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盟海誓不是枷锁,只是见证,更何况,人心是锁不住的
小亦似乎有些触动,但还是不放弃,“听他说,你能文能武,要不要比试一场,如果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齐琼笑着说:“我不会和你动手的。练武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别人,不是为了抢东西。更何况,感情不是物品,是抓不到手里的。”
“等一下,等一下。”沈安之急匆匆地赶来,抓住齐琼的胳膊,终于能松口气,“小公主,你别,别这样。”
小亦很是生气,说:“你就这么护着她。”
“我是为了你好,你打不过她的,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就打不过她。”沈安之累得弯腰,双手扶着膝盖,说几个字都要歇息。
齐琼白了沈安之一眼,“你还说,你们几个,摆明了就是让着我。”
刚刚齐琼才发现,沈安之走起路来有些奇怪,似乎是腿脚不太好。与其说是他牵着盼儿,更像是盼儿在拉着他。
因为跑得太急,沈安之喘不过气来。齐琼立马给他拍后背,但还是不想说什么。沈安之恢复了些,赶紧拉过盼儿,着急地说:“你看看,我的荷包在盼儿这里,快,把你的荷包拿出来。”
盼儿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听沈安之的话,拿出自己腰间的荷包递给小亦,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抱着沈安之。
小亦抬头看着沈安之,问:“这个真的是你的,那我手里的是谁的?”
沈安之说:“我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在兄弟间看一圈,但是你手里的真的不是我的。”
这下轮到齐琼疑惑,她问:“什么荷包?
她凑过去看了眼,说:“这是四哥的。”
沈安之问:“你怎么认出来的?”
齐琼指着荷包上的花纹,解释:“这有什么难的。你们都是蓝色底,可是花纹不一样啊,你的是琼花。贤娘娘喜欢桃花,所以四哥的是桃花纹。可四哥的荷包我很多年都没有见到了。怎么在你手里?”
沈安之立马长舒一口气,站到齐琼旁边,说:“她聪明,听她的。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看老四的这个荷包在不在手里。”
“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小亦很是生气。
沈安之无奈地说:“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啊。这个荷包不是我的,我不是你等的人,我有妻儿。”
小亦气得把荷包丢到沈安之的身上,扭头就走。盼儿抓着沈安之的衣袖,问:“父王,她为什么摔我的东西?”
沈安之捡起荷包,拂去沾到的泥土,挂在盼儿的腰间,安慰他:“她只是着急,没事的。”
当沈安之给盼儿系荷包的时候,齐琼一言不发地也走了。
听到敲门声,齐琼问:“谁呀?”
“娘,是我。”
一开门,齐琼看到盼儿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玩石子,沈安之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站在门口,她气得准备关门。
沈安之抢先一步跳到屋里。齐琼没有心思理会他,
“你听我说。”沈安之拉住她的手,坐在床边,“我和她是真的没什么。”
一边说话,沈安之一边撸起袖子,说:“你看,看。”
“看什么看。”虽然这样说,但齐琼还是转过脸,她很是惊讶,沈安之的胳膊上全都是伤疤,有的似乎刚刚愈合,有的已经结了疤。
沈安之扶着床边起身,着急地说:“还有我腿上全都是,全身都是。你看。”
沈安之揪起裤脚,还打算衣服脱了,齐琼一把按住他,无奈地说:“人来人往的,你也不注意些,盼儿还在门口呢。”
沈安之重新坐下来,急切地说:“我知道这五年你吃了很多苦,但我这五年,没有在偷偷过什么享福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和盼儿,我想活着回来见你们。”
齐琼看着沈安之急切的神情,有些犹豫,觉得自己这样问似乎有些不太好,但还是问出了口,“给我一句准话,如果你有别的心思,早些和我说清楚,你是了解我的。”
沈安之急得一把抱住齐琼,语速也变快了,无奈地说:“我没有要娶她,我从十岁开始就和你朝夕相处,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总是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了解的,可我呢?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齐琼有些心软,但还是倔强地说:“什么王妃什么夫人,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大不了就当我的三哥,五年前死在北塞了。”
“我没说要娶亲啊,你看看我现在,走路都走不平稳,谁会嫁给我。”
齐琼瞥了沈安之一眼。沈安之一看知道她有些心软,立马把这几年的事情讲给她听。他知道不说清楚,齐琼是不会相信他的。
原来当年沈安之一进北塞,北塞内部就起兵造了反。当时大汗的弟弟上位,新大汗是坚定的主战派,当天就去驿站围了沈安之。
沈安之早先一步,让随从都出了城,这才让他们有机会回京。
但沈安之没有走,他知道自己是走不了的,只要他不走,就能为随从们争取时间。
等到驿站被冲破的时候,他已经认命。但当时局势很乱,没有人杀他,只是把他丢进了大牢,正好和前大汗的儿子在一起。
他不知道被关了多久。
齐琼赶紧问:“那你怎么熬下来的?”
“我每天就背教过的诗文,有什么就是一口,管他的,饿不死就行了。”
虽然沈安之还是那样满不在乎,但齐琼却皱起了眉头,心想:你还装,你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连忙追问:“后来呢?”
“后来啊。”
沈安之眯着眼睛,继续讲着。
刚开始,他和王子一句话都没有,无意间开始聊了起来,他惊讶地发现,王子对于古籍居然颇有研究。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老可汗让他学习的。沈安之觉得奇怪,老六变成主战派,就是因为边关屡受骚扰。可王子告诉他,北塞一直想和朝廷交好,朝廷始终不肯答应。
沈安之明白了,应该是北塞和朝廷的桥出了问题。他告诉王子自己是谁,可王子不信。直到有一天,有人冲进大牢。沈安之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不曾想王子很是高兴,大喊:“舅舅。”
看着沈安之,王子的舅舅很是怀疑,“他是谁?”
“他是当今陛下的哥哥。”
“哥哥?你要小心。他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留下来,让其他人先走。”
沈安之明白对方的怀疑,“我大哥是不是在边关,他一看就知道我是谁。”
“大王爷上个月坠了马,圣上恩赐·,让他回宫休养。”
“这。”沈安之大胆地提出一个想法,“那你们可以进京,让当今陛下看一看是不是我。”
“你觉得我们会留你的性命吗?”
沈安之分析:“我五年前就要死了,还怕这个。但我如果真的是三王爷,陛下肯定会高兴,到时候,过去的事情会一笔勾销,再加上我在陛下面前替你们说话,以前的事情不会算到王子你头上的。陛下肯定会对你赏赐,以全力扶你支持你。”
“所以我回来了。昨天老六一看到我,立马就抱住了我,差点落泪,说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齐琼气得戳戳沈安之的肩膀,“你真是傻,他们要什么你就答应,先出来再说,总比受罪强。”
沈安之一把握住齐琼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无论你还是老六,我都不会背叛的。”
他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自嘲:“我傻,现在腿脚也不好,你要是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
齐琼还是有疑问,“那个公主呢?”
“我回来前,她非要跟着我,说我不带着她,就是证明我就是她小时候遇见的那个人,那我就要娶她。我不得已才带着她,让她知道我的荷包给了盼儿。”
“荷包?小时候?四哥?”齐琼嘀咕这几个词,忽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沈安之的胳膊,“三哥,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四哥落水,难道他是为了?”
听了齐琼的话,沈安之也睁大了眼睛。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瞬间就明了了。
但齐琼打量着他,沈安之立马摆手,解释:“我这一路和她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随行的人那么多,大家都可以作见证的。”
沈安之靠在她的肩头,轻声说:“你不要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