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222)

赵仁河惊讶的张大了嘴,海夫人直接捂着嘴,扭头跑回了后院去,一路上都能听到她的哭泣声。

“为什么?”这是赵仁河唯一想问的三个字。

放妾书,意思就是海如花以后跟赵希伊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相当于是离婚了的意思,而且还是不用付任何赡养费的那种离婚。

义绝书,就是跟赵仁河恩断义绝,生养之恩,断了。

用现代话来讲,就是“断绝父子关系”,这种事情,就算是在赵仁河前世,都是被人诟病的,何况是在这个封建的古代。

父亲跟儿子断绝关系,这儿子就成了没有出处的人,犹如浮萍一般,多可怜?

“没有为什么。”赵希伊有点狼狈的往外走,头都没有回:“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了。”

赵仁河目瞪口呆:“这算怎么回事?”

半天,赵瘸子才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桌子上:“三爷,您还好吗?”

“我还好。”赵仁河摸了摸头:“对了,你跟外面赵氏一族过来的人说一声,要想离开这里不做工了就离开吧,我不会拦着的,要想继续在这里做工,就继续好了,跟以前一样。”

他这里看似安稳,实际上都是花钱雇人在打理,赵家镇上的人有几个,都是品性好的,不然他不敢雇佣。

“三爷,小的有句话要说。”赵瘸子正色道:“我想跟我的两个弟弟,跟您分宗出去,到您的族谱上去。”

“啊?”赵仁河有点傻眼:“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不止我跟我的两个弟弟,还有赵伦,他带着他的寡母,与弟弟妹妹一起,想跟着您,过户到您的族谱上。”赵瘸子道:“日后您去哪儿,我们跟着去哪儿就是了,大不了重新建一个我们的”赵家镇”。”赵仁河都惊呆了:“你这想法很大胆啊?”

赵瘸子苦笑道:“三爷,您不用说好话,小的以前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您从泥里将小的提拔起来,小的还在烂泥地里趴着呢。还有赵伦,他明明十分聪慧,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想考个秀才贴补家用,可族学里的先生是有数的,其中一个考了童生,还不是秀才的人,是三房的长子嫡孙,他要是考了秀才进了族学,岂不是要将人比下去?故而他们家穷困潦倒,愣是没办法让他能安安心心的去考个秀才。”

第224章 另立族谱

赵仁河还记得赵伦,那么尴尬的认识过程,想忘记也难。

只是跟他不熟悉,也就见过那一面而已,怎么也要跟自己?

“赵伦在族里是没有出头之日的,他还有个寡母,以及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现在他说了算,他想跟着分出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家的那三十亩地,被人看上了,那人正逼着他们家卖地呢!”赵瘸子道:“他打算卖了地之后,就以此为借口,脱离宗族,但是又不能真的成为无根的浮萍,所以他想来投靠您。”

“是吗?”赵仁河想了想:“请他来一趟,我跟他谈谈。”

“好,他就在门房那里候着呢。”

原来人家早就来了,只不过赵瘸子没让人进来而已。

不一会,赵伦就来了。

他别看才十四岁,但是论起辈分来,是跟赵伊同辈。

只不过,他还是穿着那天见到的时候,穿着的那一身衣服,这都要出正月了,没换过吗?

还是说,他只有这么一件体面的衣服?

“侄子。”赵伦倒是个敢开口的,一开口,赵仁河就比他矮了一辈。

“那天我怎么会以为,你是个好孩子呢?”赵仁河摸头苦笑:“坐吧,伦叔,你怎么想的?跟我一起分出去?”

“不然呢?”赵伦却道:“我父亲去世得早,我娘含辛茹苦的将我兄弟妹妹三个孩子拉拔大,我学习刻苦,可就因为有人不想让我出人头地,就压着我不许去考试,我娘虽然半老却有点子姿色,如今家里日子过得苦,就有人打起了我们家田地,房产,甚至是我娘的主意,我护不住他们,还怎么挺胸抬头活在天地间?”

