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骂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他抓住机会用力一推!
无事发生。
时翘装上了防盗链,防贼一样防着他,门只能打开一条缝。
沈励透过一条门缝看见了后面的时翘,紧拧的眉头送开了点,焦急道:“时胖胖,你没事吧?”
这次换时翘拧眉,“如果不是你在这里吵,我一直都很好。”
沈励:……
“你昨晚……”他想了想,不知道怎么措辞了,“沈知舟他没干什么吧?”
“我倒是想让他干什么,但是他不肯就范,所以我把他赶走了。”
沈励:“……翘翘,你好好说话,别赌气。”
“我说真的。”时翘说着要关门,沈励却一手把住了门框,关门就会压住他。
“你能不能别再赌气,好好听我说?”沈励顿了顿,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以前是我不对,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别再闹气了。我知道我以前混蛋,但我也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这样跟我闹气,我……我心里堵得慌。别这样了,好不好?要是你还不痛快,我追你,我当着全校给你找回面子,行不行?”
沈励声音有点梗,大概很少这么低声下气。
在他深情告白的时候,时翘也没闲着。她从换鞋柜上的杂物盒子里找了一只打火机,甚至没听沈励说什么,径直打着火,往沈励手上扫去。
沈励骤然被烫,下意识缩回手,时翘当机立断“啪”一声摔上门。
“时翘,你到底想要什么?!”沈励一脚踹在门板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补偿你!你跟沈知舟根本就是假的,你只是想骗他,我都知道……”
他正吼着,时翘刷一下打开了门,沈励愣了一下。
她看着他,神情严肃,一字一顿:“沈励,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我只想跟你说,别再烦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你小叔叔,你能给我吗?”
沈励被噎住,一时没答话,门就砰一声再次被关上了。
时翘关了门,顺手还拔了门铃电源,然后回二楼睡回笼觉去了。
一直到天黑,沈知舟都没回来,也没有电话短信。等到夜里十一点多,时翘实在憋不住了,给苏雅琪发了个视频。
视频接通,苏雅琪就怪叫了起来,“你怎么了?好他妈沧桑啊,在家憋出毛病了?出来嗨。”
时翘蓬头垢面,半死不活趴在床上,“不想动。”
“哦,那挂了。”
“别啊!”她赶紧阻止苏雅琪,“我有事问你。”
“说。”
“就是啊,我有一朋友……”
“你就说你自己。”
时翘:……
“行吧,如果被强吻了,完事儿那男的一声不吭就跑了,这是什么意思?”时翘说着话,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卧槽!”苏雅琪又夸张地喊了起来,“沈先生看着挺优雅的,这么野啊?嘴都啃破了,这是要吃了你吧?”
时翘脸都烫了,“不是他!我说假如。”
“哦,那就是沈励。”苏雅琪瞬间兴致缺缺,她对沈励没什么好感,“被沈励强吻了,你还不去医院消毒,跟家待着干什么?”
“也不是沈励!”
“时翘翘,你的私生活要检点啊,我这一个都搞不定,你又来第三个了?”
时翘头疼,“行了,你闭嘴吧。我是疯了才会找你,你连一个都搞不定,有屁的经验。”
她说完,毫不留情地挂断了视频。
苏雅琪不服,发了语音过来,一堆巴拉巴拉,最后总结——
“不管是谁,我跟你说,男人不能惯。你越惯,他越敢,记住了啊。”
你越惯,他越敢。
时翘琢磨了一下,缩回了准备给沈知舟发消息的爪子。她决定要硬气一回,绝不低头,等沈知舟来找她。
第83章 chapter83 沈先生想要下载一……
时翘死活不低头, 都三天了,沈知舟也好像死活不低头,没有回来、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时翘都怀疑他脖子硬的要得颈椎病!
