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顿了顿:“当时只是觉得不太好,但是长大一点才意识到那好像是虐待。”
兰斯洛特:“抱歉,我没想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尤斯图拍了拍他,捡起了锤子:“这有啥伤心不伤心的?男人有这样的过往难道不是更有魅力吗?正好我这几天没找
着人说话,继续听我讲完。”
兰斯洛特一时间不知是应该说他乐观还是说他傻:“行,你继续,我去给你倒杯茶。”
尤斯图得寸进尺:“有咖啡吗?”
“有,等着。”
尤斯图业务能力娴熟,很快玻璃就装好了,他捧着兰斯洛特递过来的咖啡继续道:“来来来,我给你讲讲乌利亚的英勇事迹。”
尤斯图:“我觉得如果要说还是要从我刚遇到乌利亚那会儿说起。”
“你都不知道乌利亚当时有多帅。”
“有多帅?”兰斯洛特十分配合。
尤斯图清了清嗓子:“当时门‘啪’的一声就被他踹开了,尘土飞扬,光照进来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他的轮廓,那就算是轮廓,我也能看到那自信张扬的样子。”
“然后他走进我,我才看到他脑袋破了,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把半只眼睛都遮住了。”
“乌利亚半蹲下来问了我一句,‘要和我走吗?’”
兰斯洛特忍不住吐槽:“你不觉得这很像偶像剧的情节吗?”
尤斯图:“哎,你先听我说完嘛。”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还加上了动作:“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因为我俩是敌对阵营,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以为他要抓我当人质。我当然不走啊!”说着,他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当时我那皮包骨头的样子加上在组织里的地位,哪有资格当人质啊。”
“然后乌利亚就问出了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帅的一句话。”尤斯图说完,刻意的停顿了一会儿要卖关子。
“乌利亚说了什么?”
“你不向往自由吗?”尤斯图绘声绘色地晃着脑袋。
他听尤斯图说得轻松愉快,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兰斯洛特还是感到有些震撼。
之后尤斯图又讲了很多他们在地下城的故事,有他们被人阴了乌利亚是怎么教训那些人的,有他们乔装打扮去偷情报的,还有很多次出生入死的经历。
兰斯洛特听到那些故事时,内心有些不是滋味,他想,原来那么厉害的乌利亚元帅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也有为了活命而拼命的时候。对于那
时的他们来说,想要活下来,又谈何容易。
从尤斯图的话语中不难感受到他对乌利亚的信赖与崇拜都是发自内心的。
就连他自己也说了,他知道乌利亚会麻烦他做很多生活中的琐事是因为军部的规矩太多,虽然表面上心不甘情不愿,但实际上不过是朋友间耍耍嘴皮子的乐趣,都能够理解,所以乌利亚托付给他的事情就算是芝麻点大的事,他也会认认真真的完成。
兰斯洛特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也从来没有听别人讲过这么长时间的故事。
不知道是因为尤斯图讲故事的方式太引人入胜,还是故事本身,他硬是从天亮听到了天黑。
最后还是因为自己宿舍的门没关,乌利亚回来时把尤斯图提溜了出去。
一周后的今天,兰斯洛特站在窗边望着透亮的玻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被人敲响了。
他回过神,走过去伸手打开了门,来人正是隔壁的乌利亚元帅,平常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办公室处理事务,今天不知怎么有时间过来,兰斯洛特有些奇怪,抬眼看着他,问了句好。
门口的人绅士地对他笑笑:“现在有空出来一下吗?”
兰斯洛特闻言点头,以为有什么公事要办,他也没多想,抬脚便跟上了乌利亚的步伐,也没管自己现在的样子完全不是能出去工作的样子。
只是出门没走两步,他前面的人就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手伸出来一下。”
兰斯洛特盯着他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没有多问,就将左手伸了出去。
“要右手。”
乌利亚面上依旧淡淡的笑着,兰斯洛特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右手乖乖伸了出去。
皮肤温热的触感传来,他的手腕被乌利亚松松的扣住,向身侧移去,只见面前的人用他手腕上的终端在自己宿舍的门上刷了一下,刷完之后却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腕,就那么被握着悬在半空中。
兰斯洛特看着面前的男人在门上的面板上轻戳了几下,又在自己的终端上轻戳了几下。
一番操作过后,乌利亚又抓着兰斯洛特的手腕在自己宿舍的门
上刷了一下。
随后门“滴——”的一声就打开了。
兰斯洛特:“?”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乌利亚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兰斯洛特的手腕被他扣住没办法也只得顺势跟了进去。
军部宿舍的布局都是按照统一标准装修的,但兰斯洛特看到乌利亚元帅的宿舍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怎么把军规当回事。
乌利亚元帅的宿舍比他的要大很多,生活起居在一边,如果只看这一边好像和他的宿舍没什么区别。
但问题就在另一边,他的宿舍可没有另一边的位置。
比一般宿舍多出来的那块地方放着三台体能训练时需要的机械器材,离阳台近的地方甚至还有一台几乎与天花板一样高的机甲模拟器。
他不由得在内心暗暗感叹。
“我晚上回来的晚,之后你要是想训练就来我这吧,我回来前会先给你发讯息。”乌利亚看着他道。
兰斯洛特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稍稍动了下手腕。
乌利亚刚刚太过于关注兰斯洛特的表情,忘了自己还抓着他,连忙把手松开了,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你平时都是在宿舍训练?”兰斯洛特问他,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又活动了下手腕。
乌利亚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是...是啊,不然你看我身材哪能保持这么好哈哈哈。”
兰斯洛特“哦”了一声,也没有再追问,他走近了那三台器械,手指在上面轻轻拂过。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处于半干的状态就被乌利亚喊了出来,有些软趴趴的垂着,上半身也只穿了一件布料较薄的白色衬衣。
夕阳的光透着窗户淡淡的洒在屋里,光线与地面有着很好的角度,从乌利亚这个角度看过去,光线直直的打在他的身上,从头发,到侧脸,到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晕染着柔和的光,睫毛微微颤动着,乌利亚甚至能透过衣服看到身体那若隐若现的线条,他白皙的手指在银黑色的金属上轻轻的摩挲,眼眸低垂的样子看的乌利亚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突然对于让兰斯洛特天天来他这训练这件
事的正确性产生了怀疑。
或者说是他对自己的自控力产生了怀疑。
乌利亚忍不住背过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
“乌利亚元帅,以你训练的强度,现在这些器械还能这么新,甚至半点灰尘都没有?”
乌利亚闻言眼皮一跳,但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刚想开口,眼睛却先对上了一双浅蓝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澄澈的如同一汪静置的清泉,仿佛可以洞察这世间的一切,连黑暗都无法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逃避隐匿。
到嘴边的说辞一下子全散了。
“你有发现吗?你从来不会说自己想要什么。”乌利亚只好抬起眼睛与他对视。
这回换兰斯洛特疑惑了,他不知道乌利亚突如其来说这句话是因为什么。
乌利亚将门轻轻地关上,走到他身边继续道:“我看过你的资料,其中有两点让我很诧异。”
“我当时很奇怪,你的全项成绩都达标,一般人到你这个水平都会迫不及待地去报机甲部,而且在之前我也问过你,你说过你很喜欢机甲,但你却没有报。”
兰斯洛特就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他盯着那干净的地面,没有接话。
他从小就培养出了该如何保持理性,尤其是在五年前性别分化过后,他不再会因为自己“喜欢”就轻易相信感性。
感性在他的世界里一文不值。
“你不知道的是那些机甲部的教官都觉得可惜,损失了你这么一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