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男妃+番外(50)

恁是顾清宁极力的掩饰,可墨荷仍旧听得出里面的瓮声瓮气,墨荷都将羹勺都摆好了,里面的人还是不出来,墨荷十分担心,思忖着少爷是不是又和王爷闹脾气了。

可明明今天王爷出门前,看得出来心情不错啊,况且这些月来自己是看在眼里的——这究竟如何回事?

应了声好,墨荷却悄无声息走到顾清宁面前,果不其然,看见顾清宁一双通红的眼睛,心下自是微急:

“少爷——”

顾清宁猝不及防,有些生气,“墨荷你——”

继而叹了一口气,“你别问,先出去吧。”

墨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着顾清宁一副灰败的样子,她无论如何安不下自己的一颗心。

只轻轻握住顾清宁的两只手,“少爷,你究竟是怎么了……是王爷他?”

顾清宁摇摇头叹息,“我只是……只是,唉,墨荷,我不想对你扯谎,真别问了。”

他颓然地双手扶脸,坐在了窗边的太师椅上。

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少爷,墨荷不敢再问,缓了缓,只轻声道:“血燕放在桌上搁着,少爷务必记得喝。”

窗前的人点点头。

墨荷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少爷,他肚子已经很大了,再过三个月,便要生了,王爷府里诸人如临大敌一般伺候着,苟神医已是每隔两日便会进来给他号脉,各种温补的汤汤水水流水一般送来,再好的时候也没有了。

许是太久没见过少爷的愁,导致墨荷以为以前的日子过去许久了。

墨荷忧心忡忡退了出去,门口吱呀一声,随即传来轻轻的扣搭声。

偌大华丽的寝殿里只剩下了自己。

顾清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可心底更大的悲凉涌了上来,他俯身在桌上,压抑不住地哭了起来。

今天是他爹的忌日,可是,他连悲伤都不能透露。

晨起的时候,他已是极力压制住心头的难过,装的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好歹是端着一副平日里的脸将他送出了门。

即便是二人从此没有再讨论过以前那些事了,可发生过的,哪里能那般轻易忘记。他的爹,对那人做出了那些事情。

但是对于他,爹永远是那个记忆里严厉而温情的爹。——而这二者,从来就不能放到一处去。

顾清宁呜呜咽咽,泪水不住地流。

腹中的胎儿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动了起来,顾清宁抽抽噎噎地摸了摸肚皮,那肚皮再度安静下来。

顾清宁不敢再哭,生怕伤及胎儿,虽是许久才接受了他腹中有孩儿的事实,可那毕竟是那人与自己的骨血,如何舍得伤害他分毫,苟神医说了,他身子弱,怀着身子本是不易,前几个月保胎保了许久,如今安稳了些更是须得宽心才能稳妥,可是内心的悲凉哪里是说没就没的。

抽抽噎噎许久,等到外面再度传来声响,顾清宁连忙将眼泪擦干了。

生怕是那人回来,便将茶壶里的水倒出来一些,敷了敷眼睛,好歹使自己自然了点。

门口一声传,“顾公子,是我,老傅。”

是傅总管。

顾清宁再度拍了拍自己的眼睛,让他进来了。

傅总管依旧是那副笑咪咪的样子,他恭恭敬敬上前,谦卑而诚恳,

“顾小公子,外面软轿已经备好,您便起身罢。”

看着顾清宁迷惑不解的样子,傅总管又加了句,“是王爷吩咐的。”

那人偶尔会在郊外大营里过夜,若是时间久了便会遣人送他过去。既是他安排的,顾清宁不疑其他,便跟傅总管出门了。

压抑住内心的伤感,努力让自己脸上缓和了些。

软轿摇摇晃晃的,走了都快半个时辰,虽是秋季,可轿帘放着半天,难免气闷,顾清宁便将轿帘掀开了,这一掀,顾清宁呆住了。

这并非是去郊外大营的路。

顾清宁一急,连忙冲着轿夫道,“停下,停下!”

跟在软轿后面的小厮颠着小步上来了。

“顾小公子,您有何吩咐。”

顾清宁道:“这是去哪里?”

