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建造师(41)

戴瑶也哭了:“我是个女人,我就想做个完整的女人,我要生孩子,没有孩子,就不是完整的女人,这你能给我么。”

陆文星站起身,打开卧室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沓沓的钱,道:“我有钱,中国治不好,咱去外国治,美国、英国、德国,都去。”

戴瑶道:“国内所有专家都问过了,你这个无精症几乎没有希望治好,外国的月亮再圆,能给你带来一颗有用的种子么。”

陆文星又从保险柜里小心翼翼取出个精致盒子,从中倒出无数的钻石,亮晶晶的铺了一床。

“老婆,只要你不离婚,这些都是你的。”

戴瑶将钻石扫在地上,冷冷道:”有没有爱我无怕谓,但是,我一定要个孩子,哪怕是做人工授精。”

陆文星颓然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好半天,才道:“可以,但我有个要求,不能在峡港做。”

戴瑶突然笑了,她抚摸着肚子,暗暗祈祷:苍天啊,把周序的带进这里吧。

还乡

史晓明离开深州的前一夜,去别墅看了敏敏,这个所谓的家,他没回来过几回。

敏敏挺着微凸的肚子,正与苏姨和另两个请来的月嫂搭积木,一些剧烈的游戏被禁止后,敏敏有些不开心,嘴巴翘得老高。

见史晓明进来,敏敏立即尖叫起来,躲在苏姨背后,指着史晓明喊道:“姨姨,大灰狼来了,来抓敏敏了,敏敏痛,敏敏怕。”

史晓明站在蓝色的温暖的进口羊毛地毯上,头顶是华丽的水晶灯,层层叠叠的灯饰散发着璀璨的不可思议的光芒,客厅里的沙发、茶几、桌椅……全部是名贵的红木家具,柜子里摆着七八件货真价实的明清瓷器。

然而,这些以前只有在梦里出现的东西,此时却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喜悦,史晓明觉得自己正穿行在荒凉的大漠,巨大的悲哀和恐惧包围了他,等待他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他似乎已经嗅到了自己身上腐肉的味道。

史晓明开着他的黑色大奔来到三江,行驶在三江的大街上,前前后后有十几台车特意追上来,和他的大奔平行跑个三两分钟,车里的男人大都面露羡慕之色,除了竖拇指,还会按喇叭致意,这多多少少令史晓明的心里得到些满足。

于是,他心情不错的来到“大唐”酒店,这是三江市一家以海鲜为招牌的酒店,在远离大海的三江,这样的酒店凤毛麟角,徐季业要在这里给史晓明接风,只要在三江呆过的人都会知道,“大唐”酒店就像汽车界的奔驰,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徐季业在停车场里候着史晓明,他热情的把史晓明领上楼去,包间里还有个年轻女子,标准的瓜子脸、短发、职业装、丝袜,清丽而干练,唯一的缺点就皮肤稍显黑了些。

“是史总吧,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帅气,我叫郝佳,请多关照。”女子主动上前伸出手来。

史晓明和郝佳浅浅的握了握手,礼貌的笑了笑,道:“郝佳,好一位佳人,徐总说,他用了吃奶的劲才把你从乐泰挖过来,能请到你这么能干的美女,我们深州三建深感荣幸。”

乐泰是卖PVC管的,总部在京城,郝佳二十一岁进入乐泰,七年后,她成了乐泰三江分公司的营销副经理,她接受了徐季业的邀请,跳槽过来做外联工作。

她对徐季业说,自己来深州三建,一不是为了钱,因为徐季业给的月薪还没有她在乐泰拿得多,二不是为了权,深州三建刚进入三江,班子还没有完善,她连个头衔也没有,三也不是为了情,她虽然还是单身,但是,四十来岁,很有些发福的徐季业并不是她的菜。

“卖了七年了,七年之痒,我已厌倦了卖管子,那个不好玩了,我来深州三建,是希望有一些挑战性的工作给我做,这样,到我老了,才会有更丰富多彩的回忆,才不会后悔虚度了光阴。”郝佳对史晓明道。

