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秉奇又说他们在一起,最简单的概括就是郁郁寡欢,然后就被郁柬打断,他说:“为什么不是郁郁葱葱,就和簇簇的意思互相印证。”罗秉奇叫他问住了,下一刻表示“没错了,确实,这显示最后是柳暗花明,四季常青”。
罗秉奇的话,喻程遴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但郁柬说的这句,却被他认定一定是这人说过的最可爱的话之一。所以他永远不解释簇簇这小名,不来自枝叶繁茂丛丛簇簇这个意思,而来自他的生日。他生在小暑,时令节气应在促织鸣,写成可爱的字就成了簇簇。毕竟喻程遴的父母总不可能在那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的孩子会跟另一个姓郁的男人纠缠不清、提前便为他们附会了“郁郁葱葱”。
如果喻家父母早早知晓,也许脐带一剪断,就会当场将他们的宝贝送出去,送去乌斯怀亚,送去格陵兰,哪怕是空间站也行,永远不要让他遇见这个什么叫郁柬的人,或者干脆把他们的宝贝掐死了事。
其实,促织明明就是蟋蟀,又叫蛐蛐。爸爸妈妈爱他,所以用可爱的字称呼他,为他写小名,实际上,没有爱的话,他也就只配做一只虫子。
“喻程遴。”
郁柬又叫了他一遍。
这回喻程遴听见了,点了点头。
“有没有搬进镜湖月屏。”
镜湖月屏是喻程遴买房的小区。这不过是明知故问,哪怕否认也没用,喻程遴也不想否认,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说话。”
喻程遴听不出郁柬高不高兴,因为他不必再管郁柬高不高兴,与他无关。所以喻程遴叹了口气,随口说:“嗯。”
郁柬笑了。和电视上的笑容有差别,但喻程遴说不出具体哪里有差别——可能这里的笑容比较短暂,几乎只出现了一个瞬间。
对面人既不继续谈话,也不动,更没有点食物的丝毫倾向。被这样盯着看吃饭,喻程遴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慢慢吃。并非他承受力强悍,实在因为从前习惯了。郁柬很喜欢看他,看着看着,目光凝结成吻,接着就是操弄。他们住在一起之后,家里的角角落落,流理台、餐桌、沙发、飘窗、地毯……常常到处都是痕迹,每回请清扫的阿姨来,喻程遴都不敢在家,羞耻。
付完钱,郁柬倒也跟着起身。两人都没讲话,直到喻程遴在南门口水果店买了颗黄西瓜,要回家发现没带大门的门禁卡。郁柬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户,里头人抬眼一看见他,当即抬起了行人门的杆,还拉开窗寒暄,郁柬连点头示意都没有。
楼下大厅的物业服务人员帮忙刷了电梯楼层,估计也是郁柬那张脸的功劳,见过大约没人会忘记。
合上门前,喻程遴瞥见郁柬还站在电梯间,那个夜里的鸡汤故事又忽地在他脑子里闪现。他叹了口气。
*
“只有凉的麦茶,或者矿泉水,喝吗?”
“水,谢谢。”
喻程遴拉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又想起这个人从不对着塑料瓶口喝东西,洗个玻璃杯倒给他,笑笑:“不用那么客气。”
西瓜切到一半,一条手臂环到了喻程遴腰上,紧跟着是一颗脑袋,枕到了喻程遴左肩上。
喻程遴全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放开。”
郁柬强硬地把他手里的水果刀丢开,将他扳过身压在水池边。
“簇簇。”
声音又低又哑。随便一个通人事的听,都会明白其中潜藏的情欲意味。喻程遴不傻,自然也听得出,他从这人怀里钻出去站开,只觉有些想笑:“你干什么呢。”
郁柬没说话,不眨眼地盯着他,眸色深沉,盯得喻程遴心里逐渐没底起来。
“能吻你吗?”
喻程遴真的笑了,拾起被丢弃在地的水果刀,冲洗干净插回架子,又装好一碟西瓜。他的刀工并不好,西瓜块切得大小不一,摆在碟里称不上好看。
他就笑着,问郁柬:“能把西瓜变回原样一整个吗?”
