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恐婚症+番外(72)

江尘凌厉的眉眼微微松动,右手微微抬开,本是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蓦然有了生气,下意识地望向殿外,却在下一瞬右手抓住的利刃被阿史那凇狠狠一脚蹬开,随后被他点住穴位,身体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江尘拼命地咬向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略微恢复了些知觉,他不露神色地垂下眸。

阿史那凇冷哼一声,将一把利刃摆在江尘的喉前,将他反手制住一同抱住飞身上了紫宸殿顶,运用内力大声吼道:“还不都住手,你们的陛下,在我手上——”

黑压压的人群顿时凝滞住,像是时空静止。叶寒枝刚刚把银枪从一个北狄黑衣人的胸中抽出,红缨染血,划破了残空,也染红了她的双眼。

远处的紫宸殿被汹汹烈火包裹着,赤光冲天,黑烟滚滚,江尘满脸屈辱被阿史那凇用刀胁迫着立于岌岌可危的殿顶上。

“阿尘……”叶寒枝神色一变,立马喝令道:“都快停手!”

阿史那凇得意地笑了笑,正张唇准备说话,却只觉右手传来剧痛,下意识地松开,一个玄色的影子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宫墙,没有回头一眼,就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候鸟,坠于烈火。

“不!”阿史那凇瞪大了双眼,脑内一片眩晕空白,连忙用右手去拉江尘,只勾住了江尘的指尖,整个人也一同跌下去。

“阿尘!”叶寒枝睚眦欲裂,高声叫着江尘的名字,不顾全身伤口崩裂,拼命运转全身内力,却怎么也飞不到他的身边。

一滩血花,绽放于紫宸殿前,染红了天色,晨星破晓。

叶寒枝面无表情地立在火中,背后隐隐有呼唤她的焦急的声音传来,她却像一樽生了根的木头呆立不动,任凭自己被滚滚浓烟吞噬淹没。

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如同狐狸般妖媚惑人的眼睛,潋滟生光,一颗泪痣盈盈缀在其后,像是一滴将坠未坠的眼泪。

“枝枝,孤已经死了是不是,不然怎么会见到你?你来接孤了,对吗?”江尘踉跄着走了几步,声音喑哑地问道,却不敢眨眼,生怕眼前的人消失不见。

他再次醒来,身下是阿史那凇护住他的尸体,周遭包裹着似要将此方世间都快燃尽的无边烈火,赤光冲天。

叶寒枝久久凝视着江尘,他望着自己的眼里有着令人不可直视的光,就像多年前他们初见时,她捡到的那个桀骜不驯的满身是伤的少年。她喉咙里挤不出一句话,只能猩红着眼飞奔向前将她的小狐狸死死地抱住,像是想揉入她的骨血。

从此以后,他们二人之间再无生离,只有死别。

第66章 番外一 好为人师的叶寒枝。

李姣姣最近很是苦恼, 因为哥哥最近又开始躲着她,甚至一见她便开始明面上暗地里地劝说她出宫。

她闷闷不乐地蹲在树荫下,将一颗石子投进湖里, 泛起层层涟漪,转瞬消失不见, 有细碎的阳光从密密麻麻的枝丫挤进来,投下如同铜钱大小的光圈。

“姣姣, 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呢?”

一道爽利的女声, 遥遥在她耳畔响起, 像是平地炸开一声惊雷,骇得李姣姣惊惧不定地站起来, 抖着身子望向树上的女人,半缕青色的衣袍斜落而下, 叶寒枝仰躺在枝干上, 膝上盖着一本兵书, 冲李姣姣眉眼弯弯地笑了笑。

“帝、帝后殿下……”李姣姣抖着嘴唇连忙行礼, 鹅黄色的披帛散了一地,哥哥总是在她耳朵边不停唠叨, 谁都可以招惹, 但绝不能惹到叶寒枝。若是帝后不高兴,就算只是蹙了蹙眉毛, 陛下转头便会发疯杀人。

“我有那么可怕吗?”叶寒枝见到李姣姣的那副样子顿时失笑道, 满脸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从不苛刻下人,但宫里的这些小黄门和宫女见了她总是一副害怕的模样。

“不,不是……”李姣姣吞吞吐吐地回道, 其实她看着叶寒枝十分亲切,有一种自家姐姐的感觉。

叶寒枝利落地翻了个身,从树上一跃而下,像是猜到了一般,满脸好奇地凑近低声问道:“你是为着忍冬不高兴吗?”

