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婆子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嗯，老奴也是这般认为的。”
……
主仆二人如何就毕大全上门宰钱的行为作何评论，另一边，毕大贵兄弟俩来到镇上最大的药铺。
“哟，这不是毕掌柜吗，你这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咋的？”
两人刚进门，迎面便听到一道声音。
循着声源看去，便看到柜台边上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正一脸笑意地看过来。
“原来是苏兄，我身体没啥大碍，这次是带着家弟来给家父抓药的。
怎么，苏兄你也来抓药？”
中年男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略带苦涩地道。
“可不就是来抓药的吗，实不相瞒，我是给家中小儿抓药的，唉！都说小儿难养，此前我还不信，这会儿，是真真信咯。
说来也不怕毕掌柜您笑话，这不过才短短半个月，我都往这里，还有县里和镇上的其他药铺跑了个遍，实在是小儿药方中的一味药难寻啊。”
听他这么一说，毕大贵心下一阵咯噔，原本到嘴的安慰话语被生生压下，转而问道。
“哦，不知你家公子缺的是哪一味药啊？”
中年男子没觉察出毕大全的情绪变化，顺着他的话应道。
“还能是什么，就是那野山参呗，这东西，平日里用不着的时候，总觉得不缺这半根、一根的，可真正需要用的时候，真的是哪哪都缺啊。”
他的回答，不仅是毕大贵神色微变，就连毕大全也忍不住开了口。
“你也是来买野山参的？这铺子里还有其他的野山参？”
这么有指向性的一句话，终于让中年男子回过神来。
“你是毕掌柜的兄弟吧？小兄弟，没错，我就是来这间药铺买野山参的，方子已经在抓了，怎么，你们也要买野山参？”
毕大全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正是，我爹的药材里，有一味百年份的野山参，这位大哥，你知道这铺子有没有货吗？”
他的话，让中年男子神情微愣，大概是被他们需要的野山参年分给吓到了。
随即，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晓，小儿需要的野山参没有年份要求，倒是没问店家这方面的问题。
既然你们人都到这里了，不如直接问这里的人吧。”
他的话，成功抓住了话题的重点，毕大贵朝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多谢苏兄提醒，那我们先各自忙着，等有时间了，再一起小酌两杯。”
中年男子也朝他拱拱手。
“称该如此，那毕掌柜你们二位请便。”
“伙计，这是我们需要抓的药，烦请帮忙抓一下。”
药柜跟前，毕大贵从毕大全手中接过药方，递给药房伙计。
伙计刚好将前一位顾客的药包好，送了出去，听见毕大贵的话，便顺手接过了那张药方单子。
这时候，眼神刚扫过前面的两位主药，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等将药方看完之后，他看向毕大贵兄弟俩。
“两位顾客，实在抱歉，其他的药材倒是好，就是上头提到的上等黑茯苓，咱们铺子也能拿得出来，但这一味野山参就没有了。”
他的话，让毕大贵兄弟俩的神情微愣，两人默默对视。
“顾客，实不相瞒，您要的这野山参啊，年份实在是太大了，我敢说，在咱们镇上，不，不只是在咱们镇上，就是在咱们明碌县，都很难买得到。”
第202章 差得远了
他的话，成功打破了毕大贵的想法。
他刚才确实想着，要不换了地方，到县里去买好了。
但转念一想，家里老爷子正等着吃药呢，要是再到县城走一遭，就耽搁下午的出行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跟毕大全提出这个建议时，药铺伙计的话就给他做了决定。
得了，这野山参，他们估计得去了府城，才有望寻到。
“二哥，这下可咋办，咱爹可等着吃药呢。”
此时，一时想不出办法的毕大全将全副希望寄托在这个向来主意多的二哥身上，早就忘记了，不急之前，还抱怨二哥不是原来的二哥了。
不过，面对眼下的情形，他那主意多的二哥还能咋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用在毕大贵眼下的情形，也颇为应景。
镇上和县里的药铺都没有他们要的野山参，他还能从哪里变出一根不成？
没办法，毕大贵只能朝自家兄弟无奈地摇头。
“客人，我看了你们的方子，上头都是些滋补的药材，你们这是打算拿给谁服用的？”
对面的伙计看着为难的兄弟俩，想了想，还是问出声。
毕大贵给了毕大全一个眼神，毕大全又回了对方一个。
毕大贵只能无奈地扶额，随即自己开口跟伙计解释着药方的来历及患者的情况。
“这么说来，也就是用于调养身子的，我吧，虽然只是个抓药的，但多少也知道些粗贱的医理。
两位客人，你们若是愿意听，我就给你们说两句，”伙计说到这里，顿了下，看到对面的兄弟俩都向他投来求知的眼神，便接着道。
“这没有上百年份的野山参，固然是好的，但眼下咱们不是没有吗，要是你家老爷子急着服用，要不换根年份轻一些的。
我记得咱们药铺里有一根三十年份的野山参，品相也都是不错的，你们若是同意的话，我可以将我们掌柜唤出来，让他亲自跟你们聊，你们怎么看？”
三十年相对于上百年，这之间的差距，可不是简单的年份差而已，这药效可是差得远了。
毕大全觉得这事情恐怕不妥，正想说什么，就听毕大贵道。
“确实是这个理，伙计，麻烦你，将掌柜唤出来，我们先看看这根三十年份的。”
伙计一听，对方对自己的建议颇为看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行嘞，那客人您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将掌柜叫来。”
不到一会儿，伙计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身后却没跟着药铺的掌柜。
“两位客人，我们掌柜请二位到里间一叙，二位请吧。”
在毕大贵兄弟俩疑惑的目光中，伙计朝他们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往里间走去。
两刻钟后，毕家牛车上。
毕大贵看着从药铺里买来的药，指着一份用盒子装着的药材，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二哥，这事情真的靠谱吗？毕大夫的药方上，要的可是百年份的，可这根才三十年份，差了两截不止啊，这样拿回去，我担心娘会不依。”
毕大全实在是被他娘今日那突然间的爆发给吓到了，要是他娘知道他们拿回去的，根本就是根嫩芽般的货，指不定还会发飙。
别怪他这么形容，实在这三十年份的野山参，在百年份的跟前，可不就是嫩货吗？
毕大贵却没他想得那般复杂，手下意识地伸进袖口内的袋子中，那里放着从朱氏那里拿来的四百两银票。
以三十年份的药材代替了上百年份的，在价格上，自然也少了一大截。
老爷子的药，一共花费了一百一十八两。
原本还有些零头的，掌柜的做主把它划掉了。
所以，毕大贵并没花掉朱氏给的钱，而是将自己积攒的那二十两给花了。
此刻，毕大全的腰包里，还放着掌柜的找回来的二两银子。
毕大全完全没有要将这二两银子还给毕大贵的意思。
美其名曰，他那二十两银子，已经全部用来买爹的药了，这二两是娘给的那一百两找补的。
省了这么一大笔钱，毕大贵也没跟他计较这些，就由着他收着了。
这时候，听到毕大全又提起这一层担忧，便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回去之后，你便跟爹娘好好说，眼下不管是镇上，还是县里，都找不到适合年份的野山参，咱们找到这根三十年份的，已经极为不易了。
让爹暂时这么将就着，到时候，上府城找姑姑，她那里或许能找得到。
听到没有，回去就这么说，好好说，明白吗？”
毕大全明白，但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毕大贵。
他将目光从那装着野山参的盒子收回来，微微咧嘴，看着毕大贵。
“二哥，这些话，还是你亲自跟爹娘说吧，等会儿，你先别打岔，娘发话了，让我把你也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