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崔九凌还是隐瞒了崔瑛跟傅谨言的事儿。
也对,当时看到他俩上演活/春/宫时,他一脸恶心的表情,仿佛下一瞬就要吐出来似的。
怕是觉得说出来会脏了自个的嘴巴?
啧,X冷淡到这地步,她这条追夫之路有点难走呀。
不过他说不得,她却毫无障碍。
面上作犹豫状,片刻后,她小声道:“不瞒太妃娘娘,求宁王世子爷倒也不必辗转行事,他与家姐……嗯,两情相悦。”
靖王太妃吃了一惊,随即摇了摇头:“宁王妃向来自视甚高,只怕不太能瞧得上令姐。”
“太妃娘娘英明。”傅谨语立时恭维,察觉自个脸上过于幸灾乐祸了些,忙收敛神色,叹气道:“家姐与世子爷怕是好事多磨。”
靖王太妃突然想到一事儿,立时失笑。
傅谨言跟傅谨语是亲姐妹,崔瑛却是阿凌的侄孙儿。
若傅谨言果真嫁与崔瑛,傅谨语果真将阿凌拿下,这辈分要论起来,可就“好看”了。
差辈,在皇室,尤其是皇宫里,倒是算不得什么,姑侄或是姑甥同为皇帝妃嫔都是常有的事儿。
女子出嫁从夫,称呼上亦然。
所以,傅谨言这个姐姐,得反过来称呼傅谨语这个妹妹为叔祖母不说,见面还得蹲身/下跪。
想想这样的场景,就有些令人想笑。
心里这般想的,嘴上竟也没忍住,给说了出来。
傅谨语立时跟着笑起来。
笑的十分真心实意。
单为了这“叔祖母”的称呼以及每次见面的跪拜,她都得想方设法成全傅谨言跟崔瑛。
当然,前提是她先将崔九凌拿下。
有了崔九凌这条金大腿,她才能为所欲为。
否则为了自个的小命着想,只能搞破坏了。
想成全容易,想破坏倒不难,只需要将他俩在靖王府跟宁王府假山里头苟/合的事儿透漏给宁王妃,傅谨言就别想光明正大的进宁王府的大门。
靖王府那桩倒罢了,崔九凌多半不愿掺和这“恶心事儿”,证据不好找。
但宁王府那桩,可是哪哪都是破绽,只要宁王妃有心想查,不难查出蛛丝马迹。
宁王妃原本就瞧不上傅谨言,有这些蛛丝马迹,就足够将傅谨言一棍子打死了。
真要有这么一天,也怪不得她,谁让崔瑛惦记着要取自个的狗头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穿书一回,可不是上赶着来送人头的。
正一肚子阴谋诡计呢,突听靖王太妃笑问道:“这么长日子不见你来陪本宫说话,你在家里忙活些什么呢?”
莫非因为送宁王妃的经书字迹太丑,忙着在家里闷头练字?
傅谨语笑道:“臣女表哥替臣女寻了些西洋酸果子的种子,臣女忙着跟花匠折腾这些种子呢。”
想了想,又十分大方的说道:“这酸果子里头有对身/子有益的物什,且还能美容养颜,若臣女能折腾成功,到时定给太妃娘娘送几棵来养。”
“哦?能美容养颜?”靖王太妃一听“美容养颜”就来了精神,忙不迭道:“那本宫可就笑纳了。”
*
傅谨语陪着靖王太妃说了个把时辰的话,又陪她去后花园喂锦鲤。
眼瞅着快要晌午了,她便提出告辞。
“陪本宫用完午膳再回吧,阿凌晌午都在衙门用膳,本宫孤零零一个,也没甚趣味。”
靖王太妃才刚说完这话,梁嬷嬷就过来禀报:“太妃娘娘,王爷回来了,说要在家里用午膳。”
傅谨语忙识趣的说道:“臣女还是回府吧,出来时臣女母亲嘱咐臣女务必回去用午膳,这会子想必在等着臣女了。”
然后就听梁嬷嬷说道:“王爷说傅二姑娘甚是机灵,堪配替太妃娘娘布膳。”
傅谨语:“……”
她是不是该感激崔九凌没像嫌弃替靖王太妃布膳的和婧郡主那般嫌弃自个是丑东西?
可是她的拳头还是硬/了,想揍人!
