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女子嗤嗤一笑，老板娘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势要用她那双巧手，让被称为阿珍的姑娘美丽一回。
“我，我不……”
“做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刚刚起身的阿珍就被老板娘双手按回凳子上：
“老实坐着，今日一定让旁人对你刮目相看。”
女子冷笑一声，站在一旁等待看笑话。
随着时间推移，女子脸上的冷笑开始凝滞，不多会儿，眉头紧紧的皱起，错愕的视线在老板娘和阿珍身上来回穿梭，最后停在了桌子上的那瓶白色乳液上。
“怎么可能？”女子震惊的看到改头换面肤色润红的阿珍，虽然皮肤依然黝黑，但却显然没之前那么粗糙了。
前后对比太过明显，女子险些要被阿珍比下去。
“姑娘，要试试吗？”老板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说话刻薄的女子，顺着对方露出的惊喜笑意，看到“第一次免费”几个大字，露出一个无害的抱歉样子：
“可惜你们是一路的，这第一次免费的机会已经被这位姑娘用过了。所以，如果你要试的话，得出……”
老板娘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一文钱。”
女子本来听的心都被提了起来，暗暗恨了阿珍好几把之后，猛然听到只需要一文钱，顿时就掩饰不住笑意了。
意识到太过急切，轻喝一声缓了缓语调：
“一文钱就一文钱。”
只要能比阿珍美，一文钱她还出得起。
老板娘收了一文钱，自然不含糊，使出家传特有的手法给女子开了脸。
“哇，阿越，你好漂亮啊。”阿珍在阿越刚刚做完开脸后，羡慕道。
“那是自然。”阿越一手抚摸着侧脸，感受到皮肤细腻滑润了不少，心下欢喜，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白色瓶子上。
她记得很清楚，不管是阿珍还是她自己，老板娘开脸时，都用了这瓶东西？
“老板娘，这是什么？”阿越状似无意的询问。
“家传主打乳液。”
“多少银子？”
老板娘：“……”
乳液是西清的，她做不了主。
“光有这乳液没用，得结合开脸，才能让皮肤越来越好。”
“那开脸一次多少银子？”
“50文钱。”
“这么贵？”阿越顿时惊讶的不行，拉着阿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50文钱够他们一大家子吃上好几日的窝窝头了，1文钱她还能偷偷做主，花了也就花了，可是50文钱，她去哪里找啊。
老板娘也没多说什么，她做生意一直都遵守一个原则：
“少说，多做。”
至于客人嫌贵，更是多说无益。
老板娘带着小孙女，摆摊摆了一整天。
一开始，小家伙守在摊位旁还算乖巧懂事，但耐不住年龄小，正是爱玩的时候。时间长了，小女孩就坐不住了。
老板娘用新挣回来的1文钱给小女孩买了一个烧饼，小家伙拿到吃的东西消停了，一边吃一边蹦蹦跳跳的随意走着。
这里距离老板娘原先的铺子不是很远。
小女孩走着走着听路人说起麻辣烫好吃，芒果冰绿茶好喝，不由得走进了“针不戳”。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家大人呢？”
“祖母在给人开脸。”
西玥和贝筱筱正带着贝娇娇吃麻辣烫，听到小女孩跟魏楚童讲到开脸美容的话题，不由得嗤笑。
“你信吗？”西玥吃着麻辣烫，端起一旁的冰饮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得凉快的缘故，总觉得再喝冰饮会有一丝丝冷气的感觉。”
“你说开脸？”贝筱筱拿着帕子为贝娇娇擦嘴角。
“开脸听闻效果不错，但据说手艺不好的话，会很疼。”
这时，小女孩走到贝娇娇桌子跟前，直勾勾瞅着贝筱筱碗里香喷喷的麻辣烫，她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手里吃了一半的烧饼顿时就不香了。
魏楚童瞅见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准备去厨房为小女孩儿免费做一碗。
“你这小孩子，没看到我们在吃饭吗？”西玥眉头微微一皱，嘴唇紧抿了一下。
