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傅然低吼,“你就是想要去找那个金墨城!”
蔺阳张了张嘴,他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可最终只是捞起被子,把自己盖上。
“随你怎么想吧。”
傅然揪住蔺阳的衣领把人从被子里拽出来:“你给我起来。”
蔺阳眼神血红,声音颤抖:“傅然,我现在浑身不舒服,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让我一个人好好待一会儿,去楼下帮我买一点止痛药上来,算我求你了行吗?”
蔺阳的额头全是虚汗,傅然一点点的放开了他,然后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声音嘶哑:“好,只要你不走,不去找那个金墨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等傅然从药店买完药回来,蔺阳早就已经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蔺阳睡着的样子很乖,一点也不似他平日那般冷酷强大的模样,俊逸的眉毛微微拧着,额头的流汗被冷汗浸的湿漉漉的,整个人又疲惫又憔悴。
傅然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的小阳,像太阳般强大,月光般柔和的小阳,怎么变成这样了。
傅然轻轻的握住他瘦削的手,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无名指,跑去书房,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只戒指来。
然后小心翼翼却又无比虔诚的给蔺阳戴上。
他亲吻着蔺阳修长的手指,鼻子狠狠一酸。
这是他的位子
是他的。
金墨城给他买的钻戒,怎么有资格戴在这里。
蔺阳被折腾了一晚上,神思困倦,翌日中午才醒来。
他看着窗外明媚刺眼的阳光,沉默了许久,然后推了推身边的傅然,声音嘶哑:“几点了?”
傅家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十一点了,没事,再睡一会儿,我今天不去公司。”
蔺阳又一次沉默。
良久之后,傅然听到蔺阳好像轻声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睡到下午两点多,傅然才急匆匆的起床。
“我去买菜,你要吃什么?”
蔺阳坐在床边上,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冷冷淡淡的:“随便。”
傅然揽住他的肩膀,熟稔的在蔺阳的耳尖上咬了一口,笑呵呵:“做湘菜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我特意和厨师学的辣子鸡,给你露一手。”
蔺阳一听,就觉得胃里一阵刺痛,他闭了闭眼,声音发抖:“不要,我不吃。”
傅然嘴角的笑容凝滞几秒,他按着蔺阳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小阳,你还在和我生气吗?”
蔺阳在心里划过一丝苦笑。
他要说什么。
说他得了胃癌,吃不了那些辛辣刺激的食物?
说了他又不会相信。
蔺阳闭了闭眼,“我胃口不好,想暍粥。”
傅然笑了,“好,那做玉米粥,冰箱里有鱼,我给你炖汤,你最近瘦了好多,要好好补补。”
“你能把手铐放开吗?”
傅然:“现在不行”
蔺阳呼吸沉沉,捞起枕头往傅然脸上甩:“老子要上厕所!不放开,憋死吗?”
傅然赶紧笑,“我这就给你放开,小阳,别生气,气坏了对身体不好。”
傅然找到钥匙,把手铐从傅然的手里取了下来。
蔺阳看也没看傅然,起身去了厕所。
看着蔺阳的背影,傅然眉眼不由的弯了弯。
他和小阳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这段时间,他一定要加倍对小阳好,让小阳明白,自己是真心想要和他重新开始的。
等这段难熬的日子过去,等那个金墨城滚出小阳的世界,他就对小阳求婚,然后去办一场和江一辰一模一样盛大的婚礼。
他一辈子都不会再和小阳分开。
想到这,傅然的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他把手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转身去厨房给蔺阳煲鱼汤。
傅然更是干脆请了长假,每日在家里陪着蔺阳。
可是他花尽了心思准备一日三餐,蔺阳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
小米粥,玉米粥,皮蛋粥,鱼汤,鸡汤
蔺阳往往就吃一两口,就推脱饱了。
今晚傅然特意做了清淡的骨头汤和一叠西蓝花炒虹仁。
蔺阳也是只动了两筷子就要往卧室里跑。
傅然把人拽回来,“吃完。”
蔺阳皱眉,“我饱了。”
傅然忍着怒火:“你一米八一个大男人,你才吃几口饭就说饱了?你自己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蔺阳沉默不语。
傅然看着他,点点头,妥协了:“你要是不想吃我做的饭,你说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外卖。”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就不能帯我去医院看看吗?”
