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跑路了(131)

桌案后头一个面色丰润的老人站了起来,“我便是,姑娘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都不是,我找人”,林南霜将那老郎中的样貌形容了一番,“他说他是你都师兄弟,从你那儿听说了陈府有病人,可是真的?”

秦郎中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赵千时?他竟然回来了?”

林南霜目光一下变得敏锐,“你这些天没见过他?”

“我们已经十多年没见了,不过我和他确实是师出同门,他当时是我们之中最有天分的,也在京城给贵人看了几年病”。

“但他生性不羁,不喜欢京城里那些王公贵族的做派,没几年就干脆背上医箱,四处游医去了”。

“刚开始几年,还时不时会回来,到后来,就越发寻不见他了,我上一次见他还是十三年前师父去世的时候,他回来奔丧”。

“我听说府上小姐病愈时,还有些惊讶,不过若是师弟他去看诊的,那就不意外了,他医术超群,多少病重的病人在他手上都能妙手回春”。

林南霜走出回春堂时,步子加快了不少,赵千时回京后没有见过秦郎中,却借他的名义来陈府看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林南霜大胆地推测,当时赵千时背着一个大医箱,没准里面就藏着那盒宝灵珠,然后趁着陈幽幽醒来,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陈幽幽那儿,悄悄去了柴房。

林南霜从秦郎中那儿打听到赵千时除了醉心医术,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便立刻派了陈府的十几个侍卫,去京城里各大酒肆找人。

林南霜本没有报太大希望,毕竟如果真是赵千时做的,他一定早早地离京了,不料,第二日中午,侍卫就寻到了赵千时的踪迹。

林南霜带着侍卫赶到酒肆时,赵千时正举盏与人对饮,待林南霜看清赵千时对面的人时,脚步不禁一顿,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他。

第103章 103 。

赵千时对面坐着的正是齐豫的贴身侍卫夏昌, 夏昌瞧见林南霜,面上有些错愕,但很快便收敛了神色, 放下酒杯, 起身朝林南霜拱手行礼。

林南霜蹙眉,难不成陈乐池入狱的事是齐豫指使赵千时做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

“齐豫回京了?”

夏昌摸了摸鼻子, 神色有些尴尬, 不知如何作答。

夏昌不言,他对面的赵千时却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耳朵捕捉到“齐豫”二字,一下便激动了。

“齐豫那厮,真是背信弃义, 明明说好替老夫人看完病我就能走, 结果我才走到言州,又被他押回来了”。

“说什么替他妹妹看病, 我看他就是对陈府那二小姐图谋不轨, 变着法子讨好人家”。

“可惜人家压根不知情,他齐豫啊是白费心思”。

夏昌见赵千时越说越夸张,忙命身侧的侍卫将他拉下去, 接着朝林南霜拱拱手, 道:

“陈小姐莫误会,公子只是命我们保护你的安危, 并无恶意。前几日得知府上四小姐病重,正好赵神医回京了,便麻烦他跑一趟”。

林南霜看着赵千时踉跄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怪不得赵千时会主动上门,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 原来是齐豫的安排。

林南霜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无妨,是我该谢谢你们,否则我们当真是束手无策”。

“陈小姐客气了”,夏昌长松一口气,“对了,不知陈小姐此番寻来是为何事?”

“可是府上四小姐病未痊愈?待赵郎中酒醒了,我立刻带他过去”。

林南霜抿唇,既然赵千时是齐豫安排的,那便不会是他栽赃的,看来是她误会了。

夏昌见林南霜面露难色,猜测道:“陈小姐可是在为陈大人的案子烦心?”

“陈小姐放心,陈大人一出事,我们便派人传信去了景州,公子已经快马加鞭,在回来的路上了”。

林南霜抬眸,有些惊诧,“他之前去了景州?”

……

不过一日,景州大捷的密报便送到了肃元帝手上,虽然还未将海珠国军队和海寇彻底赶出景州,但失了离城,他们想继续挥兵北上的美梦便破灭了。

殿外的内侍匆匆走了进来,“陛下,齐世子返京了,此刻正在殿外求见陛下”。

肃元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神色隐隐有些激动,“快传”。

齐豫神色暗紫色官袍,恭敬行礼,接着将景州战况仔细说了说,肃元帝听罢大怒,“那赵廉青一边领朝廷俸禄,一边收海珠国献上的奇珍异宝,领兵作战不行,勾连外敌贪污腐败的事倒是做了不少!”

