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终于,在她的“努力游说”下莫里亚蒂点了头,不过让希里没想明白的是,比起她,莫里亚蒂更像一个成功者,好似非常有把握她要来恳求他一番。
但现在她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只有——他人又好说话又料事如神,莫里亚蒂可真适合当名侦探!
“但我是要求报酬的,希里。”
他的话音刚落,希里瞬间想收回对他“好说话”的评价。
“别担心,并不是钱的问题,如果我向你要钱,那就说明我所做的一切工作就太失败了。”他笑着说,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提灯的把手,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而又影响着火光,这样,让握把的阴影随着他的动作反应在他白皙的面庞上,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
“总之,我会向你要的,这是早晚的事,”随着一声大一些的金属碰撞声,他吐出剩下的语句,“天一亮我就要回牛津了,如果想见我,可以来大学城找我。”
希里展颜一笑,她没想到莫里亚蒂想要的报酬是什么,她真的拿不出什么东西了,而莫里亚蒂也不像是对她有什么男女层次上的意思......
算了!现下还是挣钱要紧!说不定到时候他就要钱了呢?
她打算这一段时间都不再去跟他有什么接触,他去搞他的教学,她来写她的小说,亲自授权她现在腰杆可直了!
当希里把莫里亚蒂送走,再次钻进被窝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件事,莫里亚蒂的手/枪落在她家了。
睡前带着这个想法的她做梦梦见因为没有还她的手/枪被莫里亚蒂一枪崩了。
她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痛苦地思考,为什么有莫里亚蒂的梦总是噩梦?
可接下来伯恩斯老板的话却让她无暇思考了——
“你被解雇了。”
希里的表情僵住了,立刻询问道:“为什么?我昨天请过假了!”
“你自己看看吧!真是的,我本来还说提拔你当女主角呢!”伯恩斯将一份小报甩到她脸上,动作幅度之大到他的肥肉也跟着抖动。
她没时间回嘴自己对演戏没有兴趣,迅速展开报纸,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宛若翡翠一般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紧握报纸的手已显露青筋。
——独家!是名侦探还是杀人犯?走进《维纳斯的诞生》背后的故事!
“伦敦之花艾尔莎·娜拉的凋零必然伴随着另一颗新星的升起,而该剧编剧希里·伯德小姐则在《维纳斯的诞生》首演当天晋升为新任女主角,其精湛的演技征服了在场所有观众。
如若,她本人成为新盛开的伦敦之花,本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的。
而鄙人则拨开层层迷雾,寻觅蛛丝马迹,终得到伯德小姐不寻常的一面,真相是令人震惊的——
希里·伯德是曾大名鼎鼎的海商弗吉尔·伯德的独女,自从伯德先生多年前出海遇难后,伯德小姐便销声匿迹了。
然而伯德小姐并没有继承伯德先生优秀的理财天赋,可怜的伯德先生留下的财产很快就被她玩乐无度的劣习挥霍光了,不过,凭借她还算过人的美貌在萨沃剧院混得一个职位。
可谁知她并不满足于现状,取代艾尔莎小姐的邪恶思想与日俱增。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她遗传了其亡母的残忍的天性。
虽外界传闻,艾尔莎死于一场浪漫的自杀。但据鄙人了解到,伯德小姐在艾尔莎小姐自杀前几小时,与她发生过口角。而就在案发之后,她能在苏格兰场警/方还未到达之前破获这起看似毫无破绽的案件,实在是令人费解的。毕竟,她之前并没有流露出令人敬佩的智慧。
是否,艾尔莎小姐的死亡背后还有反转?或者,这一切都是“名侦探”伯德小姐的精心布局?”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是谁做的?
第7章
“一派胡言!”
说她就算了,“遗传了其亡母的残忍的天性”?!她现在就想回家拿那把小手/枪把藏在背后的那个人毙/了!
希里将报纸揉成团捏在手里,“我在剧院也做了好几年了,本该是当编剧结果没有我不参与的事,现在就因为一个没去确认真实性的报道说要开除我?”
