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宋止熙还是不说话，还是微笑，“算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这人太无趣……”
那眼镜片后面的狭长双眸眯成了两条缝，“放心——你的人我肯定是万万不敢动的。”
“那就解释，药和周寒的事。”宋止熙不管他什么态度，他对人说话从来都是这样冰冷无趣。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非要听解释，那就是我喜欢白九若。”
宋止熙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可眼神却相当可怕。
伍晨无辜的摊手，“你看我解释了你又生气，我都说了我不会动你的人，暗恋还不行咯？”
“呵——”宋止熙语气明显有些不太好，他也知道伍晨在开玩笑，当即回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伍晨没办法，毕竟面对的是大金主，只好收敛了些笑意，“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安排？”
“反正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伍晨还是面不改色，“你也说了我是利益至上者，不会做跟自己利益无关的事，而我是你经纪人，相信我肯定不会害你的～”
宋止熙用冷淡的目光扫了他他一眼，似乎表情有了些微弱的变化，但黑暗中只是稍纵即逝。
“我一直都看不透你，伍晨。”许久，他缓缓说。
“想看透我的话，你得把你的情商提一提。”伍晨推了把银丝镜框低了头，“……夹在两人中间明明是种享受，被你整天搞的苦大仇深，要是我的话就两个都要，全都哄开心就行了，哪需要这么纠结！”
宋止熙却说，“我不是你，我也不想当个渣男。”
伍晨听了这话就很想笑，“宋止熙啊，你怕不是对渣男有什么误解，你觉得你做的事不渣吗？”
渣？！
宋止熙冷冷的说，“我为什么渣？”
“那我问你，你去夜店是为了什么？”
“我……”宋止熙突然觉得如鲠在喉，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那你离婚半年不公开又是为了什么？”
这次还没等宋止熙说话，伍晨就接着说，“你别告诉我是怕毁了自己的名声，名声比白九若重要是吗！”
“……”
“沉默，无言以对？”伍晨突然认真了起来，“我其实挺讨厌别人说我渣男的……要是别人说也就罢了，但是你——宋止熙，你可没有资格。”
他说完就开了车门下车，门还没关又对他说，“宋止熙，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尚，你说……”
那脸上的笑意有些讽刺的意味，“你，对得起谁呢？”
直到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宋止熙抬头看了眼窗外茫茫的夜色，月光如此皎洁，洒了一地，却洒不进他的内心。
【对得起谁呢？】
伍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声音仿若梦魇，又如此刻再也没有断过的氤氲烟雾。
是啊，他就是不想对不起白九若，不想对不起他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
09 都是我的错（一）
这一周来，周寒每天就是吃和睡，心安理得的被关书彤养着。
有人愿意养他，他才不要出去找工作，又苦又累，还得受气。
再说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自家的圈子都混不活，混其他的更是没什么出路。
索性过一天算一天就好，虽然跟狗没什么区别，但舒坦就行。
他也不指望回到以前纸醉金迷的生活，能衣食无忧就是如今最大的满足。
复仇？把宋止熙干掉？
他想都没想过，太累，而且麻烦，而且他自认为肯定干不过宋止熙。
再说他这一周是真的想清楚了，他宋止熙既然喜欢白九若，那就让他们俩百年好合的在一起好了，反正刚离婚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如今只是更坚定了而已。
什么叫胸无大志，这就是活生生最标准的教科书式的楷模。
……
当然周寒也不是每天连门都不出，因为那样实在太无聊了，他偶尔还是会去关书彤公司晃一圈，接他下班，跟他一起吃饭。
而且这个公司似乎并没有人认识自己。
时间长了，两人俨然成了他们公司里的模范情侣。
这些流言蜚语他都听得见，更别说关书彤了，但是两人都没有解释，就还当普通朋友处着。
晚上照常去关书彤的公司接他下班，关书彤是艺人助理，每天就是跟着自己的艺人，艺人没活去公司签到，他也得去陪着，顺带被艺人使唤。
关书彤的艺人挺矫情的，叫李彦，十八线开外小透明，公司把关书彤安排给他，他就以为是得了个仆人。
周寒去的时候又看他在使唤关书彤给他按摩，还矫情的说，“最近工作太累了……哎，脖子疼——”
工作太累？你每天不就是坐在这儿玩手机吗！
周寒看到这种人就觉得手痒，这要是自己家公司的艺人，他早上手了帮他好好按摩按摩了，按的他保证这辈子都不敢矫情！
但就算不是自己家公司艺人，他也还是看不惯，进门就拽住关书彤，“走，吃饭，下班了。”
关书彤正欲被他拽走，李彦就冲着周寒不满道，“呦～小男友挺霸道的嘛～”
周寒懒得搭理他，但又实在是忍不住怼了回去，“我也不知道一个十八线都进不了的艺人有什么可累的，”
“你说什么！”李彦站起来指着周寒，“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敢这么说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不是东西。”
“哈——”李彦白眼都翻上天了，那声嘲讽的笑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行了关书彤，我明天就跟你主管说你可以不用来了。”
“你有这权利吗？”周寒没等关书彤说话就抢先说了，他知道以关书彤的性格肯定会抢着道歉。
“我怎么没有，我可是公司的艺人！”
周寒好歹也是大公司从小混到大的，公司里什么规矩摸的一清二楚，上前一步就质问道，“那你说说关书彤的上级是谁？”
“他主管啊，我刚才不是说了？”
“主管是行政部，而你是资源部，说到底你跟关书彤都是最低端的打工者，没有谁比谁高贵，别整的自己跟个了不起的富二代似的！”
他又接着说，“接不到活儿就自己想想原因，整天你坐在这儿玩手机能接到活儿才有鬼，也就这公司小没有末尾淘汰制，不然你搁我公司——”
周寒说的起劲差点就说了些不该说的，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本来想接着说——我第一个就把你踢出去！
说完他还没等目瞪口呆的李彦反应，再次拽着关书彤出了门。
他是牵着关书彤的手出的门，外面是走廊有些暗，所以他也没太在意走廊上的人。
直到一个熟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停下了脚步。
“说的挺好，不过你说别人整天不思进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
周寒猛然回头，“宋，宋止熙？”
他怎么会在这里？！
宋止熙双手抱胸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他的目光落在了周寒抓住关书彤的手上，略微皱了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周寒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谈合作。”
难不成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公司，宋止熙也想要了收购？对他们周家的圈内产业链这么上心的吗？
这么一想周寒突然很想好好感谢他，把自己家家业打理的这么好。
“那你谈啊，就当没看见我。”说完周寒就又要走。
宋止熙伸手把周寒扯回来，又把他牵着关书彤的手拽开，“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这次关书彤没有沉默了，他慌忙摆手解释，“没没有，我们俩没有在一起……”
结果周寒一把就搂住了关书彤的肩膀，还把自己的头靠了过去，“没错啊我就是跟关书彤在一起了，公司里都知道，你应该也听到里面那货说我是他男友了吧？”
里面的对话宋止熙听的一清二楚，周寒那大嗓门，他隔着好几个屋就听见他声音了，过来仔细一听，果然是他。
“我们……”关书彤还想辩驳，被周寒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宋止熙话说了一半，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什么？”周寒看着他吞***吐的态度，有些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