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娇颜(71)

在这儿待了不到一刻钟便回去?祁淮闻言理所当然道:“那便去养心殿,朕积攒了十几日的奏折没批呢。”

原本还在犹豫的裴昭颜马上就点了头:“好,咱们这就走。”

她比他还着急,一边走一边道:“皇上别太劳累,晚上一定要睡好,不然明日还是没精神。”

“朕自然听你的,但是今晚不行,”祁淮握住她的手缓缓道,“朕今晚不睡。”

裴昭颜咽了下口水,小声说道:“皇上,其实我的月信真的……”

“哦,那朕今晚查验一番。”祁淮不在意道,“会扯谎的昭颜不乖,今晚也别睡了。”

呜呜呜,用了一次的借口就用不了第二次了!裴昭颜想哭,她弱弱地摇他的手,和他商量:“皇上,我会困的,你、你不能快一点儿吗?”为什么非要一晚上不睡觉呢?

推开养心殿的门,祁淮把她拉进来推到门后:“再说一个字,朕就不忍了。”他的吻落下来,手惩罚似的从她的后颈探入,捏了下她滑腻的背。

裴昭颜失了力气,软软的推开他:“皇上,该批阅奏折了。”

祁淮深吸一口气:“朕没死在丞相府,迟早死在你身上。”他捏她的脸,直到她的眉毛皱成一团才松开手。

裴昭颜委屈地揉揉脸,她不能再和皇上说话了,说什么都能扯到今晚。

祁淮落座,又把站在一旁的裴昭颜拉过来,不悦道:“不许说什么不合规矩,不然朕现在就……”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我没说!”

祁淮舔了下她的手指,眸中星河璀璨,他瓮声瓮气道:“朕想想而已。”

裴昭颜连忙松开手,慌乱的磨墨。

他还要再说些什么逗逗她,下一瞬李德福便推开门,喘着气道:“皇上,奴才把小安子……”

猛然察觉到殿内暧昧的气氛,李德福瞥了一眼便低下头,干笑道:“皇上、娘娘,都在呢!哈哈哈,那奴才就告退了。”

退出去后,他一拍手,心里懊悔不已,怎么次次都打扰皇上的好事!

殿门一关上,裴昭颜便高兴的问:“所以小安子没有犯错?”

祁淮神色不虞,沉闷的嗯了一声。又听她喋喋不休道:“我就说嘛,小安子怎么可能犯了皇上的忌讳,皇上又不是识人不清,怎么可能把小安子关到浣衣局。”

“磨好了吗?”祁淮忽然出声。

“啊,还没有。”她不敢说话了,尽心尽力地磨墨,又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又小心的移开目光,现在的皇上好可怕!

一连一个时辰,祁淮都一动不动地飞快批阅奏折,裴昭颜自然不会打扰他,安静地待在一旁,无聊了便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模样。

他的眉皱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片刻后又舒展,他的眼睛好亮,睫毛好长啊,鼻子也好挺,嘴巴也很……她只能想起他亲她时的滚烫温度,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形容。

不过皇上该刮胡子了呀,裴昭颜皱眉。是忘了吗?还是觉得留着胡子好看一些?可是她更喜欢干干净净的皇上。

“累不累?”祁淮合上奏折抱住她,被她的一双桃花眼爱慕地望着,只有圣人才忍得住。

他不是圣人,自然随了自己的心意,亲了她几下。

“皇上不是在忙吗?怎么忽然来招惹我?”裴昭颜连忙推开他,可不能耽误皇上。

“盯着朕做什么?”祁淮又亲了一下,“受冷落了?朕哄哄你?”

