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瞎聊起来。
莫茜:“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法学。”
莫茜星星眼:“哇!好厉害!”
虽然看到过他的专业书,但莫茜还是相当捧场。
秦逆被她的语气逗笑了:“秃头厉害?”
莫茜毫不犹豫:“别人秃了你没秃,更显得你英俊潇洒。”
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茂盛的头发,真心祝福他的头发永远不会离开他。
莫茜已经吃过了掉发的苦。
“你觉得我帅啊?”秦逆偷乐。
莫茜真诚地送上彩虹屁:“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威武不凡剑眉星目目若朗星唇红齿白器宇轩昂……”
当她那么多年的小说白看的吗?
秦逆:“打住。”
虚伪!
秦逆心里抨击她的虚伪,又被她吹得飘飘然,只好无奈地想,女孩子真是太狡诈了!
莫茜立刻转移话题:“你们学法的,是不是都要背很多法条啊?”
秦逆已经听过太多的人问他这种问题了,不厌其烦地解释:“可以查工具书,为什么要背?”
他斜睨莫茜:“不过背了肯定比没背好,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我给你背几条听听?”
莫茜被说中心事,拒不承认:“没有,我就是问问。”
“那你们以后当律师,也会给坏人打官司吗?”
秦逆:“……”
……
他们走到昨天那条路,路灯依旧没有亮起,天边只剩一点红光的夕阳照在街道上,渲染出一种末日颓废感。
秦逆看了会说:“今天要不绕个路回家?”
莫茜:“好啊。”
啊字还没落音,她突然想到,如果绕远路的话,会经过自己家的小卖部。
会不会被她爸妈看到啊?
到时候看到她和秦逆走在一起,肯定会盘问她。
不行,还是要走原路返回。
莫茜立刻改口:“我们还是走原路返回吧!”
“我,我要克服困难。”
秦逆无所谓点头。
他停顿了一下,复而将袖子递给莫茜。
“喏,要不要抓着?”
莫茜有点嫌弃,他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她是胆子小没错,但是也不至于小到大白天还要牵着人袖子。
而且大白天的抓着人袖子,有点丢脸啊。
见莫茜有点抗拒,他解释道:“脱敏治疗,少量多次注射过敏原,循序渐进克服恐惧。”
莫茜只能听懂个大概意思,心想不愧是医生世家。
然后拒绝:“不用,现在天还没黑。”
秦逆遗憾地收回自己的袖子,好可惜啊。
“如果害怕可以尽管抓住我。”
莫茜投桃报李,想着自己能不能帮秦逆:“那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秦逆笑:“好啊。”
他现在缺一个女朋友。
回家的路上,莫茜还挺开心,有人一起聊天回家,让莫茜仿佛回到和小姐妹一起放学回家的情景。
秦逆照旧送莫茜到单元楼下,同她告别:“明天见。”
莫茜:“明天见!”
第17章 家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临睡的时候,莫茜突然收到郑君语的微信消息。
【Z:睡了吗?】
莫茜正在玩手机,还没睡。
【茜茜子:还没有】
【Z:有点烦】
【茜茜子:谁又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
【Z:我妈】
她又发了一句。
【Z: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
【Z:我妈居然要我给我姐买房!】
【茜茜子:!!!】
【Z: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我妈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莫茜实在是惊讶极了,怎么会有让妹妹给姐姐买房的?
她不知道这是郑君语的夸张还是实话。
不过郑君语这人说话一向喜欢往大了里说,莫茜有点怀疑,应该是让她借钱给姐姐买房子吧。
但是隔着屏幕她都感觉郑君语现在正在气头上,于是理智地没有问出口。
她想了想,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好歹还可以安慰对方。
她其实不大会安慰人,只是觉得打电话就能知道郑君语现在的情绪了。
隔着一个屏幕,文字能传递的信息比语音少多了。
对方很快接通了。
郑君语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冷静的,“喂。”
郑君语接了电话后,莫茜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开口道:“你还好吧?”
郑君语说:“没事,我就是有点被气到了,实在忍不下去了。”
她几乎是深呼吸地说出口。
大学四年了,莫茜很了解郑君语。
郑君语是一个炮炸,平常在宿舍一点就着,憋着一口气说自己没事的时候还是很少。
当年她和她男朋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逢放假必分手,开学就和好。
每逢分手就要破口大骂,细数对方如何如何,吵得大了就要请大家去ktv唱歌,必点《分手快乐》,唱到撕心裂肺。
最开始两人吵架的时候,几个室友还劝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然后没个几天两人又和好,甜甜蜜蜜一起上课吃饭。
来了几次后,三个室友里外不是人,也知道这一对鸳鸯是什么德行了,再遇到郑君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嚷嚷着让她情绪消费,带着全寝室去唱k,生生把人给逗乐了。
郑君语素来有脾气当场就发作了,没有憋过气。
她向来不是一个能忍的人,被莫茜一问便一阵火大,冷笑一声:“让我给她买房,呵。”
莫茜忍不住问了:“真的是让你给你姐买房吗?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郑君语在外企上班,工资比莫茜高一点,但也没高到哪里去,只有四千。
而且是单休,还经常加班。
莫茜:“他们不知道你工资只有四千吗?怎么可能让你买房?你姐难道也同意?”
郑君语语气凉凉的:“我姐打算买一套房子,我爸我妈资助出了首付,然后我姐每个月还贷款。”
“但是前不久她辞职了,身上没存款。我妈就要我帮忙还后面的贷款,我他妈每个月工资就四千,她每个月还款就要四千,是想把我抽干吗?我就说我还不了,我妈就觉得我冷血,连亲姐姐都不帮。”
“我都笑了,没本事买什么房?他们不说我姐,反来说我,真是搞笑。”
郑君语说起这段话,在电话那端笑了一声,似乎真的觉得搞笑。
莫茜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事。
郑君语上学时很少在家里提到父母,说的最多的还是已经去世的奶奶,还是因为做梦梦到了。
仅有的几次聊天也够几人猜出不少事情,一家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郑君语的姐姐郑君言从小被父母带在身边,进城打工,留下当时还牙牙学语的郑君语给爷爷奶奶照顾,一家人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聚一次。
后来叔叔阿姨在城市中站稳了脚跟,便将已经上了刚上初三的郑君语接到了城市里。
十五岁初三的敏感年纪,陌生的学习生活环境,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的父母,郑君语本应该得到一家人的悉心照顾,但是当时姐姐郑君言上高三,更是一家人的重点保护对象,于是郑君语就这样被忽视了。
她渴求得到关注。
最初她期待着用好成绩得到表扬,她也确实得到了表扬,只是比起父母对姐姐的嘘寒问暖,她还是觉得不够,但她也没有蠢到放弃学业,只是不再那么用心罢了。
后来老家的奶奶去世,郑君语一个人搭火车回了老家参加葬礼,那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个人上火车,把一家人急坏了。
再回到家里时,换来一顿毒打。
从此,郑君语便走上了叛逆的道路。
郑君语手舞足蹈跟几人比划,夸张地描述:“我妈拿着这么粗的竹条追了我一条街,还是在过年时候,一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还哈哈哈笑。”
大家好气又好笑。
莫茜本以为这些是调笑,郑君语能说出来,便是没那么在意,哪曾想这一家人的关系比郑君语描述的还要僵硬。
这哪里是关系一般啊,这关系是十分差了!
但是人家关起门来一家人,他们关系再差也不是莫茜能够对着当事人编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