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碰到的地方都蓄起酥痒的感觉,连带着心也一起酥了。
明明以前做过比牵手亲密很多的事情,可时隔那么久,那种暧昧又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像是被遗忘了。
重新捡回来复习的时候,沉睡在大脑深处的记忆重新被唤醒,所有的情感都和最初一样崭新,却多了些被漫漫时光点染的喜悦和失而复得的感动。
这么取了会儿暖,温思允不仅手热了,浑身都热了。
以后背为源头起的热意开始升腾,躁动的因子顺着血管传到四肢百骸,耳膜鼓动间,心跳的质感很明晰。
邢周左手拿着手机打车,右手牵住温思允的手,很自然地往口袋里放。
他边操作屏幕边问:“刚才怎么不进去等?”
温思允被他牵着,觉得有些不自然,小声说:“人生地不熟,没好意思进去。”
“就在外面干等着啊?”邢周偏头看她一眼,“要是我过了很久才出来怎么办?”
温思允讷了讷。
忽然想到自己刚学会化妆那会儿,每次出去约会之前,都得让邢周等将近一个小时。
“就等呀,”少女的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语气娇俏,“你以前不也经常等我好久吗。”
邢周莞尔,把另一只手也塞进口袋里,眼神望向身边的人,叮嘱道:“晚上冷,以后别自己跑出来了。”
语毕,又补了一句:“虽然这里是市中心,但是也不太安全。”
温思允动了动被他包住的那只手,食指尖轻轻刮蹭他的掌心。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可是你在就安全了呀。”
……
两人重逢以后发生的和亲眼所见的一系列事情让邢周觉得,温思允的身上一直绷着一股劲儿。
自食其力的韧性,永不服输的执着,和无人依靠的坚强。
她独自面对着生活里的七零八落,却从来没有为谁低过头、弯过腰。
她在社会里磨砺得不再尖锐,但也从未丢弃自己的棱角和锋芒。
所以,这句普普通通的撒娇的话,由她说出来,便具备了与众不同的意义。
是她重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融化了的心,重新捧到他面前。
邢周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像被什么清透而又柔软的东西敲击着,再坚硬的防备都在顷刻间被击垮。
这是她对他的,毫无保留的依赖感。
邢周忽然停住了脚步,伸出双臂环住她。
温思允刚才出来得太急,既没化妆又没打扮,只穿了一身简单素净的白色羽绒服和浅蓝色牛仔裤。
罩在外头的羽绒服蓬松,藏在里面的少女细瘦,抱起来的时候,掌心压进去软绵绵的一块,触感很舒服。
少年一手环着她的腰身,一手抚上她的后脑勺,下巴在发顶温柔地摩挲。
半晌,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温思允。”
“好喜欢你啊。”
……
突如其来的拥抱。
突如其来的表白。
温思允身形蓦地一颤,原地愣住。
时间静默了好半晌。
少女紧张地揪了一把衣服下摆,手心都攥出了一层薄汗。
她将脸颊左右晃动了一下,小幅度地做了个摇头的动作,喊他的名字。
“邢周。”
“嗯?”
温思允把脑袋从他掌心挣开,仰起头看他。
即使羞赧,她还是认真又执拗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可以先跟我表白。”
“说好了是我追你的。”
邢周低低地笑,把人抱得紧了点儿。
“幼不幼稚啊你。”
“不幼稚!”温思允的神情很严肃,“必须是我追你、我表白,你被追、你答应才可以。”
邢周不知道她这股莫名其妙的坚持是从哪儿来的,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接受了。
毕竟还没弄清楚她当时和自己分手的真正原因,他担心自己以后会在无意间犯同样的错误,再次把人弄丢。
他笑着问道:“那你还要多久才能追到我啊?”
温思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她抿了抿唇,眼眸低垂,很小声地嘟囔:“那、那就只好看我表现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吻 连做梦都想被我亲啊?……
再没多久就要过年。
C大的官方放寒假时间虽然偏晚, 但是温思允已经大三了,课少、结课时间也早,考完试就能回家, 算起来,比邢周早放假了十天左右。
不过,春节前后,网民们的购物欲会大幅度增长, 这时候做寄拍单和外拍单的模特少、单子多, 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大好时光。
温思允每年过年回家待的日子都不长, 只有十天左右,其他时候都留在C市搏摩托。
她并不急着回去, 可以和邢周一起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正式放假前几天, 和温思允一起吃饭的时候,邢周问起买票回家的事儿。
他调出手机里购票APP的界面, 拿到温思允面前,征求她的意见:“你哪天回去?我跟你一块儿走。”
温思允摇了摇头,没接手机:“我可能要再晚几天,大概月底吧。”
“月底啊, ”邢周也没多问,把购票日期换到月底那几天看, “26号、28号和29号还有票。”
“我记得28号好像是小年夜?那要不就26吧。”温思允思考了一下, 说道, “你要等我一起回去吗?家里没催你?”
“嗯,”邢周随意地应了一声, “晚几天回没事儿。”
“大半夜的,你自己一个人去机场我不放心。”
温思允听到“机场”两个字,脸色蓦地变了。
她迅速阻止邢周要买票的动作, 声音不自觉地变响:“我不坐飞机!”
这反应有些过于激动。
邢周愣了一下。
D市和C市的距离很远,乘坐高铁需要8个小时,飞机2个小时。
如果乘坐红眼航班的话,价格和学生票折后的高铁差不多。
既然熬夜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事儿,那为什么非要去坐8个小时的高铁受罪?
温思允抿着唇,缓缓地把握住他手臂的手撤回来,垂着眼说:“我想坐高铁。”
“好,”邢周见她情绪不太对劲,也没有多问,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柔和,“那就坐高铁。”
温思允松了口气。
她往嘴里扒拉一口饭,低声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等你准备好了再说,”邢周把碗里的排骨给她夹过去一块,“我就在这儿,又不会逃走。”
温思允重重地点头:“嗯!”
……
两人买了26号的高铁学生票,温思允把自己的那一份钱转给了邢周。
学生票通常要提前抢票,他们没有准备,买票的时候,只剩下最早的一班车里的最后几个座位。
家里的小奶猫年纪还太小、体质弱,办理托运可能会出现不良的生理反应,邢周提前联系好了猫舍寄养,两人一起把的的送过去,温思允恋恋不舍地和它做了告别。
回家的当天,温思允凌晨五点就被闹钟叫醒。
整个人意识还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用被子捂住脸,十分敬业地想起来,自己还肩负着叫邢周起床的任务。
温思允摇晃了几下脑袋,清醒过来,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那头睡得熟,连续打了两三个都没人接。
温思允思忖了一下,觉得时间还算宽裕,再过十五分钟叫他也来得及。
简单洗漱过一番以后,她才上楼去敲邢周的门。
这回,里面有了窸窣的动静。
邢周定的闹钟刚响过、敲门声就响了。
他睡意朦胧地随意理了理头发,走到客厅去开门。
门口。
少女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干净清丽,见到他来,唇角便弯起一个盈盈的笑来。
“早安!”
邢周的困意很轻易地散了。
他倦懒地倚在门框上,勾着唇角看她,嗓音还带着点沙哑:“早安。”
“既然起来了就赶紧收拾吧,”温思允轻轻推了他一下,“十五分钟以后楼下见!”
“嗯。”邢周应了一声,看着她下楼。
少女趿拉着一双毛绒拖鞋,袜子也没穿,露出嫩生生的脚踝和脚跟,盘成丸子头的长发随着下楼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他轻笑了一声,转身进去洗漱。
……
去高铁站的出租车是昨晚提前约好的,司机五点半不到就等在了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