当然不能。
不知道是这个笑容,或者这句话,还是其它什么惹恼了郁柬,他的脸色瞬间阴沉。许多人都说,郁柬沉下脸太可怕了,令人不寒而栗,大夏天都能逼出冷汗来。喻程遴不怕他,但以前常常哄他。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不想他不高兴。现在就不用了。
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好他了。从前就是拉下脸面喊几声老公、坐在他腿上亲他几口的事,现在总不好再这么用。
西瓜盘被整个掀翻在地时发出一声巨响,惊到了附近楼层谁家的狗,犬吠持续了快一分钟。这一分钟,喻程遴已经被扔到了床上。
很多人怕郁柬,不光怕别的各类附加因素,也怕他本人,一米九的个子,从小学一个喻程遴不知叫什么名的武术,偶尔打拳击,肌肉不是那种夸张到虬结的块,精壮又线条流畅,力量大得惊人。喻程遴曾经亲眼看见他把一只瓷杯硬生生捏碎——就是大三艺术节结束后,有人在后台给喻程遴送花然后表白那时候。
“你想强奸我?”
喻程遴盯着在他边上慢条斯理解西装扣的人,轻声问。
“不。”他说,“是做爱。”
这个人的动作缓慢又优雅,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冷淡,只有微微泛红的眼睛,泄漏了欲望的波澜。
多完美的一个人啊,那张嘴唇尤其美丽,却开口便是吐露笑话。喻程遴又想笑了。
第03章
【本章月经警告,雷的快跑】
“心意相通的两厢情愿才是做爱,其他的两厢情愿是性交,也可以叫约炮。”喻程遴很轻地说,“我不愿意,你操我,就是强奸。”
郁柬点头:“那就算强奸吧。”
喻程遴按住他解自己裤子的手,拉高声音,又说一遍:“我不愿意。”
他这时候才开始有些慌了。他自以为了解郁柬,郁柬从来在哪里自尊都很高,床上更不是硬上弓的人。
“簇簇。”他俯身含住喻程遴圆润的耳垂,“你一点儿都不了解我。”
喻程遴要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
“簇簇。”
郁柬拉着喻程遴的手,让他摸他自己多出来的女穴,“我强奸你,为什么你已经这么湿了?”
他用舌头舔舐喻程遴薄而泛红的耳廓,接着是纤长的脖子,凛凛的锁骨,比起女孩来说十分小巧的乳,粉嫩敏感的乳头……唾液留下的色情痕迹,绘下情欲的地图,导向喻程遴快乐的天堂——他太清楚喻程遴所有的敏感点。
“是被我吻湿的吗?”
“还是听见我要强奸你就湿了?”
喻程遴知道自己的下身在泛滥,比这几天早晨加起来还要湿。郁柬的手指在他穴里轻轻一抠,就有咕啾咕啾的水声。他觉得十分难堪,更多的,却是战栗。
跟郁柬分手之后,他再也没有谈过恋爱,更不可能去约炮,自然没有性爱,工作忙碌,平常很少想起这档事,连自慰都甚少。可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的这个郁柬一摸他,他就像个发情的狗,爱液泛滥,浑身都要抖。
“呜……郁柬,你松开我,我不想。”
郁柬不理他,专心地摸他那口屄。
下身性器官所在的地方,是对性激素水平反应最直接最敏感的部位,雄性激素令毛孔长出阴毛等体毛,正因为如此,大多数男性身上总是丛林茂密,而他的宝贝簇簇,因为同时有十足雌性激素、人又雪白的关系,整个下阴别说毛,连一点色素沉淀都没有,屄肉是真正的娇粉,肉户又肥嫩饱满。郁柬整根全插进去时,他总是会哼哼唧唧撒娇,说郁柬的毛把他扎疼了,说太深了肚子不舒服,说不准射在子宫里,最后却还是每次都乖乖承受郁柬射给他的全部。
郁柬很痴迷他的宝贝前后那两张口,痴迷跟他做爱,痴迷他的屄被肏弄狠了喊到嘶哑的声音,痴迷他被插到前列腺时幼猫一样求着郁柬抱他。
只有喻程遴才行。
*
喻程遴醒过来,脸上绯红未褪,身下一片湿腻。
他睁着眼睛盯了天花板上的灯良久,终于自暴自弃一样朝下身伸手。
只是看见前男友、说了几句话而已,晚上就梦见被前男友操得高潮到晕厥,真的,谁还能比他更贱。
手指从湿润的女穴里拔出来时,带出了一小波实在的潮涌感,和过往任何一种爱液分泌的感觉都不一样,喻程遴有些迷惑,举手到眼前一看,吓醒了所有欲望与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