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白的表情凝重：“这个会场里，有好几个我的同族。”
苏落辰激动起来：“哪呢？”
小白白给他指了几个，有男也有女，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向小白白和苏落辰望过来，眼里露出的光芒，并不那么和善。
“不是说你们狐族最团结么，怎么，个个都像要吃人？”
“他们不是我这族的。狐族有许多，除了青丘狐族，涂山狐族这两个上古族落，还有好些自绝天地通之后，留在人间的狐族，他们与其他族混居杂交，反过来视我们两大上古氏族为敌。”
“那个玉石琵琶精上哪儿去了，她能看着你受欺负？”苏落辰不相信这些杂牌军能干得过正经大妖。
小白白叹了口气：“她看中了曾侯乙编钟，说要跟他在一起，现在去那个博物馆当讲解员，哪还管我的死活。”
“……咳，节哀顺变，啊，不是，祝她幸福。”苏落辰没想到千年老乐器精还能动春心，这个世界怎么了！
小白白忽然停止说话，他的客户，那位女艺人忽然走到一位有妇之夫身旁，极尽挑逗之能事，说话放浪，字字句句听得人脸红心跳。
苏落辰都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股妖气，惑乱心神，让她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小白白拼尽全身力气，才让那位女艺人往自己身上泼了一杯红酒，匆匆回去换装。
“怎么回事？”苏落辰不解。
小白白叹了口气：“她的对头，也请了一位狐仙，处处压制她，那个狐仙是关外的，本来不应该跨区施法，但是按辈份算，她高我一辈，她的法力比我强，我能保住我的客户不当众发疯都很艰难，我的一世英明啊，都要毁在她这了。”
“还有这事？”苏落辰精神振奋，“你们也论资排辈的吗？”
“那当然，不然多活了几百年都是吃干饭啊？”
苏落辰鼓起腮：“吃干饭不也挺好的……”
小白白没精神跟他纠结吃干饭是不是很光荣的问题，垂头丧气的扳手指：“我跟她的合约，还有一年半才到期，再这么下去，我的毛都要掉光了，你看看，现在都不鲜亮了！”
“你加油，我要去听八卦了。”难得来一趟，光听一场八卦怎么够。他要多多的听八卦。
小白白拦住他：“等等，我有一个八卦，能不能换你帮忙，我知道你是管魅魔的，能不能至少把这个场子里的魅魔给清一清，看着就烦。”
“什么八卦？”
“关于你之前拍的那个电影，投资人武娟。”
“起承转合不得少于四个故事点，不然我反悔哦。”
“没问题。”魔王与狐妖使用言灵结下契约。
“武娟跟她老公，根本就没结婚。他们是在国外领的，国内不承认婚姻的合法性。
武娟家里很传统，认为女孩子不能继承家业，她被家里按着头，要她找个活的、男的结婚。
武娟知道郭导是个同性恋，两人做了个金钱交易，在国外领了个证，忽悠家里人说已经结了，而且是入赘。
她就继承了家里的财产，做为回报，她答应郭导要帮他实现电影人的梦想。
但是郭导那水平吧，真不行，所以武娟就跟郭导说，这电影想上映还有点难度，如果靠舆论造一造势，说不定能火起来。
所以，就闹出了郭导王制片深夜手拉手跑路，苦命妻子义薄云天，接下烂摊子，完成对投资人的责任这么一出。
你等着看吧，武娟的公司都已经注册好了，就等着这片子一火，后续所有的营销马上跟进，下一部片子都已经拍完了，消失的郭导跟王制片正在盯后期呢。”
小白白一口气说完：“怎么样，够付吗？”
“够！等着，我去把魅魔弄走。”苏落辰高高兴兴地出去赶魔。
魅魔并不认识这个魔王，但是他身上那一小丢丢黑魔法，让魅魔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不服，她们也只得纷纷离开。
苏落辰觉得有人在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很正常，谁在没吃饱的时候就被人赶出聚餐现场都会恶狠狠。
他没多想，在现场又听了几个小八卦，比如某女星后台到底是谁，比如某个大佬得罪了谁，上头才会专门发一份红头文件就为整他……
“小辰，累了吗？我们回去吧。”燕明昇那边散了，找过来。
苏落辰一点都不累，他舍不得走。