第19章 19 王爷送给臣女的荷包,臣女会好生……
回到正院东次间的时候,崔九凌已然端坐在饭桌前了。
他身上穿着一品文官的仙鹤补绯色官袍,肌/肤原就白/皙,被绯色衣衫一衬,更显得面如冠玉。
穿上官袍不但没变丑,还能穿出了清雅出尘的气质,二品以上高官里头,除了他靖王崔九凌,只怕再寻不出第二个了。
按照大齐官场规矩,一品、二品官员着绯袍,三品、四品官员着青袍,五品、六品着蓝袍,六品以下着绿袍。
崔九凌所任的户部尚书,乃正一品。
傅谨语忍不住夸赞出声:“王爷穿官袍,甚是好看。”
靖王太妃闻言立时王婆卖瓜:“那是自然,我们阿凌生的好,穿甚都好看。”
崔九凌抬眼,撇了脸上笑成一朵海棠花的傅谨语一眼,转头吩咐道:“摆膳。”
下人们立刻提着食盒走进来。
不多时,便将菜肴摆满一整桌。
所谓布膳,就是旁人坐着,布膳人站着,旁人要吃甚,布膳人用公筷帮着夹甚。
若傅谨语用过了午膳,靖王太妃是长辈,她帮忙布膳也算不得什么,只当提前孝敬未来婆婆了。
偏她午膳没用,瞅一眼这满桌的美味佳肴,她口水都要止不住流出来了。
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她才刚拿起公筷,要给靖王太妃布膳,就被靖王太妃拉住胳膊,推送到旁边的座位上。
靖王太妃嗔道:“阿凌与你玩笑的,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靖王府的贵客,哪有让贵客布膳的道理?”
傅谨语作惶恐状,挣扎着欲站起身来,推辞道:“臣女身份低微,哪里配与太妃娘娘、王爷同桌用膳?还是莫折煞臣女了。”
崔九凌哼了一声:“明明都馋的直咽口水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虚伪!”
傅谨语:“……”
怎么说话的?
她不要面子的么?
顿时有些纠结,她是该厚着脸皮蹭顿美味佳肴,还是该有骨气的“恼羞成怒”哭着跑走?
片刻后,她有了决断。
于是猛的站起身来,从衣襟上拽下丝帕,捂脸“嘤嘤嘤”起来:“既然王爷如此厌恶臣女,又为何将臣女唤来替太妃娘娘布膳?王爷如此口是心非,得亏臣女不是个爱瞎想的,不然还以为王爷对臣女欲拒还迎呢。”
靖王太妃“噗嗤”一声,将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梁嬷嬷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替靖王太妃拍背。
崔九凌眯起狭长的凤眼,冷冷的斜着傅谨语,哼道:“若非还指望你教太医院的医女心肺复苏的法子,本王早叫人将你叉起来扔进镜湖喂王八了。”
他盘算着,王府下人终究只是寻常人,比不过自小在太医院学习诊脉跟抓药的医女,故而抽空去了趟太医院,与太医院掌院邢院判密谈了一番。
最终达成共识,太医院派十个医女到靖王府跟傅谨语学心肺复苏的法子,学成之后,留下两个医女服侍靖王太妃。
他特意回府用午膳,就是想趁机说这事儿的。
教太医院的医女心肺复苏的法子?傅谨语的桃花眼也眯了起来,立时不“嘤嘤嘤”了,往太师椅里一坐,哼唧道:“王爷求人的态度,就是让臣女充当仆人替太妃娘娘布膳?”
不等崔九凌回应,靖王太妃就插话道:“有资格替本宫布膳的,除了本宫的心腹仆人,还可能是本宫的儿媳妇。”
崔九凌立时皱眉,低斥道:“母妃!”
傅谨语顿时乐了:“王爷如此行径,即便臣女不是个爱瞎想的,只怕也难免会瞎想。”
崔九凌淡淡道:“随你如何瞎想。”
傅谨语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然后又听到他话锋一转,冷哼道:“反正想了也是白想。”
傅谨语:“……”
靖王太妃打圆场道:“好啦,菜要凉了,有甚话,用完午膳再说。”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三人默不吭声的用了顿午膳。
饭毕,各吃了一碗茶水后,崔九凌站起身来,对傅谨语说道:“你跟本王到书房去。”
傅谨语夸张的后退一步,惊恐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传扬出去,臣女名声坏了不打紧,王爷的名声坏了可如何是好?”
崔九凌给气笑了:“本王便是再落魄,个把属下还是有的,你想跟本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简直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