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21)

作者:灯笼红染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暮色苍茫,二人宛若草原雄师对山中猛虎,谁都没有从这场暗潮汹涌的交锋中分出伯仲。

一黑一白才对视片刻,就听一声口哨响起,守门人瞬间从一二十变成一两百个!

“快报告当家的,有人冒充断袖企图混进城,目的不明,恐有危险。”,一人尖声吼着,数人跟着动了起来。

“这下麻烦了,但凡你配合点也不至于这样。”,聂欢低声说着。

“……”,到底是谁犹豫?叶澜双竟找不到话回。

本以为怪僧有一会儿才到,谁曾想口哨刚停,他人便坐在了城楼上!

怪僧,果真是个怪僧。月色把他那颗光头照得油光华亮,暗黄色的光影下一袭绛紫长袍迎风飘扬。

他飞身跃下城楼,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靠近,阴柔的脸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这位郎君好生俊俏,我喜欢!”

怪僧人虽长得阴柔,声音却很浑厚,眼睛一直在聂欢身上打转。他说的“这位郎君”,指的正是聂大侠。

本是佛门弟子,竟是这般打扮,不知该说他不伦不类呢,还是不走寻常路。

聂欢没想到平生第一次被人说喜欢,竟是个长得妖孽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淫僧!

论吸引人,叶澜双没有杀气的时候,比聂欢更人畜无害,更容易让人心生怜惜之意。

所以在听到怪僧那句无耻的喜欢时,聂欢从叶澜双的脸上捕捉到一抹不快……

他第一反应是,这也要挣个输赢?他真想说一句“你要是喜欢你跟他走我鼓掌欢送”。

聂大侠向来分得清场合,他没功夫理淫僧的挑逗,言归正传道:“莲城怕是不想再做我又某的生意了。”

怪僧:“哦?怎么会,这几年总听当铺老板提起你,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又大侠这般风流倜傥,不做谁的生意也不可能不做你的生意。”

他接着又说:“但莲城是我为断袖打造的家园,我不喜欢除了断袖之外的人进城,这是规矩。以前你孤身一人,尚且作罢,这厢带着男人来……”

怪僧顿了顿,眼尾扫过叶澜双:“不过……你要真跟你旁边这位有点什么,我真的会很伤心。”

聂欢心里痛骂:你伤心干我什么屁事?你断袖又不是老子断袖,这话听着就像老子跟你有一腿似的。

叶澜双静静听着,也不插话,他背在身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待怪僧终于说完,他才悠悠然抬眸,脸上很平静,平静到你根本猜不到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斯文得过分。

就是这个斯文人,忽然捏过聂欢的下巴,狠狠亲了下去……

???

两人唇瓣与唇瓣相连,像轮渡撞上冰山,火山遇上雪崩,一路火花带闪电,“轰”一声在聂欢脑子炸出震耳发聩的声响。

叶澜双肩上的秀发垮了大半,聂欢小半张脸都被遮了。

在城楼昏暗的光线下,叶澜双灼热的鼻息在他脸上不停地萦绕和摩擦。

因为是突发性的、毫无预兆的、猝不及防的,所以在他吻上来的瞬间,聂大侠像毕生武功被废去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那厢附上去后一直没动,直到聂欢从发丝里用一种“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的眼神望着他时,他才微微张开朱唇,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那一动,清香带着柔软,潮湿带着挑逗。

聂欢仿佛被雷电贯穿四肢百骸,骨头能直接化成灰,每一寸皮肤几乎都是麻的。

叶澜双始终睁着眼睛,看不出喜怒,猜不出情绪。聂欢狠狠瞪着他,不同于刚才,这次的对视夹杂着些许怨恨和愤怒。

他是在幽深而黑暗的谷底爬行的孤狼,是杀人不眨眼的屠宰场血战到底的恶狗,是食欲毒发四处乱撞恨不得立马死掉以求解脱的蜉蝣……

如果,如果当初你没走,哪怕你还顾及半分玩伴情意,即便沦落到一起亡命天涯……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生活?