他正在听一个新故事：某人的儿子在某名校读法学，缺课严重要被开除，但是学校抽风，次年的学籍系统里还有这个人。
该交学费的交学费，该选课选课，竟然还通过了答辩。
到最后要发毕业证书的时候，学校才如梦初醒，拒绝给他发毕业证。
这位猛男把学校给告了，学校法学院教授亲自出马与他pk，然后~
学校输啦！
猛男名声大噪，好几个律师事务所想请他，但是他都没去。
令苏落辰更感兴趣的是这位猛男的名字，他叫吴晓，就是那个andy，江海的学长。
好好的法学生，突然又去读机械工程大二，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苏落辰好奇死了。
说这件事的人，也说不出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只说吴董事长快被这个不孝子气疯了，但也没有办法。
苏落辰琢磨着等去江海学校，见到吴晓再仔细跟他打听一下。
燕明昇笑着整了整苏落辰的头发：“今天是跨年，在这里太没气氛了。”
临近0点，街上行人如织，都在等待着中央商务区那块大屏上的倒数计时，隔江还有灯光秀。
苏落辰觉得那个领结坠太过扎眼，走在路上显得不像正常人，悄悄把它摘下来放在口袋里。
灯光灿烂，卖汽球的老人和卖花的少女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苏落辰对挂满发光二极管的透明汽球充满兴趣，一打听，一个汽球二十块，他当即退散。
他对汽球价格的认知是两毛钱一个，加上氢气和二极管也不至于翻一百倍。
“给我五个。”燕明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递给老人一百块。
“喜欢就买，别总是委屈自己，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多苛待你一样。”燕明昇收起钱包。
老人递汽球给苏落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另一只手中抓着的满把汽球飞上天。
一时间，夜空一闪一闪的，满是汽球。
“啊！”在场所有人都惊呼着仰头望天。
从老人身上发出的悲伤情绪一下子涌过来，苏落辰口袋里的那个领结坠似乎与之发生共鸣，一直在震动，剧烈地震动。
苏落辰把手伸进口袋，想按住它，但是根本停不下来，他的手指尖甚至已经可以摸到一条裂缝。
刚戴了几小时，就出裂缝！
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辛苦十年才能还得起项链的悲惨故事。
他确定，领结坠这么激动，一定是因为被悲伤的情绪触发。
不悲伤不就完事了吗？！
苏落辰望向燕明昇：“放得汽球很好看，还组成心形，是你安排的吗？”
燕明昇一愣，他认真地看了看那汽球，分明就是乱七八糟各奔东西，怎么就排成心形了？
“谢谢，我很开心，记得结清项目费用。”苏落辰暗示很明显。
燕明昇轻声附在他的耳边：“拿我的钱做好人，是要还的。”
“还就还。”苏落辰拿过燕明昇的钱包，付了钱。
果然，领结坠又平静下来，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落辰抓着五个汽球，挥动双臂：“我欲乘风归去……”
旁边被妈妈抱在手里的小朋友，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清脆的童音刺耳扎心：“你太重了，飞不起来。”
这！这是金晶派来的奸细吧！
苏落辰坏心眼的把汽球缠在他的胳膊上：“哼，你飞。”
小朋友的妈妈转头看见儿子胳膊上平白多了五个汽球，一愣，苏落辰冲她笑笑：“新年快乐。”
“走吧。”燕明昇拉着苏落辰往旁边走。
“诶？可是这边才能看到倒计时和灯光秀啊。”苏落辰稀里糊涂地被拖走。
高速电梯直达88楼，门一开，就有侍者向他们欠了欠身：“燕总晚上好。”
侍者带着燕明昇和苏落辰到靠玻璃幕墙的小包间坐下，很快又为他们上了香槟与点心。
倒计时和灯光秀活动，就在这块玻璃幕墙正对面的大楼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