李姣姣的瞳孔下意识地一缩,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脸色涨红地点了点头。

“忍冬长得俏,又是个脾气温厚的,的确很不错。”叶寒枝眼里满是赞同。

李姣姣下意识地点了点,随即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露难色,低喃道:“我虽想跟哥哥处,可是他却并不愿接受,不是搪塞我便是敷衍我,还总是劝我出宫,说什么不要耽搁了我……唉,他总是自卑得很,觉得自己身有残缺,可明明他在我心里便是最好的。”

叶寒枝眼底露出深思,她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说:“可能他始终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吧,觉得自己给不了你正常的男女欢爱。”

“……我不需要,”李姣姣垂眸轻声道:“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

叶寒枝用手抵住下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扯了扯李姣姣的披帛:“你跟我来。”

李姣姣愣住,不知道叶寒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她终归不敢表露出反抗,心底又却是好奇,便跟在叶寒枝的身后进了紫宸殿的内室。

空旷的殿厅静悄悄的,叶寒枝发觉李姣姣面露紧张不安,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阿尘这会不在,去祝晚鹤的医馆里去了。”

叶寒枝利落地撩开层层叠叠的鲛纱,爬上黄花梨镂雕螭龙纹月洞门床,在床头的暗格下捣鼓了一阵,拿了两个带锁的红木雕花木盒出来。

“喏,给你。”叶寒枝神色淡淡地嘱托:“跟忍冬用得着。”她又像是生怕李姣姣误会,立马补充了一句:“都是没用过的。”

李姣姣神色莫名地打开,好奇地只看了一眼,手上便是一抖,便差点将两个木盒摔落在地,脸色奇怪,耳根子涨红,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这……这实在是……”

“忍冬不行,那你行便是一样的啊。”叶寒枝神色淡淡地解释道,她见李姣姣仍是一副神情复杂奇怪的样子,思虑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是怕自己不会吗?不难的。”

李姣姣咬了咬唇,呆楞地将木盒接过,一时之间心绪澎湃翻滚,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甚至同手同脚地走了几步,却又蓦然停住脚步,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仍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叶寒枝。

“殿下,您,难不成,您用过这些?用在……陛下的身上?”李姣姣呆呆傻傻地问道,随后她飞快地捂住了嘴巴,一脸后怕地跪下:“姣姣失言,求殿下恕罪。”

叶寒枝抿了抿唇,笑而不语地随意挥了挥手:“想必忍冬以后没有理由拒绝你了。”

李姣姣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个木盒退出去,不自觉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真是没想到,陛下那样性子古怪又暴戾恣睢的人竟然宠溺帝后到了这般地步……身为男人,竟然愿意让帝后……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的身影被宫人簇拥着缓缓踏进了紫宸殿的台阶,他看着前面鬼鬼祟祟的那道身影,不快地皱起眉毛:“站在。”

李姣姣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地磕头求饶:“陛下,是帝后殿下传唤奴婢来这里的。”

是吗?江尘垂下眸,感受到身侧忍冬的身子一僵,也懒得计较,只冷声道:“行吧。”

李姣姣地像个小耗子一般飞快地往后溜去,甚至不敢回头一眼。

江尘本已经抬脚走了两步,却又忽然顿住,心底嘀咕着怎么感觉李姣姣手上捂着的那两个木盒,那么像枝枝爱对他玩的那些玩意儿?

他神色骤然变得古怪了一瞬,但很快在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后便把一切抛在了脑后,委委屈屈地蹭进叶寒枝的怀里:“枝枝,今日孤被那祝晚鹤扎针,都快疼死了,你怎么不陪孤呢?”

“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有必要吗?”叶寒枝翻着没看完的兵书:“咱俩天天黏在一起,怪烦的。”

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便顿时红了眼眶,抖着唇不敢置信地问道:“你嫌孤烦?”

叶寒枝心道不妙,连忙柔声哄起来,又是心肝又是宝贝的,才总算让江尘的脸色好受了些,他软乎乎地往叶寒枝的怀里躺下,贪婪地吸噬着叶寒枝独有的气息,他那双盈盈狐狸眼勾人地眨了眨,眼波欲人,烟视媚行,叶寒枝喉头一动,再也忍不住,动作轻柔地吻住了江尘的那颗妖媚勾人的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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