一连三个问句,她又被他亲的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回答她唯一一个记得的问题:“皇上好看,皇上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她的目光带着炙热的崇拜,不掺杂任何别的因素,只是因为喜欢他,爱慕他。

“朕不好,”祁淮捏她的脸,轻声道,“朕只是对你好而已。”

裴昭颜疑惑的问:“睿王妃说她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明明最好的男子是皇上,可是她为什么抛下你选了睿王?”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皇位不就是应该自己争取吗?哪能非得就是睿王的呢?就算真的是睿王的,可是最后登上皇位的是祁淮,他自然是最有本事的。

喜欢上一个人,自然看什么便都是好的。裴昭颜想不通,她被感情冲昏了头,只能寻求祁淮的帮助。

可是他良久地沉默。

“朕的皇位……”他难得的欲言又止,许久的停顿之后,他依然说不出话。

“昭颜,朕的皇位,是睿王送给朕的。”

话已出口,接下来的话便顺畅许多。

“那时程玉墨是朕的准王妃,朕不喜她,整日躲在三皇兄……三皇兄便是睿王,躲在他府上。可程玉墨那时太过执着,总是往朕跟前凑。”

“后来,朕才知道三皇兄一直倾慕于她。”他笑了一声,“朕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三皇兄却觉得对不住朕。”

“当时太子的人选只有朕和三皇兄,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主动求娶程玉墨,闹了场天家丑闻。”

这件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他用三两句话便概括,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裴昭颜听愣了,她问:“所以,皇上觉得,皇位是睿王爷让给您的?”

祁淮大大方方地点头:“正是如此。”可是他紧紧盯着她,生怕她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染上不喜。

他的皇位得来的并不光彩,坐的自然也不安稳。他自然也是不想做皇帝的,可是他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而去争,去抢。

争抢到最后,千万人垂涎的皇位,竟是旁人让给他的。

他曾庆幸自己做了皇帝,可他现在更怕裴昭颜认为他是个庸人。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手心出了汗。

没想到裴昭颜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接着便无所谓道:“哦,那睿王爷确实不适合做皇帝。”

祁淮的神经绷紧,他尽量淡声问:“为何?”

“自然是为了美色便放弃皇位呀,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裴昭颜抬眸,眼睛亮晶晶的,“皇上才不会这样做!”

“朕原本也不理解三皇兄,可是朕遇见了你。”祁淮声音艰涩,“若是你早出生几年,朕真的会为了你放弃……”

“皇上不会!”裴昭颜无比笃定地打断他的话,“江山和美人,你都会想法子得到。”

祁淮怔然,居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困了他许久的心结,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他把她揽入怀中:“你怎么这么会安慰人?”

“臣妾不会安慰人,臣妾说的是实话。”裴昭颜亲他的下巴,又娇气地皱眉,“皇上该刮胡子了,晚上会扎到我。”

说完她便逃离他的怀抱,一眼都不敢看他,飞也似的回了明华宫。

“娘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在铺床的橙心回头看见她,吓了一跳。

“唔,皇上在批奏折,我不好打扰他,”她有点累,坐下喝了口茶,又犹犹豫豫道,“橙心,你说什么花又清新又淡雅又醉人?”

“蓬莱紫?”

“味道会不会太重了?”

“桂花?”

“不行,太腻了。”

“……梅花?”

裴昭颜再次摇头:“算了算了,我自己想想吧。”她摆弄了一番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不合她心意。

为什么方才她不直接问问皇上喜欢什么香气呢?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刻意了……不如去找妙妙问问?

对了,妙妙上次过来,给她留了一罐香膏!

裴昭颜眼前一亮,妙妙神神秘秘给她留的香膏,自然是最好的香膏!

橙心走后,她连忙关上门,把床榻上的几个暗格摸了个遍,终于找到那罐小小的香膏。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深吸一口气。

似乎是兰花香,若有若无的,她又闻了闻,幽香更甚。明明香气就在这个小瓷瓶里,却又像飘在穹宇中,不可捉摸。

她不由自主地闻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皇上……会喜欢吧……

裴昭颜拍拍发热的脸,把小瓷瓶放入袖中,下了床榻便叫人:“今晚我要沐浴!”

残阳低垂,晚霞氤氲,交织成画。

裴昭颜趴在汤池边上,迷迷糊糊地问:“皇上过来了吗?”

“未曾,许是有事耽搁了。”

“那便好。”裴昭颜起身裹住身子,薄纱倏地滑落,香肩若隐若现,她回首,半湿青丝垂落,更显魅惑。

玉足轻点水面,赤着走向软榻,她的声音也蒙着雾气:“对了,用妙妙给我的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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