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月连宋兵没有收起那些铁签子,反而继续看着它们追着季朝跑,“在下生前是个烧烤摊老板。”
“生前?!”季朝边跑边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干什么的啊!”
“那又怎么样,”月连宋在火海中穿行,季朝的衣角烧着好几次,他的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变化,“我说是烧烤摊老板,就是烧烤摊老板。”
季朝:“……”
在扑灭n次小火以后,季朝头发都快被点燃了,他一下子站住,“我知道最高的楼在哪里!”
“不巧,我也知道。”
“……那你去吧再见我先走了拜拜了您嘞。”
看来这点事儿还不足以换月连宋和他合作,季朝转身接着跑。
但是,一转头,火海中蒙眼的青年已经在他面前朝他歪歪头,“还有什么底牌,一起说出来,别死了以后才想起来,把自己憋死。”
“我……那个鲁班锁盒子!”季朝一下子想起来了,“鲁班锁盒子里面……”
“我扔了。”
“……”
季朝这辈子应该就两个人能把他怼死,一个是只会说“哦,没空,你好烦”的解云澜,一个就是根本不给他说话下套路机会的月连宋。
“失乐园最高的楼,178层。打过最高的楼的名号的楼有23座,叫“最高的楼”有13座,被人夸做最高的楼有168座。”
月连宋转着手里的蝴蝶刀,眼花缭乱的,季朝看着眼疼也肉疼,“同学,不知道您说得是那一座啊?”
“实不相瞒,”季朝后退了几步,“在下生前是因为口嗨过度而死的。”
“所以,”他挑眉,“你是不知道?”
此刻两个人已经跑出了火海,没有了火海的保护,丧尸群朝他们扑了过来。
季朝:“!”
“我算是明白了,月连宋!你他母亲的就是想把我诓出来!”季朝生无可恋得吼了出来:“您就不能让我苟一下嘛?!”
月连宋比他轻松多了,就和散步一样躲着丧尸,悠闲无比,“伟大的哲学家爱扎特说了,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我寻思着,就算爱扎特是爱因斯坦和莫扎特的结合体,他也不应该是个哲学家啊喂!”
丧尸越围越多,季朝已经急了,“你不是有很多铁签子吗?上啊!”
月连宋抬脚踹开一个丧尸,和他耸耸肩,“懒得动。”
“生死关头你懒得动???”
“我乐意。”
“……好吧,看来只能靠我了。”季朝伸出来三根手指,“3,2,1,跑啊!”
话音未落,他已经重出丧尸包围,朝着巷子里跑去。
月连宋紧随其后,两人借助地形翻上房子的二楼阳台,抬脚用力一踹,瞬间破门而入。
番外篇 息事宁人
“听说了吗,那个校长又要查作业了!”
“啊?咱们好久没查过了,我可足足落下一个月的作业啊,这让怎么给他补?!”
“不要伤心,不要流泪,”冉宁百无聊赖地握着红笔,在讲桌上敲了几下,“半年的作业,我都给他补完过。”
“半年?”教室里突然安静了,距离她最近的小胖子有些八卦道:“冉老师,你还补过作业?”
冉宁是实验中学最近才面试进来的老师,才毕业没多久,目前还是实习期,所以只能带带高一。
“补过,一补就是半年啊。”她把教案推到一边,翘了个二郎腿,托着腮看着教室里这群祖国未来的花骨朵。
她要开始误人子弟了,“我高中就是在实验上的,我高三的时候你们颜校长空降当了副校长,那会儿可年轻可帅了,我当时还挺喜欢他的。”
“是么?”
“是啊,”她叹口气,拍了一下讲桌上的一厚摞作业,“但他就净不干人事儿你们知道吧!老师高三那年疫情在家,没课本,足足半年作业没写,人家隔壁一中都没查作业,就他!”
“他怎么了?”