吃了东西胃会疼。
是真的很疼啊。
傅然眼睛红了,忍了几天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他一拍桌子,“蔺阳,你闹够了没有,你是不是要捏着你的下巴,给你灌下去,你才高兴?”
蔺阳盯着面前装的满满的碗,喉结颤抖,然后哆哆嗦嗦的拿起筷子。
傅然又给蔺阳夹了几块虹仁。
蔺阳脸色愈加苍白。
第253章 番外12好,我会给你找个医生
胃部一阵一阵,毫无止境的抽痛。
蔺阳艰难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虹仁放在嘴边。
嘴唇忍不住颤抖,喉结上下滚动,许久之后,才轻轻的放进嘴里。
傅然伸手,摸了摸他后脑柔软的发丝。
“胃口不好就慢点吃,我正好有事情和你说。”
傅然去一旁,拿了一个教堂婚礼的宣传手册过来。
“婚礼的地点,你想在什么地方办?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蔺阳面色平静,眼神木然的吃着碗里的东西,整个人从动作到神色都有些机械。
傅然皱眉:“小阳?”
蔺阳停下来,放下筷子,伸手把宣传册接过去、在蔺阳曾经的人生规划里,他应该和傅然在三十五岁那一年结婚,然后领养一个孩子,婚礼有没有不重要,他跟傅然在一起十多年了也不拘泥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只是现在
蔺阳轻轻的点了点一个白色的教堂,然后把宣传册又还给了傅然。
傅然认真的用笔在旁边画了一个星星,笑;“等你和金墨城离了婚,咱们就去办婚礼,下个月好不好?”
蔺阳勾了一抹冷笑,意味不明,附和着“嗯”了一声。
下个月,到底是婚礼还是葬礼,都还不一定呢。
蔺阳逼着自己,强行吃完了那满满一碗的东西,然后起身去卧室拿止痛药。
傅然跟了进来,快步走上前,攥住了蔺阳的手,“你到现在还在装?”
蔺阳用胳膊抵开他,面色清冷,“有没有装,你帯我去医院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他呼吸沉沉,目光血红的盯着傅然:“或者你给如朗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我,总可以吧?”
傅然点头,“好,明天我会找个医生来看看你的。”
只是不能是季如朗。
季如朗和蔺阳平时关系不错,要是知道他把蔺阳强行留在自己身边,一定会把小阳带走的。
傅然的眼眶血红,“如果医生说你没事,你就等着我弄死你。”
蔺阳吞下药片,冷笑:“不用你弄死我。”
他在傅然这里好几天了,病情还不知道恶化到了什么地步。
哪儿用得着傅然动手。
傅然第二天要去公司处理一些公事。
“我会让人给你送餐过来,你想吃什么?”
蔺阳起床气一向很大,一大早就有只苍蝇在自己耳边嗡嗡嗡,让他格外烦躁。
他伸手捞过被子蒙在自己脑袋上,迷迷糊糊的骂了声:“滚!”
傅然一瞬间觉得自己和蔺阳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别看蔺阳平时西装革履,在外人面前杀伐果断,业内精英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早上起不来的小懒猫。
他要是不叫蔺阳起床,蔺阳估计天天都得迟到。
偏偏这人的起床气还大的要命,傅然每天早上把人从床上弄起来,都和打仗一样刺激。
一边要忍受着蔺阳的骂骂咧咧,一边还要防着蔺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砸过来的枕头。
傅然勾唇忍不住笑笑,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去看躲在里面的人。
阳光从缝隙里钻进去,蔺阳把被角一勾,又一次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傅然把被子往下拽,笑着去吻蔺阳的脸。
“我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