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给季言之竖起了大拇指,并且十分不要脸的夸奖,还不重词儿。刘阏于暗自埋汰刘德的不要脸,不过轮到他时,他比刘德还要更加不要脸的夸奖季言之,直把季言之夸奖得地上无,天上有。
季言之本身就是个脸皮厚的主儿,不管刘德、刘阏于两个弟弟怎么夸奖,他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反而一直似笑非笑,光风霁月中带着凛然的气势。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季言之便回了住所。
其实较真起来,汉景帝对于刘荣这个长子是寄予厚望的。
从他六岁时,汉景帝就请严师教导。只不过刘荣偏文弱,气质又过于温吞,所以在汉景帝的认知里,刘荣当个守成之君足以,但是灭突厥、匈奴的进取、开疆扩土之君,刘荣根本不合适。
总得来说,汉景帝这个评价还算中肯,依着刘荣本身能耐,当个守成之君勉勉强强,但要想开疆扩土,却是很难的一件事。或许汉景帝废掉刘荣的太子之位也有这个原因,不全是因为栗姬的作。
换做季言之,首先皇帝这个职业,他真的做习惯了,再当一次又何妨。而且依着刘彻的心性,如果他和刘荣一样,不知道争以为得了太子之位,皇位就百分之百儿也是他继承,绝对没有好下场。
所以哪怕为了他自己,不为了两个猪弟和猪妈,他也要从现在开始,步步为棋,稳稳当当的当他的太子。毕竟汉景帝啊,没有外力影响的话,是活不了多久的。
不然历史上的汉武帝刘彻也不会在成功掌控宫权以后,翻脸无情的让陈阿娇退居长门宫。陈阿娇她再不好,最起码和少年天子的刘彻一路扶持走来,没有任何对不起刘彻的,更是为了他在母亲、外祖母跟前周旋。
“就不是个男人,靠女人有啥丢脸的。”季言之倒了一盅小酒,自斟自饮道。“真正丢脸的,难道不是靠了女人成功死不承认,认为全是自己本事抛弃糟糠妻的渣男吗?”
季言之是深深觉得刘彻在陈阿娇这件事情上,就和后世靠着女方发家,结果倒头来嫌弃女方的凤凰男一个样儿。对于这种男人,季言之是满满的嫌弃,而且陈阿娇只是要求刘彻在感情上忠诚,只有她一个人有错?
陈阿娇没有错,错的只是她妈馆陶长公主眼瞎,外加刘彻不值得。
季言之席地而坐,往一旁的案几上‘掏’了一册空白的竹简。
季言之用小刀在竹简上刻字,简体字而不是小篆,主要是防止被有心人给看到。
季言之刻的是《工作安排表》,第一便是造纸术。
没办法,习惯了用毛笔在宣纸上写字,还真挺不习惯用小刀刻字的。恰好有这个办法的不光季言之,就连那两自从穿越过来以后,就因为臭味相投快速结盟的猪弟,也是觉得用小刀刻字太特么费劲了。
这不,在季言之好不容易刻完一册竹简,准备刻第二册 的时候,刘德和着刘阏于兴冲冲的跑来了。
“闲得发慌?”季言之头也没抬的怼道。
“是闲得发慌。”刘德很不客气的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咱们那个母妃啊,真是个人才!!!”
季言之:“???她为了争宠又做了什么?”
“你那个能让人青春常驻的药给了母妃后,母妃连续服用了三日,那效果简直立竿见影,不光眼角的皱纹没了,就连皮肤的嫩滑程度也上了一大台阶。母妃喜欢得啊,当即就跑到汉景帝面前跳艳舞去了。”
季言之:“……艳舞?”
刘阏于:“是真的艳舞,那种边跳边脱,最后只剩下肚兜儿的艳舞。”
季言之:“……所以呢,汉景帝什么反应?”