聂欢这般想着,忽然像只被侵犯的野兽,领地被占,鬃毛直立,眼神骤然变冷、血丝遍布,他张口就要咬叶澜双,却免不了成为回应他的动作……

没曾想聂欢往他左嘴唇咬去时,叶澜双则对准他右唇角蹭了一下。

双方同时下口……聂欢力道颇重。霎时间鲜血夹杂着唾液从唇缝流进嘴里,分不清谁是谁的,血腥味冲鼻……

忽明忽暗的夜里,聂欢瞪着叶澜双。

来吧,相互曾恶,继续伤害。早就忍不住了不是吗?从那晚假山后遇见,就该来一场真正的清算,早就相看两相厌了不是吗?

这一路来的装傻、自我麻痹、捧场做戏、强颜欢笑、虚以蛇尾早该结束了。这种不想搭理却又因为利益关系不得不绑在一起的人,这种花重金买下自己看他炫耀的人,早就该一拳揍飞继续笑看人生。

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么?同为男人,他会怕?

聂欢非但没放开,反而又从叶澜双的左边啃到右边,疯狂地回应,疯狂地还击,潮湿带着血腥,撕扯带着怒气甚至是嘲笑。

叶澜双咬破聂欢一角后,便没再动过,面对对方疯狂地啃咬,他不退反进,唇角越裹越紧,由着那匹野狼在自己唇间发泄……由着血液在两人唇缝里流窜。

“……”

现场一两百号守门的目光呆滞,嘴巴张得能放下颗鹅蛋。

“这他娘的也太猛了点……老大,这要不是断袖,全天下就没断袖了!”

怪僧眯眼望着眼前一幕,神情恍惚,半响说了句:“回吧,城门别关,放他们进去。”

第16章 逃避

“所以你这嘴是怎么回事?破成这样。”

燕行从头天晚上问到第二天下午,聂大侠都是一个答案,“疯狗咬的!”

那确实挺疯的,燕行还问:“你两后来怎么证明你们是断袖的?”

聂欢没所谓一句:“何需证明,我从十三岁起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燕大侠呛得脸红,打死不信,“少拿屁话唬我。”

他这话比赚钱去行侠仗义还扯淡,要知道在血凝宫,几乎所有女杀手都是为了聂欢才情窦初开的。

“小时候咱两光着屁股游过那么多次河,你没偷窥我吧?”,燕行说罢笑了起来。

聂欢扭头,皮笑肉不笑:“光明正大看的,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长不了多长!”

“我日”

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居然被这般侮辱。敢掏出来比吗?不过还是算了,他有自知之明,聂大侠这身板,可能、大概、或许真的比不过。

“说那么多,所以你嘴巴怎么肿的?”

聂欢龇牙,第一百次回道:“疯狗咬的。”

燕行:“叶澜双的也是?可真壮观,从左到右,皮都被啃掉,那血流得啊……啧啧,咬他的狗勇气可嘉,由衷钦佩!”

“……”

这么多年过去,他为什么没把燕行掐死,聂欢深呼吸,只怪自己太善良。

为不引起注意,他们住的地方很偏。

聂欢趴在阁楼上,戒酒的第五天,心里抓心捞肺,无时无刻都想来上一口辛辣刺激的白酒。

这个城的古怪,怪在真的是断袖的天堂,不论是田边耕种的农夫,还是街边做生意的老板,对于世俗不接受,甚至排斥的人们来说,莲城无疑是断袖们情感的宣泄之地。

但男人聚集之地,暴力与血腥往往是这座城的家常便饭。

只见街头有几人被揪着头发拖行,全身上下只剩快遮羞布,血肉模糊的裸/体被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带子。

街上行人匆匆,却没人愿意多看一眼,好像已经见怪不怪。命如草芥,十几条人命,还不抵一块猪肉的吸引力大。

“这是常态,很多人以为来了这里就能相守终老,但那只是少数。

投靠怪僧的男人们不是朝廷侵犯就是江湖浪子,或者宗门叛徒等等。

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问题,爱的时候可摘星星摘月亮,破裂时,便会以最残忍的方式攻击另一方,有被转卖的,也有被处死的。

还有很多男人没有固定的伴侣,有的甚至比妓/女还廉价,被玩够后,街上这样的便是他们的下场。”,燕行与他并肩而立,喃喃说道。

“不爱而已,何以轮落到这步田地。菩提村的人在寻找桃园大侠,这里的人在寻找能容得下他们的乌托邦。

总是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给群居地域,殊不知人心叵测,世态炎凉,人情淡如纸张,何来真正的天堂。”,聂欢像在自言自语“你呢?你心中是否也有那样一片桃园,是否也想寻个乌托邦落叶归根。”,燕行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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