“话不是这么说的希里,”伯恩斯老板板着个脸,“你也知道这几年来剧院经营不易,好不容易一个剧火了,是不能出差错的呀!”
“你怕这些风言风语影响你的收入咯?”希里挑眉道:“比如,萨沃剧院里隐藏着一个天生坏胚杀人狂?”
“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啦!”谁知伯恩斯老板面色一变,返到突然柔和起来,摆出一副施恩者的虚伪嘴脸,“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自然是感谢你的,所以我准备了一点钱,这也是你应得的。”
很显然这是直接叫她拿钱滚蛋了。
“伯恩斯老板,这钱是你给维纳斯上部的补贴吗?”她不怒反笑,指着伯恩斯掏出来的瘪瘪的银币袋子,“我认为这点钱可不够吧?”
“上部?”
很好,希里满意他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当然还有下部了,维纳斯和阿多尼斯的苦恋可都是在下部呢。”
如果是在以前,老板不仔细看她的剧本她一定会伤心的,这次却反而帮了她的忙——伯恩斯老板文学修养上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定是不会细心看剧本的人。他的经营方式更偏向于“卖人”,可这次却突如其来的捞上好大一笔,那自然是想带来不良影响的主人公剔除,剩下的肥肉死咬着不放。
“那……”伯恩斯犹豫着,又掏出几个先令想塞到希里手上,可她并没接受,伯恩斯见状干笑几声,说:“开除什么的,我只是说说,其实也不算真正的开除吧!希里你那么优秀,就算是不在剧院里工作,我也可以付你薪水,你可以继续写作,还不用来剧院,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我想还是算了,伯恩斯先生。”她冷笑一声,她可没有什么可以拿来维权的合同,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底层哪有什么保障可言,“哪天您又想着又把我开除了,我还在家里苦苦写着剧本全然不知呢。”
她将手中的报纸团随手一扔,留下僵住笑脸的伯恩斯,头也不回地走出剧院。
她选择了尊严。
本来她给自己设想的结局是,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之后,跟那个视财如命的胖老板潇洒辞职,可谁想那篇小报直接把她的预想打破了!
她不知道这是谁搞的鬼,虽然大部分都在胡编乱造,可那人确实知晓她的来历……威克汉姆?排除他半夜受伤没有机会去哪个报社捅娄子,但并不说明他不会因为昨天早上的事恶意报复。
可他现在已经离开伦敦,找他澄清是不可能的了。不说她已经丢了剧院的工作,如果这些谣言传到了出版社,她的新作该怎么办?如果保罗决定不发表,那她剩余的钱除去房租也只够她在伦敦活一个月。
她向出版社走去,可脚步确实越来越慢,她不知道她的解释是否能让保罗信服,就算信服又是否有用。
最终,她在一家咖啡店前驻足。这家门店装潢华丽,像她现在根本消费不起。店里的人屈指可数,而有不少人在店外立着的杂志架前说着什么,但她无心去听那些八卦。希里垂下眼睛思考了几秒,硬是把越穷越想消费的心理浇灭,刚要抬脚离开,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女声唤着她的名字。
“希里!”
希里顺着声音的来源探去,锁定了咖啡店里的一张桌子。
她现在相信凡事都是守恒的了,当你幸运地做了某件事,总有倒霉的事来消磨你的快乐,甚至,这种倒霉绝对不会只来一次,能让你觉得喝凉水都塞牙。
比如,她看到那张桌子上坐的女士持着茶杯,对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她是凯洛琳·宾利。
如果没有那一个可变因素,她们或许就是一对完美的塑料姐妹花。至于这个因素嘛,自然是……
她旁边忽然把报纸合起来的那位先生!
菲茨威廉·达西!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撞到他们呢?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那把手/枪没有带出门,就应该先崩了幕后小人,再崩了自己。
可她又不能直接一走了之,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咖啡店,在他们的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