贝筱筱看了一眼对面，再看向小女孩儿时，贝娇娇已经先一步夹起一筷子牛肉片递到小女孩跟前，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请你吃呀。”
“娇娇。”西玥一愣，有心阻止，对上贝筱筱不太乐意的眼神，终是没开口说话。
“这位姐姐，你皮肤不好，要去开脸才漂亮哦。”小女孩儿没吃那牛肉片，冲着西玥眨眨眼，无辜天真的笑了一下，转身跑走了。
“你……”西玥指着小女孩离开的背影，一阵错愕。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刚刚那小丫头片子说了什么？
贝筱筱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来，只是低下头一言不发。
饶是如此，西玥仍然发现，对面的贝筱筱肩膀似乎抖动了一下。
这下子，西玥更气了。
魏楚童做完了一小份麻辣烫，特地没有加辣椒，结果端出来时，小女孩已经不在铺子里。
就连西玥和贝筱筱那一桌，也已经只剩下三个空碗。
隔壁街上，小女孩把刚才的遭遇说给老板娘听，后者搂住孙女儿，为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福宝做得对，不过日后啊，一定不能单独说别人不好，万一被人打了可怎么办？”
恰好路过此地的西玥：“……”
本想上前理论一番，瞅了一眼被贝筱筱，算了，不能因小失大，万一让贝筱筱觉得自己是个泼妇就不好了。
谁知，她想走，可贝娇娇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认得你。”
贝娇娇挣脱姐姐的手，小跑着来到老板娘的摊位跟前。
贝筱筱和西玥见了，不得不跟过来。
“祖母，福宝说的就是这位姐姐。”小女孩冲着西玥笑了笑，指着西玥不假思索道：
“她皮肤不好。”
话音未落，小女孩窝在老板娘怀里，似乎好像在说，看，我是知道祖母在身边了，才说实话的。
“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西玥绷不住了。
这时，有一位穿着粗布衣衫但干净整洁的农家女孩走了过来。
她听阿珍说这里有第一次免费开脸的，便想着来试试。
“请坐。”老板娘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两个千金小姐，一脸谦和：
“二位若是得闲，可留下来观赏一二。”
西玥可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摊小贩身上，指着小女孩不悦道：
“让你这孙女儿道个歉，本小姐还有事呢，哪儿有闲工夫在这种地方浪费？”
她还得去“美美美”买精华呢，虽说900文钱一瓶有些贵了，但不用的话，皮肤会干燥的很。
“我又没说谎话，为什么道歉？”小女孩据理力争，说完这句话后，又往老板娘怀里拱了拱。
要不是这个大姐姐先嫌弃她，她也不会把实话说出来的。
“你……”西玥气的闭上眼深呼吸，再睁眼时沉声道：
“太没礼貌了。”
一大一小你来我往，很快就有路人被吸引过来。
贝筱筱拉扯了一下西玥的衣袖，示意对方不要再计较，眼瞅着围上来看热闹的多了起来，赶紧走为上。
西玥不听，就等着小女孩给她道歉。
老板娘把小女孩扶正，不理会怒目而视的西玥，专心给新开的免费客户开脸。
“哎？怎么不吵架了？”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看向西玥和贝筱筱的眼神，充满了玩味。
千金大小姐当街吵架，还是头一次见，怎么能不看个热闹？
“这好像是……隔壁街那家水粉铺子的老板娘，怎么沦落到摆摊给人开脸了？”有人注意到了小女孩旁边的老板娘。
“听闻那可是家老字号，奈何生的儿子不生气啊。”
老板娘正给女子开脸的动作一滞，却很快调整好心态，专心开脸。
不多会儿，那女孩儿欣喜的摸着开脸后的皮肤，犹犹豫豫的开口问：
“要是不免费的话，一次多少啊？”
随着这话一出，人们的注意力全被站起来不经意转身的女子吸引。
倒不是她长得多漂亮，实在是开脸前后差距特别明显。
“老字号就是不一样，这效果也太好了吧。”人群中有人开口，语气中带着三分羡慕七分嫉妒。
那七分，是因为刚刚听到老板娘说“50文钱一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