那小厮带着疑问,说,“您不知道么?这是去清凉山啊。”

顾清宁浑身一颤,眼圈顿时红了。

那人,那人。

他咽下了翻涌而上的热流,对那小厮道:“没事了,继续、继续走吧。”

小厮看着奇怪,自是不敢逾矩盘问,只应了声便退后了。

而顾清宁在那青布软轿内,瞬时哭成了泪人。

谁也不知道,在那郊外荒无人烟的清凉山上,有着多少的孤魂。

站在杂草丛生的坟前,那一抔黄土埋葬着曾经的儒大家,生前多少名动天下,如今已经全然逝去,念及至此,顾清宁身型颤颤,艰难地跪了下去,哭了起来。

“爹……爹……”

数风流人物,终究不过黄土流沙。

顾清宁不让跟来的仆从上前,只自己挪移着一点一点地除去那坟头的杂草,日头已经逐渐西移,顾清宁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发酸发涩。

若父亲泉下有灵,不知能否看见他今日的一切,若是看见了,又会如何想。

纸钱香烛的热气慢慢熏蒸着秋日的山林。

夜色渐渐降了下来。

顾清宁将那坟头最后一棵杂草拔了。

他咽了咽口水,“爹,我明年再来看你。”

过了片刻,又道,“我现在很好,他,他待我很好。”

想到那人究竟怀着如何的心情去给他安排这一切,再看看那暮色中的突起来的小包,顾清宁心内难受,又从一旁的藤篮里拿出一叠的纸钱,给他烧了。

直到那藤篮里空空如也,顾清宁才扶着腰站了起来,印着那黄色的火光,眼睛又开始发酸。

他声音颤颤,“爹,我真的走了。”

看着顾清宁过来了,焦急候着的仆从们顿时都露出了欢欣神色,其间一个迎了上来,递上一件软披,与顾清宁道,”顾小公子,快些上轿吧,天色已晚,夜间这山林定会起风了,莫要着凉。”

顾清宁点点头,拢着软披便上轿了。

因着路途不好走,仆从们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放慢了脚程,也便耽误了,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顾清宁哭了一天,已是疲累至极,但心里仍旧有着一股急于冲出的暖流不得疏解。

墨荷早已经在门口待了许久,看见顾清宁回来这才舒了好大一口气。

“少爷,你这一整日的,都是去哪里了啊?”

顾清宁没有回她,只是匆匆问她:“他回来了么?”

墨荷一愣,随即点点头:“王爷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在寝宫呢!”

顾清宁道:“快带我去。”

顾清宁急冲冲地走在前面,三步并作两步,墨荷急了,“少爷,你得小心肚子啊。”

一阵坠痛传来,顾清宁心下一慌,虽心里恨不得立时飞去那人身边,可也不得不放缓了脚步。

好歹是到了寝宫,可是守房的婢女说是王爷方才出去了。

“去哪里了?”

“在书房那边。”

顾清宁点点头,连忙又走了。

书房的门紧紧地闭着,里面泛着暖黄的的光,顾清宁心里的暖流更甚。可心里却不知怎么的,却是涌起一点点的紧张。

他咬了咬唇,便推门进去了。

那人长身而立,一身玄色,站在窗户边拎着酒壶,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一些,显得有些寂寞,一阵夜风吹进,桌上的书卷被吹得哗哗作响。

听到后面有声音,他回过头来,见着是顾清宁,面无表情又回过头去。

顾清宁心里一疼,他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眼前的人依旧喝着酒毫不理会,顾清宁又扯了扯。

眼前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回身将他搂在了怀里。

闻着那身上熟悉的气息,顾清宁鼻子开始发酸。

“你……”

那人似是不愿听到那些话,只丢了手上的酒瓶,双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地侵袭着他的唇。

浓重的酒气混合着他的鼻息扑来,顾清宁闭上了眼睛,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柔顺地迎承着对方的索要。

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又被放到屏风后的长塌上。

顾清宁眼角湿乎乎地看着他。

眼前的的人冷着脸,低下头来,去咬他的下巴,又顺着那下巴向下,如同野兽一般咬住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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