冉宁越说越气,身体往前一倾,冷笑一声道:“就他让我三天补完了语数外政史地,颜息这个放着校长的工作不做跑去制杖的人,可真不叫个人……”
“喔?”
“他真是干啥啥不行,查作业第一名。天天就知道查作业和打扫卫生,也不知道为啥他当校长,是吧同学们?”
台下的祖国花骨朵们坐得端正无比,小胖子眼睛努力往外瞥,疯狂示意她往外看,他努力比口型,“校长,校长……”
她身体一僵,看向门外。
“咚咚咚”
全开的教室门被人敲响,一道熟悉的声音站在门口,朝她露出一个死亡微笑,“冉老师,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
“……”
真他母亲的流年不利,冉宁跟在颜息的身后,被迫从高一438班一路走到校长办公室,接受了从初一到高三再到男女老少各种老师的问好。
“校长好。”
“嗯。”颜息淡定点头。
“老师好。”
“啊,你好你好。”冉宁觉得尴尬无比。
难怪当时她上学的时候给老师打招呼,有些老师就不理她,现在,她算是体会到了。
“砰”
校长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外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
冉宁四处看了看,这隔音真他母亲的好,一会儿颜息打她是不是求救都没人听得到?
“冉老师。”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啊。”她赶紧回过神,挂着尴尬的笑,“颜校长好。”
对方依旧挂着微笑,就好几年前一样,风度永远很好,只不过当年她穿校服他穿衬衫,现在她穿衬衫他还是衬衫。
“校长好?”颜息拉开椅子坐下,“冉老师不是说,我改行干制杖了么?怎么还和我问校长好啊?”
“啊这哪儿能啊,”她忙赔笑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老话说得好,一日为校长终身为校长,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怎么能长大以后就不认您了呢,是吧颜校长?”
颜息空降校长那年二十多岁,确实是个关系户,为了做出点成绩没少折磨那年的高三,也就是冉宁那一批高三。
模考前一周查左右,逼着他们三天抄了半年的语数外政史地,结果那次模考,历史单科状元就是他眼前赔笑这位。
他拧开保温杯,冒出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前的视线,“冉老师不是说我干什么什么不行,查作业第一名么?不是只会查作业和打扫卫生,真不知道我怎么当上校长的么?”
冉宁:“……”记仇的老男人。
“这哪儿能是我说的,肯定是我班里那些小调皮说的,颜校长您别气,我这就回去教训他们。”
她说着就要打开门出去,对方“啪”一声合上杯盖,“是么?他怎么了?喔?”
“……”
所以说,刚刚接她话的就是颜息?!
看来,今儿这条命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摊牌了,”她返回来,“啪”一声两只手撑在桌子上,“我就对你有意见,你怎么年纪轻轻的这么不开窍呢,不能搞点创新嘛,整天背着手走路和七八十了一样,兄弟我们搞教育的最需要创新了,要fightg呐!”
颜息手里还拿着保温杯,“说完了?”
她用力点头,“嗯!!!”
“哦。”
“就哦?”冉宁皱起眉头,“就哦就完了?”
“不然呢,”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冉宁,他们,”颜息指着对面的教学楼,刚下课,学生还在走廊里奔跑打闹,“只有努力学,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才能走赢人生的第一步,听明白了吗!”
……
出乎意料的,这个老男人没说要辞退她的话,也没对她的“大逆不道”教育几句。
就和当初教师面试一样,乌泱泱几百号人抢四个教职工位置,他站在评委席最中心,从这几百号人中,一眼看到了她。
她不是最优秀的,甚至出现了失误,但是他也是什么都没说,给了她一个实习的机会。
冉宁推开集部办公室,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坐下,实习老师都是没专属办公桌的,正好集部空了一个位置。
她报道那天来得不早,但是那位置上已经放了一本书,封皮写着她的名字。
那书是《白夜行》,当初她高三上课,他在后门的死亡小窗户看到,直接没收。
名字是他写的,一如既往的行书字体,和他的性格作风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