取了饭菜离开。
劝诫的小丫鬟摇摇头,表情爱莫能助。
清雪回到朝露殿时,陆灼正靠在软榻上看书。
刚刚和君后吵完的君上正坐在他身边,一边给他喂葡萄,一边批改奏章。
“酸。”陆灼皱着眉头咽下果肉。
薄明非剑眉微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不要得寸进尺。”
陆灼哼哼两声,没辩解。
清雪面不改色地将盘子摆上。第一次看到这个情况时,她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君上和君后不是有矛盾吗?他们不是互相看不顺眼吗?怎么……这么和谐有爱?
现在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单纯无知的清雪了,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一切了。就算……
清雪退出去关门前,看见君上在君后脖子上嘬了一下。
清雪:!光天化日!
她果然高看自己了。
陆灼扭了扭脖子,有些不乐意。“你别弄,我痒。”
薄明非张口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成功听到陆灼吃痛的惊呼。
“现在不痒了。”
薄明非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属狗的吗?”
陆灼伸手掐住他的腰,没用力度,没有任何威胁。
两个人用完餐后,薄明非通过暗道离开朝露殿。陆灼捏着手中的字条决定去会一会沈年沉。
自从他的薄明非的关系“降至冰点”后,沈年沉就时不时托人给他送点东西,有时是银子,有时是原主喜欢吃的糕点,但无一例外都附着了一首隐晦的情诗。
近些天,更是经常约他见面。陆灼拒了两次,毕竟太轻易会让人怀疑。
不过事不过三。
见面的地点在御花园后山,位置不算隐蔽,但陆灼一路走过去却没遇上任何人。
丞相家在皇宫的势力不小。
沈年沉依然穿着那件宝蓝色绣着云纹的锦服,束着发冠,站在假山的阴影下,仿若一个失意的才子,清雅颓靡。
陆灼撇撇嘴,他还是喜欢薄明非,温和的表面下永远是锋芒毕露,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浓浓的侵略感包围。
再说,沈年沉这摆拍搞的也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