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满眼幽怨:“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还是我?”
银翼:“好吧……”
……
梅杰超在一个小酒馆杀了张五黑后上吊自杀的事情,很快传遍了蜀山。
多是说他死有余辜的。
还有人拍掌叫好。
红扶苏走在路上,听到大家的议论,心里感到极度舒适。
突然,她眼神一动,就地一滚。
几道细针暗器钉在地上。
她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往旁边树丛砸去。
这一砸,就砸出了梅雪。
她提着剑奔过来,疯了一般朝她砍杀而来。
红扶苏拔剑跟她对打,还得注意着只用蜀山剑法,无论是力量还是招式都略逊一筹,险象环生。
突然,梅雪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重重摔倒在地。
云寒从天而降,挡在红扶苏面前。
红扶苏瞅着他挺拔好看的背影,纳了闷了。
他咋每次都能及时从天而降呢?
到底是遇巧呢?还是心有灵犀?还是……他派人监视着自己?
“梅师姐。”云寒叫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梅雪爬起来,拿剑指着红扶苏:“你让开!是她杀了我爹!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说着,她又朝红扶苏冲过来。
当真是相当冲动了。
红扶苏摸着下巴,看着云寒再次一掌将她打飞了。
这一下,大概用了较重的力量,她嘴角都流血了。
她捂着胸口爬起来,恨恨地看着云寒:“云寒,她、真、的、是、红、扶、苏!”
云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好吧!我懂了!”她以嘲讽的笑意,愤世嫉俗的语气说:“云寒,那次,在竹海迷阵中,你去追踪红扶苏,许久没回来。我不放心,也去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云寒眉头动了动,没说话。
“我看到红扶苏在一个草窝里睡觉!还用手帕盖着脸!而你,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一直看了一刻钟!”
红扶苏猛然瞪大眼睛看向云寒。
竹海迷阵?
那是蜀南山上的一片人工栽种成的竹山,行成了个大迷阵。
蜀南派也是若水盟的一派,实力一般,最出名的就是山上的那片迷阵了。
那时师父让她去绘制竹海迷阵的阵法图,她便在里面转悠了一整天。
后来累了,就藏到个隐蔽的地方睡了一会。
云寒也去了?
还盯了她一刻钟?
她打了个冷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有种猎物感。
“能让一个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一个女人那么长时间,最后还放弃了杀她的机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是为什么呢?”梅雪质问云寒:“所以,你爱的女人,正好就是红扶苏是吗?她潜伏到你身边来,还是以你未婚妻的名义,你指不定多高兴呢是不是?”
云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梅师姐,我念在你丧父之痛,今日最后一次不追究。再有下次,定当禀告师父,以门规处置。我相信你也了解师父的为人,他不会因为你是他的侄女,便徇私护短。”
说完,他拉着红扶苏的手走了。
梅雪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阴鸷得可怕。
……
红扶苏跟在云寒身后,一直一声不吭。
有了猎物感,她开始联想。
每次梅雪找她麻烦,云寒咋都能及时从天而降呢?
到底是遇巧呢?还是……他派人监视着自己?
莫非他真的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云寒突然问她。
“啊?问什么?”
“刚刚梅雪说的。”
“哦……她说的是真的吗?”
云寒回答:“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姐姐一刻钟?你跟她不是死对头吗?要是趁机偷袭,她就死定了!”
云寒:“你看我像是会偷袭的人?”
红扶苏:“……”
“我之所以一直看着她,是等她醒来。”云寒说:“可她睡得像头猪,我等了许久她也未醒。”
你才像头猪!
你全家都像头猪!
红扶苏凉凉地斜着他:“那你不会把她叫醒?”
云寒说:“她极为狡猾,我担心她是装睡,我一靠近,她就来个暗器偷袭。”
红扶苏:“呵!你的意思是,你是君子,她是小人呗?”
“她倒不至于是个小人,但是很狡猾。”云寒说:“跟你一样狡猾!”
“我狡猾吗?”
“我的意思是,你很聪明。”
“我狡猾吗?”
“还很可爱。”
“我问你我狡猾吗?”
“很滑。冰肌玉骨,滑不留手。”
红扶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伸手就打:“云、寒!你这个——”
云寒居然拔腿就跑了,边跑边回头冲她笑,少年老成,冷若冰霜什么的,全都化为乌有。
……
红扶苏回到蜀山顶上,又去梅瓦屋的书房密室翻书了。
去之前,特地跟梅瓦屋打了个招呼。
他看起来情绪非常低沉。
想来梅杰超的死,还是让他很难受的。
毕竟是他唯一的哥哥。
但是让他更难受的是,人死了,大家居然都叫好!
这就很丢面了。
估计他心里跟吞了苍蝇一般……
红扶苏进了密室以后,突然又看到了那张被她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小画像。
于是,她莫名就动了念头,想拿这张画像逗便宜师父开心开心。
翻了半天,一箱子书差不多看了有五分之一,却依然没有“血咒散元丹”的只言片语。
太阳快下山,她也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她就拿着那张画像去找梅瓦屋。
“师父师父!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她把画像给梅瓦屋看。
梅瓦屋接过去一看,顿时眼神一变,问:“这是哪里来的?”
“夹在一本书里。”红扶苏说:“我翻书的时候发现的。”
梅瓦屋定定地看着那画像,跟石化了一般。
第350章 人生不易
“师父……这是谁画的啊?”红扶苏一脸八卦:“我感觉好像是个女子画的?”
梅瓦屋喃喃说:“没错,是个女子画的……她很会画画。”
“我觉得,她一定喜欢您呵呵!”红扶苏咧嘴笑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把人画得如此细致好看——当然!师父您本就好看,想来年轻时候定然英俊潇洒,风流……倜……”
红扶苏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因为梅瓦屋竟突然眼眶一红,流下了两行眼泪。
突然之间忍不住的那种……
红扶苏瞪大眼睛:“师……师父……”
她发誓是想逗他开心来着。
咋还哭了?
梅瓦屋转过身去,暗搓搓地擦了眼泪,说:“苏苏,你先回去吧!我想好好看看这幅画!”
“哦……”红扶苏出去了。
然后跑回去找云寒。
“云寒云寒!师父哭了!”她进屋就说。
云寒正在摆晚饭,闻言一愣:“为何?”
红扶苏将事情巴拉巴拉跟他说了,然后问:“师父平时爱哭吗?”
“我从未见过他流泪。”云寒说。
“我看他也不像个爱哭鬼啊……那,那张画像究竟有什么玄机呢?居然能将他弄哭了?”
云寒摇头。
“我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红扶苏眼神飘向远方:“师父和那个女子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然灾祸突降,女子在为了救落难的师父,为他牺牲了!而师父也为了她,守身如玉终身不娶!今天,他乍一见那女子为他画的像,突然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说完,她发现云寒凉凉地看着她。
“我都快把自己说哭了,你没有觉得很感动吗?”红扶苏问他。
云寒继续摆饭:“长辈之事,不要胡乱瞎猜。去洗手,赶紧过来吃饭!”
“我洗手了!”她扭着屁股就要往榻上坐。
云寒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洗手!”
“我真洗了!刚刚回来的路上,在泉水里洗的!”她把手伸到云寒鼻子旁:“不信你闻闻,有樟脑丸的味不?”
渝州气候湿润,为了防虫蛀,存放书的地方一般都会放上石灰和樟脑丸之类的。
她每次看了书,都会沾一身那个味儿,刚刚路上就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