史晓明赞道:“有胆识,有魄力,郝佳同志,你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在三江读过书,也在三江短暂工作过,但对我来说,我还是不了解三江,也没有为三江做过贡献,现在,我来补课了,你可以做我的老师。”

郝佳刚坐下,听了此话,忙又起身道:“不敢,不敢,史总这样说,小女子不胜惶恐。卖材料和盖房子是两码事,我才是你们的小学生。”

徐季业边倒茅台,边道:“好了,好了,你们文绉绉的说半天,是不是欺负我这个大老粗听不懂啊,喝酒,喝酒,此时此刻,喝酒才是正事。”

史晓明摆手道:“开车呢,不能喝,搞点饮料罢。”

郝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杯展示一番,道:“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徐季业乐道:“史总,郝姑娘将你的军呢。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深州三建的三剑客,三斤不醉,今儿你放开喝,开车若是碰着了交警,只管报上郝佳的名号,好使。你不晓得吧,郝佳在三江有个绰号,郝七十,也就是说,七十二行,除了青楼和乞丐这两个行当,没有她不认识的大佬。”

三人喝了两瓶茅台,依然清醒的史晓明,不相信郝七十能搞定交警,与徐季业、郝佳分手后,他就在附近寻了个酒店住下。

徐季业租下了江边一个四室两厅的套间,兼作卧室和临时办公地点,徐季业住一间,留了一间给史晓明,其他房子用来办公,除了郝佳,他还在三江招了施工员和资料员。

房子在路边,史晓明嫌吵,他决定出去另找房源,郝佳说,她住的公寓楼里,正好有一家租户要搬走,一室一厅,问史晓明要不要去看看,史晓明说不用瞧,你呆的地方肯定错不了。

住的问题解决了,趁着没什么事情,他想着要回家探亲。

他先打电话试舅舅的口气,舅舅找过他几次,后来被他安排在深州一家电线厂做安保副经理,这事史晓明没有惊动三爷,是他当上副总后认识的一个朋友介绍去的,那家电线厂老板听说来人是深州三建副总的亲戚,喜出望外,二话不说,立马安排。本来电线厂没有安保副经理这一职,那老板就专门为史晓明舅舅设了这个职位,清闲,工资还高。

舅舅告诉史晓明,父子之间,没有解不开的疙瘩,只管开大奔回去,保证轰动全乡,他再看不上敏敏,但人家肚子里孩子总还是史家的种,他要想以后能带上孙子,就得讨你的好。

史晓明道:“讨好不指望,他别杀了我就行。”

史晓明考虑许久,还是开着那大奔回家了,功成名就,岂能锦衣夜行。

只是,他疏忽了一点,乡下的路实在是难走,越近家门,那山路崎岖,泥泞不平,把他车的底盘刮得“咔嚓”直响,有几回,他还差点开进了路边的水塘里。

于是,史晓明许下宏愿,人生若能再进一步,他定要把这还乡的路好好修修。

车一直开到家门口,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史晓明已是一头的虚汗,他抱起一箱茅台酒,下了车。

意外的是,村里并没有什么人上来围观,只有三个老头、两个老太笑呵呵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估计在他们眼中,满身泥污的大奔和拖拉机也没啥差别,他们也不可能认识他手中抱的一箱茅台。

听到喇叭响,父母走出来,见到史晓明的一刹那,母亲的眼泪就掉个不停,父亲抽着烟,一言不发,只把他手中的酒接了过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翻来覆去的说着这句话,然后在史晓明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拍拍。

“我儿瘦了,瘦多了。”这是母亲的第二句话。

“妈,我没瘦,还长了三斤肉呢。”史晓明鼻子一酸,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因为瘦了的,是他的母亲,这个矮个子女人,头发半白,佝偻着身子,苍老的不成样子。

父亲也老了许多,头发快掉光了,牙也没了好几颗,他不停咳嗽着,在屋里转来转去,就是眼睛不看史晓明。

史晓明主动找话说:“爸,为啥村子里面没什么人。”

父亲脸上皱纹舒展了些,但语气还是生硬:“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娃娃下午要上课,就剩下些老弱病残,还有的要午睡,哪有人出来看热闹。”

“爸,我给你买了些好酒,每天喝点酒没事,但烟就别抽了,那东西伤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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