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谈过”张琪听到这里,忽然有些激动:“她提起过我吗有留下什么话”
也许是世间的朋友,知己大约都一样,彼此心意相通,就算多年未见,也能对彼此猜到一二。
“总有人要行走在黑暗里。”
昀泽想起柯西玛的这句话,心里五味杂陈,如今再提起他倒觉得这话像是她在开导自己。
张琪楞楞的看着昀泽,她仔仔细细的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然后一下子就释然了,她是知道她的不理解的,所以这样来给自己解答。她记得刑墨说过,她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可她现在说出了总要有人行走在黑暗里。
她成为了那个人,这是她为自己找到的意义。
无论是对是错,她心中至少应该很欣喜才对的。立场上,她们永远无法站在一起了,可是张琪必须允许自己在心里的一个角落里,悄悄的为她高兴。
她忽然不想找她了。
这些年的执着,也许已经有了答案,她的战友并没有背叛她,只是他们分选了两条路,像是亘古不变的日月,像是曼珠沙华的花和叶。
她们知道彼此的存在,也知道永远不可能相遇。
她好像不单理解了刑墨,也理解了张昀泽,但无论如何,她始终是她,就像他们无法改变刑墨一样,任何人,也无法改变她:“张昀泽,你最好每天祈祷,不会有一天出现在我的对面。”
“日头底下,我会小心行走。”昀泽含笑,递过去一杯茶,已经三回,这茶也寡淡了起来,张琪仰头饮下:“那个人的事情,我要你尽力办。”
“我会的。”昀泽应了下来,刚想说话,远处的电梯响了一下,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两个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昀泽望过去,见梓耀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刚走进来,就察觉到昀泽是在谈事情,就立马往外退,张琪从沙发上站起来,叫住了他:“我们的事情说完了,没关系的。”
昀泽看张琪的意思好像是要走,有些惊讶:“二姐,你这目的性也太强了,来了也不客气客气,办完事就准备要走吗”
“当然了。”张琪的眼底,映出久违的光:“我准备回去报到了,今年有考核,我准备继续去维和部队。”
上一次听到张琪说维和,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毅然决然的坚定不移,看来这个二姐,并没有变。
说不上为什么,昀泽有点开心:“希望二姐马到成功。”
张琪摆摆手,意思是别说这些漂亮话了,她转身往外走,路过梓耀面前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他一下,昀泽不太乐意,就挡在了两个人之间。
张琪见他护着他,心里不爽,不过也就算了,只是嘴里挤兑他:“你挡也没有,跟我动过手的人,我记得清楚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先生的事,就是第一要紧的事。”
博士:奇怪的CP又增加了~
☆、要紧
送走了张琪,梓耀有点忐忑,跟在昀泽后面:“张琪姐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昀泽见他也开始在意起别人喜欢不喜欢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梓耀有些不好意思,昀泽说:“她是部队的人,可能过一段时间要去维和,不喜欢你才是正常的。”
梓耀是知道这些的,曾经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今天看昀泽提起来了,正好和他商量:“北京那边,无论是我们还是张海权的手都伸的有限,只是怕将来他狗急跳墙,先生觉得,要不要先和那边的人碰一下”
梓耀说到北京,其实说的比较隐晦,他实际上指的是昀泽的母亲,张海权知道梓耀身后站着的是张昀泽,一旦两方真的撕破脸,只怕那会成为他盯住的弱点。
只是昀泽从决定回来,就已经安顿好了这一切,不拖累家人,这是他的第一原则:“没事,我祖父有军方背景,张海权自然不敢动,母亲的事情也安顿好了,现在这个形势看起来,只怕近在眼前了。”
“老黑是想要开春就动,被我硬压下来了。”梓耀跟着昀泽走向二楼,昀泽听了这话,脸上似有若无的笑了一下:“他早就等不及了。”
梓耀嗯了一声,抢了一步,提昀泽打开了书房的门:“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是这样就能结束的,张海权留下的不是一丁半点的烂摊子,之后的事情,恐怕更是棘手。”
昀泽听他这样说,颇有些欣慰,觉得这孩子自己算是调教出来了:“你记得,任何你认为的结束,都是开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能这样想,就是知道筹谋了。”
昀泽少有夸人的时候,特别是对梓耀,他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孺子可教,很多事也顺手了起来:“我担心的,是另外的事。”
“我明白。”梓耀很清楚昀泽的意思,他见昀泽走到书桌后面,手里挑选毛笔,就过去帮他研磨:“我也在挑选合适的人,身份清白,又要有所牵制,还要有门路搭过去,现在有了几个人选,还在看。”
昀泽有些惊讶,梓耀也算是忙的不停的,居然也有这个时间,他皱了皱眉头:“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这些事情,用不到你操心。”
“先生的事,就是第一要紧的事。”梓耀笑起来,他知道昀泽肯定不是真的埋怨他:“先生放心,有合适的,我第一时间带给先生看,这样也多一重保险。”
昀泽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在说这件事,笔尖落到纸上,氤氲起一片墨迹,他忽然想到今天二姐的话,又把笔抬起来:“那个叫……”
昀泽一顿,忘记了名字:“那个女孩,你有没有难为人家”
梓耀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有点不好意思:“没有,这件事也是为难她了,将来又不用做什么要紧的事,我就没有再提过她。”
梓耀害怕他继续追究,也不敢说的太过分,昀泽盯了他一眼,用笔冠指了一下他:“有没有人问你脸上的事情”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梓耀脸上现在隐约还能看到伤痕,梓耀连连摇头,偷偷笑了一下:“没人敢问。”
昀泽听这样讲,也就算了,可刚刚提起笔,就又想起一件事:“一会儿支开路秦,我想问问血蚺的事。”
“好。”梓耀答应一声,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他们对视了一眼,梓耀放下手里的活,便往外走,昀泽也跟了过去。
拉开门,见修易站在走廊上,路秦正从楼下上来,身后跟着苏晔,脸上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看到昀泽,就开始埋怨:“我刚才在路上碰到了张琪的车,她都没给我个好脸色。”
“没事,她也没给我好脸色。”昀泽笑起来,他笑起来,修易和梓耀才敢跟着笑,路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爬上了二楼。
梓耀看到修易站在那里,就说:“二哥,你让我给你带的东西我带回来了,在先生书房。”
他这一句二哥,让昀泽和路秦都看了过去,修易听他开口就连连摆手,可还是没拦住,气的想原地去世。
“带东西带什么东西”路秦走近,一脸审视的看着修易,他现在觉得这些孩子真是操心的很,有点儿后悔把他们凑一块了。
修易不想说,但梓耀一脸无辜:“旅厉门前开了一家卡地亚,二哥让我帮他带一只手镯。”
“手镯”路秦奇怪的重复了一下,马上看向修易:“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买这个东西”
梓耀见路秦向修易发难,心里虽然有些高兴,但表面还是感觉帮他解释:“路大哥别生气,是我自己要帮二哥买的,我害他被女朋友为难……”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昀泽冷笑了一下:“嗯,你倒是很有钱。”
梓耀确实有钱,但这话傻子也能听出来是讽刺,而且昀泽一开口,梓耀立刻就哑火。
昀泽觉得奇怪,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两个人:“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天爷呀!”修易可算是插上一句嘴,这梓曜非把这些事儿当着两个大人的面儿说,坑的他就差仰天哀嚎了:“谁和他关系……”
刚说到这儿,他就明显感觉到了梓耀的眼神直刺过来,立马改口:“好……最近好上的。”
昀泽觉得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小孩子之间的事,还是小孩子自己解决,他是没心思管这些,可他还是指着梓耀:“不许胡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