“能什么反应啊,君王从此不早朝呗。”刘德满不在乎的哼道。
当初栗姬能够从众多的宫女子中脱颖而出,凭借的便是她的好身段以及绝佳的相貌。即使她是真的没脑子,又善妒。而她之所以日益失宠,最大的原因在于年老色衰。
说句不好听的话,别看汉景帝脾气貌似很温和,其实吧,就喜欢模样绝美的佳人。脑子有没有,对于汉景帝这种拥有绝对权力,整个国家都是他的男人来讲,一点儿也不重要。
栗姬这个女人吧,别看她的三个儿子一致的嫌弃她作,埋汰她没脑子,实际上栗姬还是挺懂男人心理的。或者说她知道该怎么以色侍人,勾住男人的心。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栗姬到底是第一个为汉景帝生孩子的女人。不光女人,其实男人对‘第一’都会有特别的感受。栗姬对于汉景帝来说是特别的,即使微乎其微。
刘阏于:“二哥你这话说得有趣,我打听到昨晚朝阳宫叫了三次水,今儿个去给薄皇后请安,母妃她还珊珊迟到了呢!”
季言之:“……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啊,连这种事情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刘阏于:“没办法,习惯了啊!”
刘阏于刚和季言之碰面的时候,还特有防备意识的装憨憨,结果……刚刚出生的小狐狸配合千年的狐狸精玩聊斋吗?不过一打照面,招儿还没有出呢,就被大佬给一起揭穿了穿越者的身份。
这事儿说多了都是泪,纯粹是他们随了这世的亲妈栗姬的关系,人蠢脑子笨。刘阏于想说的是,家有作水平一流的栗姬在,栗姬致力于作和各种斗鸡掐架,为了让栗姬不被后宫的女人们坑得太过惨烈,他可不得联合刘德这位和他臭味相投的二哥一起化身八卦小能手努力收集情报吗。
刘德也是悲催的点头:“是啊,都习惯了。所以我和三弟一直以来都没有夺位的雄心壮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只要一想到我们之中任何一位上位了不光要忙碌于政事,还要时不时的盯着母妃,防止她一天到晚作妖,就感觉到一阵窒息。”
季言之:“……有那么夸张?”
刘阏于:“对于大哥这样的大佬,不,巨佬来说,皇帝不过是一种职业,自然是得心应手、应对自如。可是我和二哥不一样啊。我们说过我们前世只是家中小有资源的富家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精通,但是让我们守江山社稷,当一国之君。卧槽,这不是难为人吗?”
季言之将竹简丢到了一旁,双目微阖,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问个问题。”季言之不苟言笑的道:“你们来了汉朝也有好几年了吧。嗯,除了成为八卦小能手外,还干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儿?”
刘德托腮沉思。“我们坚定了扶持大哥上位的思想算吗?”
季言之:“……”
刘阏于:“你个憨憨,那肯定不算啊,什么叫利国利民的事儿,就比如说我们俩成为八卦小能手后帮助汉景帝稳固了他的后宫,让他能够多出一点时间欣赏歌曲和应对来自于母妃的爱的做作,这就叫利国利民。”
季言之:“.…..”
刘德:“我听你胡乱的吹,大哥你先前也用小刀在竹简上刻什么?”
季言之将竹简往刘德身上一丢。“自己看。”
“《工作安排表》……”刘德拿起定睛一看。“第一,造纸术……”
闻言,刘阏于也凑了脑袋过来,一起看。
刘阏于:“大哥,你没用小篆刻?”
季言之扯动嘴巴冷笑:“我用小篆刻,你们能看懂?”
——那必须……看不懂啊。
刘德、刘阏于齐齐摇头。
“看不懂。我们俩到了古代才发现,知识青年想要一夜之间成为文盲,除了失忆外,最快的方式竟然就是穿越。”
刘德只差抱着季言之的大腿,来一句宝宝心里苦了。
刘德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其实当初我和二哥互相探明身份后,也曾想过靠着后世得来的知识,改善一下生活。但是想了想,这样做还不定便宜谁,又实在想不起与民生有关的方子…”刘阏于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大哥你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啊,造纸术,如何制造玻璃,水泥锻炼法……卧槽,即使不是过目不忘,也是一位化工界的大佬。”
季言之懒得理会刘阏于的调侃,反正他用简笔字将其刻在竹简上,就没有想过不给刘德、刘阏于看。事实上,他早就计划将刘德、刘阏于这两抱大腿抱得溜溜的货,拉去做正事儿。
不过不急,现在干这些,指不定便宜谁,所以还是先谋划,让王娡根本就没有冒头的机会。毕竟没有‘金屋藏娇’的许诺,没有馆陶长公主的帮衬,王娡在美人众多的后宫根本就没有冒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