“陛下息怒,微臣已将赵廉青押送回京,不日抵京后便会送入刑部大牢审讯”。

肃元帝思忖片刻,“刑部不行,送去大理寺,你亲自去盯着”。

齐豫垂眸,“陛下,微臣毕竟不是大理寺的官员,插手这案子未免有些……”

肃元帝目光沉沉,“朕知道,但马永新的案子已经让两个大理寺少卿落马了,他叶甄真是好能耐,满朝文武朕竟寻不出一个和他无甚牵扯的”。

叶家是肃元帝的舅家,在肃元帝还是皇子时,叶家为了肃元帝顺利登基没有少出力,当今皇后也是出自叶家。

肃元帝刚登基时,叶家势大,族中子弟没少借此仗势欺人,叶甄也愈发肆无忌惮地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

这几年,肃元帝羽翼渐丰,对叶甄把持朝政的做法自然愈发不满。

齐豫恭敬道:“微臣在汴州查访私盐案时,听闻汴州知府调任大理寺少卿,不想才一月余,他便出事了”。

肃元帝面色不变,“朕也想不到这才一个月,他就同叶甄搭上了”。

齐豫蹙眉,“恕臣直言,若微臣是叶大人,想对付大理寺少卿,最好的办法不是送礼拉拢,而是假装送礼拉拢”。

肃元帝听罢面色微沉,“你在汴州同陈乐池打过交道?”

“办公务时见过几面,依臣之见,陈大人万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他不会昏庸到在天子脚下结党营私,亦不会愚蠢到油盐不进”。

肃元帝沉思片刻,“朕准了,你和他一起协同办案”。

齐豫应声,恭敬地退出武英殿。

立在一旁的内侍心中满是感叹,陈乐池是冤枉的,这事明眼人都清楚,毕竟他陈乐池再蠢也不至于前脚刚有孔向安入狱,他后脚就上赶着巴结叶甄了。

但这些日子,许多陈乐池的同僚,学生前来进谏,直呼陈乐池冤枉,肃元帝都不为所动。

肃元帝金口玉言,所有人都以为陈家是真的倒了。

但齐豫一回来,三言两句说到了肃元帝的心坎上,不可谓不敏锐。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齐豫是天子近臣,深得肃元帝信任,他那些虽然直击要害,但换个人来说,肃元帝很难不起猜疑之心。

齐豫从皇宫出来后,径直去了都衣卫设的牢狱。

守在门口的都衣卫眼见来人是齐豫,手中又有圣上的手谕,纷纷恭恭敬敬地让路,面上丝毫无之前的嚣张跋扈。

齐豫大步走到陈乐池的牢门前,只见一人靠在墙脚,衣袍上满是鞭痕和血迹。

齐豫对此早有准备,进了都衣卫牢狱的人,大都要脱一层皮,严刑拷打一番,而且大多数人皆是有进无出。

陈乐池看见来人是齐豫,手撑在地上,勉强坐了起来。

齐豫开门见山,“马永新同陈大人说了什么?”

陈乐池沉默片刻道:“我以为已经满朝皆知了,看来齐世子这是刚回京”。

“他为了保命,供出了当年在张家发现的五万两黄金,是他进献给叶家人的”。

齐豫抚掌,“陈大人公正清明,见到马永新拿出的账本,就在上早朝时,将此事捅了出来?”

陈乐池自嘲一笑,“我知道会遭到叶家人的报复,但没到他们下手那么快,也没想到……”

陈乐池说到一半,目光一滞,不再言语。

齐豫清楚,他想说的是没想到肃元帝竟连必要的审讯程序都不走,直接让都衣卫把他抓了起来。

齐豫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低声道:“陈大人查叶家没问题,但陈大人忘了,当年张家的贪污案,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陈乐池听罢,目光一震,整个人忽地醍醐灌顶。

怪不得,怪不得此次他们对他的栽赃如此顺利。

马永新举证当年张家的贪污案是叶家一手促成的,若这案子真判下来了,那势必要给张家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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