“这样啊。”赵仁河想了想:“跟了我,你们全家就是我的责任,但是你要知道,赵氏一族在本地可是个参天大树。”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赵伦却淡淡的说了一句很恐怖的话:“眼看他楼塌了。”

“想的这么好?”赵仁河也笑了。

“实不相瞒,那几日,我在你家附近徘徊,却没有鼓起勇气上前敲门,可我却看到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各个都是高头大马!”赵伦比划了一下:“比我们这里的马高多了,我七岁就给旁人家放了三年的马,为的是赚点柴碳钱给我娘和妹妹取暖。”

赵仁河觉得这家伙日子过得挺苦啊?

“南边的马,比北边的马要矮上一个马头或者一个半,但是海上有运来的外邦马匹,阿拉伯马就很好,还有一些其他地方来的马,不过北边的马不一样,北边有跟大海一样大的草原,养出来的马匹比南边的好,而那些人的马匹都是一水儿的北方马匹,我偷偷的凑了过去,假装路过,掀开了一个马鞍子,那马鞍子子底下垫着的是杏黄色的锦缎。”

“帝后用明黄色,皇太子用金黄色,皇子用杏黄色。”赵仁河记得这种颜色的规制。

其实,鸿基大帝是个很开明的皇帝,他允许百姓用百色,不用忌讳什么。

不过啊,这个时代的一些染色技巧,注定了只有为皇家服务的染坊,才有熟练的染色师傅,只有熟手的老师傅,才会浸染出真正的明黄色。

这种颜色不好染,用料昂贵,精细,又要精益求精,不可能用便宜的布料去染,只有锦缎、绸缎等等昂贵的布料,才有资格被染成明黄色。

而这样的珍贵布料,百姓们是买不起的,买得起也不管穿出去啊!

皇帝再开明,那是皇帝的事情,不代表,下头的人就真的仪仗这句话胡来。

所以能用杏黄色锦缎作为垫子的势必是皇族中人。

而能阴晦的放在马鞍子里,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放在外面,肯定是要隐匿行藏,还是秘密的来赵仁河家……想一想,就知道,赵仁河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软弱好欺。

“何况,我娘打听过了,三太太如今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呢,可见她是忌惮你的,忌惮到,她无所不用其极的非得把你踢出门墙去,才会安心,只有这样,你这个庶子,才不会碍了嫡子的道儿。”赵伦抿嘴:“他们都小看了你,你有能力,分出来后过得很好,我也要分出来,我父亲那一辈有兄弟八个人,却各个觊觎我们家那三十亩上好的水田,那是我父亲辛辛苦苦转下来的家业!我就是卖掉,也不会让他们占便宜的!”

“你有很全面又细微的观察力,很好,这样吧,开笔之后,你就卖掉水田,银子你留着,再把你的房子卖了,带着你母亲和弟妹来我这里,暂时现在客院那里居住,你去府城,我给你安排,去读书吧,想考功名就考功名,你母亲在这里就当是陪我娘了,都是女眷,不碍事,你弟弟可以跟你去府城读私塾,我有认识的私塾,送进去没问题,你妹妹若是你舍得,等到七八岁之后,也送去吧,我舅舅家的大表妹也在那里,有女先生教导。”

所谓的女先生,就是孙兰。

“这……着得花多少银子啊?”赵伦苦笑了一下:“我家穷的,我就这一身体面的衣服,说实话,要不是那一日,得了你的荷包,我连去看望几个长辈的礼物都不凑手。我卖房子卖田地,也支撑不了多久。”

“这个你放心,你卖房子卖地的钱,一个铜板都不需要动,当成你家的存款吧。”赵仁河想了想:“我分了不少东西,在府城有一座二进的小宅院,过到你的名下,这样你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搬过去了,而且府城那么大,镇子上的人去想找到你也得费点事,你母亲跟妹妹不在家,你跟你弟弟住校的话,家里只管铁将军把门,我们已经分宗了,就是没有干系的两个赵氏,他们敢破门而入,你就报官!”

赵伦目瞪口呆!

“你娘来这里算是客居,可不是来当老妈子的,我娘现在的月例银子是一个月五十两,给你娘也该二十两,你弟弟妹妹都还小,就按照我小时候的份例来,一个月二两银子,你算五两好了,都算是在我家客居,要是入了族谱,呵呵……就是至亲了,总共才几个人啊?我都养活的起!”赵仁河看赵伦惊呆了的样子,哈哈大笑:“我以为你是个妖孽呢,结果也只是个聪明的小孩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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