刚好又是放暑假, 时翘连假装学习分散注意力的借口都没有, 在家憋得快要内伤。她每天靠骚扰苏雅琪打发时间,但苏雅琪跟季辞最近打得火热, 估计离脱单不远, 根本没时间搭理她这只单身狗。
时翘又百无聊赖地给苏雅琪发消息,苏雅琪秒回——
苏雅琪:【你要真闲得慌,不如去青钢待几天?】
丰羽现在算是进入正轨了,没有之前那么忙,但要处理的事也不少。时翘想想也是, 与其在这里煎熬, 不如工作分散注意力。
不过想想,又不太甘心, 回击苏雅琪:【你也是老板, 你怎么不去?】
【我太忙,要谈恋爱。】
草!不是人!
时翘:【你但凡有点人性,都不应该跟被冷战伤害的人说这种话。】
事实证明, 苏雅琪在异性面前没有一点人性, 时翘消息发过去,收获了红色惊叹号。
苏雅琪真是狗的坦坦荡荡。
时翘自己在床上瘫了会儿, 决定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了,她翻出手机,订了三天后回青钢的票。然后她没控制住,点开了沈知舟的微信对话框,噼里啪啦输入——
【沈知舟,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就等你三天,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
沈知舟穿着病号服,靠坐在床头,一口喝掉了碗里的药。苦涩瞬间在口腔中弥散,他不由拧起眉。
以前喝药,好像也没这么苦。
对了,每次喝完药,时翘都会给他一颗糖果,通常是草莓味的。
他自己想着,勾唇笑了,很自然地问到:“草莓糖果呢?”
一旁恭敬站着的曹盛:……
“去买草莓糖果!”曹盛冲着门外低声吩咐。
沈知舟递碗的动作顿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脸上丁点的笑消失不见,眸色也沉了很多,整个人又死气沉沉的模样了,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不用了。”
他把碗递过去,撑着脸颊靠在床头,不言不语。他目光飘向远方,没有焦点,看起来病弱苍白。
曹盛在一边看着,心有不忍。三天前,他去公寓接先生,先生几乎是上了车就晕厥了。
虽然知道他只是惊恐发作,情绪作祟,但他跟了先生这么多年,对这种病很了解,知道病发时有多痛苦。虽然没有脏器病变,但在神经和激素的刺激下,感受到的痛苦不比生理上的轻,呼吸困难、手脚发麻、眩晕、发抖瘫软,会有强烈的错乱和失控感,有时甚至会出现濒临死亡的感受,让人难以忍受。
最让人绝望的是,还没有特效药,只能自己扛,或者用镇定药物,但也治标不治本。
曹盛看了一会儿,他还是一动不动靠着,眼神虚浮,不知在想什么。
曹盛还是忍不住开口:“先生,要不您还是去江泉镇休养一段时间吧。梦幻城那边的项目……”
他话没说完,就被沈知舟冷冷的一瞥给止住了。
他看着他,好像不满意他的话,但又好像根本没听他说话,“今天几号了?”
“7月5号。”
他半垂的眸子突然抬起,“已经五号了?”
曹盛点头。这两天先生处在一种浑浑噩噩不分白天黑夜的状态,经常问他几号了,好像在等某个特别重要的日子。
沈知舟垂下眼,盯着雪白的被子,喃喃:“还有三天。”
“先生,您在等人?”
沈知舟抬眼看他,“你先出去吧。”
曹盛迟疑了一下,“……是。先生,江泉镇……”
“别急,三天后,我再决定去不去。”
原来他一直在听他说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等三天后。曹盛是想让他早点离开A市,少受刺激,但也不敢再多说了。
曹盛走后,沈知舟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了时翘的微信,但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天离开公寓之后,他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惊恐发作很快就过去了,但他从六月底开始就在焦虑,情绪积累久了,一时半会很难完全恢复。而且距八号越近,他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医生经常开导他,让他放松,想开点,但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住的。
那些纷乱的画面会自主出现,一直在脑中闪现,以前的、现在的、高兴的、痛苦的,全都杂糅在一起,让他完全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脑子就像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