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齐玫回门,要回太后宫里,但是太后恩准她回家。
齐琼被娘拉着下跪感恩的时候,很是不情愿,心想什么时候回自己的家居然要靠所谓的恩典。
虽然心里有想法,但她还是早早地开始帮着娘亲准备回门的东西。
齐玫六岁就养在太后身边,没有回过几次家,但是她的房间还是保持原样。
娘亲念叨:“你看看你,你妹妹都成亲了,你还在我眼前晃。”
“我要在娘亲面前晃一辈子。”齐琼笑嘻嘻地挽住娘亲的胳膊。
娘亲立马挥手,很是不满地把齐琼推走,但还是笑着说:“去去去,每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光是说我,哥哥也没有娶亲啊。”
“托人来给你哥哥说亲的人家可多了,你再看看你。”
正如娘亲说的,很多人家来为齐瑜说亲,还有不少朝中大臣的女儿发帖,约齐琼出去踏青或者是游湖。但齐琼“体弱”,所以全部都推掉了。
但她遇到了一个没有办法推掉的,是太后召她进宫。
这是她第一次以齐琼的身份单独入宫,娘亲一大早就在叮嘱她:“进宫以后,多看多听,凡事想着再说,不要抢着说话,知道吗?”
“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宫。”齐琼还没有睡醒,抱着被子打哈欠。
娘亲的脸色一紧,坐下来,叹了口气,说:“可你这是第一次单独进宫,我还是担心。”
齐琼明白娘亲的意思,走过去给娘揉肩膀,笑着说:“没事的。大不了我就不说话,反正我体弱,说话也要费力气的。”
“你啊你,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我明白,为了爹娘,也为了阿玫,我会小心的。”
“给太后请安。”齐琼小心翼翼,生怕多说一个字都会有麻烦。
“来了。早就说让你进宫来坐坐,陪本宫说说话。正巧今天有空。本宫要去午睡,你就和宁儿去说说话吧。”
齐琼再愚笨也能明白,今天让她进宫来的不是太后,而是公主。
她以前还是齐珉的时候,经常见到公主。因为她是沈怀唯一的女儿,所以沈怀很是宠爱她,只要她想要的,沈怀从来都不犹豫。几年前,宫中还曾经有过谣言,沈怀打算改立四皇子为太子,也是因为公主得宠,沈怀看重生育了四皇子和公主的贤妃。近几年,四皇子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种传闻才渐渐平息。
齐琼跟在公主后面,一路上都沉默。公主一把挽着她的胳膊,笑着说:“我们以前都没拘束过,现在是一家人,就更不需要拘束了。”
公主停顿了下,问:“你哥哥他有中意的姑娘吗?”
“我不清楚。”
“你觉得他会中意什么样的姑娘?”
“我不清楚。”
这下齐琼可算是完全明白今天是什么情况了,无论是太后还是公主,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她哥哥。
“阿琼。”
这熟悉的声音,齐琼仿佛看到了救星,立马转身行礼,说:“三皇子安。”
公主笑着问:“三哥,你今天不去书房吗?”
沈安之看着齐琼,笑了笑,说:“我去书房才是稀罕事。”
公主立马明白,“知道了。不打扰你们叙旧。”
她走后,齐琼和沈安之又恢复了沉默。齐琼趴在水榭的阑干上,无聊地喂鱼,沈安之站在她旁边,安静地看着池子,很久后才开口:“你还要回边关去吗?”
“谢三皇子关心,回不去了。”齐琼摇摇头后苦笑。阿玫出嫁前,父亲就上折子,以年老为由,辞去所有的兵权,听说陛下很是不舍,几番在朝堂上挽留他,但父亲执意如此,沈怀也只好允了他的折子。
“阿琼,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沈安之皱着眉头,只觉得别扭。
齐琼抬头看着沈安之,说:“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三皇子忘了,齐琼体弱,平日里连家门都不出。”
晚饭时间,爹似乎有心事,夹了几次菜,筷子都撞到了碟子边,最后直接叹气,离开了饭桌。
齐琼看着爹娘离开的背影,悄声问哥哥发生了什么。
哥哥对她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能有什么事情值得爹娘愁的。我看是你。”齐琼白了哥哥一眼。
齐瑜看着父亲的背影,夹了一大块菜放到齐琼碗里,说道:“你还是吃饭吧,我体弱的妹妹。”
叶青青关上门,担忧地问:“怎么了?是朝中有什么事情吗?”
“今天陛下和我说起,公主去找他,请他赐婚。”
“赐婚是好事,怎么会让你这样烦忧?”叶青青本很是疑惑,但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什么,声音都有些发抖,“不会是?”
“是。是和阿瑜的婚事。”
“这。”叶青青坐在旁边,揪住手帕,“陛下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口回绝了,我出宫的时候,听说公主大发脾气,在寝宫砸东西呢。”
沈怀直接告诉公主:“齐家已经有一个女儿做了太子侧妃,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这样齐广已经胆战心惊。你要是真为他们好,就放过齐家。”
公主反驳:“凭什么,凭什么太子就可以娶齐家的女儿,我就不能嫁给齐家的儿子。”
“没有凭什么,你要是真的喜欢他,你就不要再提这件事。”
齐玫回门的时候,拉着齐琼到屋里,神秘兮兮地说:“姐姐,我有样东西给你。”
“什么,我可不要赏赐。”齐琼故意这样说。
“是三哥让我给你的。”
“他?他有什么东西给我的?”话虽然这样说,但齐琼还是好奇地望着齐玫的手,被察觉到了以后不好意思地抿嘴。
齐琼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锦盒。她很想知道沈安之要给自己什么,但每次手一伸过去,又会立马缩回来。齐琼拍拍自己的脸颊,小声说:“你想什么呢。他能给你什么,早就忘了你。”
不过最终她还是打开了。
是那个簪子。
齐琼慌得立马把锦盒关上。她深呼吸,只当是自己看错了,但又把锦盒打开,看到的还是那个簪子。
她自言自语:“可能这是他母妃送给我的,他就觉得应该给我,没什么其他意思。”
第26章 赐婚
“什么?太后又召我进宫?”齐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惊得嘴里的橘子都掉了出来。
若竹点点头,告诉齐琼:“刚刚我路过花厅的时候,看见宫里来人了。夫人正招呼他喝茶呢,过一会儿估计就要来找你了。”
齐琼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又要见她。
若竹看了看外面,趴在她耳边,小声说:“少爷也要进宫去。”
这下齐琼就明白了。她只是一个借口,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看着齐瑜,很是欣慰,说:“虽然你一直在陪太子读书,但是本宫很少见到你。太子娶亲那天,我见到你,就知道是个翩翩少年郎,今天一看,果真一表人才。”
“太后过奖了,臣惶恐。”
沈长宁看着齐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很快又悄悄地打量他。虽然齐瑜一直在宫中和皇子们读书,但她很少见到齐瑜,即使见到也只是匆匆一面,不像齐琼,经常可以见到。
那日太子大婚,齐瑜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宾客中。虽然在大婚喜庆的布置中,齐瑜的这身红色不是很显眼,但沈长宁一眼就看到了他,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多看齐瑜一眼。
齐琼就很别扭。她实在是不愿意在太后宫里,根本喘不过气来,而且无论是太后还是公主,都只对哥哥感兴趣,仿佛她并不存在一样。
宫里只有咸阳宫和慧妃娘娘的宫里好玩。其他的地方都是束手束脚的,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被说成没有规矩。
出了宫,齐琼才长长地松口气。她好奇地问齐瑜:“哥,你真的要娶公主吗?我很喜欢她,只是想问问你,你是真的喜欢她吗?”
齐瑜笑着问她:“你知道什么叫喜欢?”
齐琼“哼”了一声,说:“当然,我都二十了。”
一进花厅,齐琼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是宫里的金银珠宝迷了眼,还是绫罗绸缎缠住了你。”
她一听就知道是陈婉莹。陈婉莹的父亲和齐广同朝为官,母亲在京城没有朋友,所以经常来齐家,一来二去的,陈婉莹就和齐琼兄妹几个熟悉了。其实齐琼也能感觉到哥哥和陈婉莹间有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