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不想再听下去，她受不了陈最纯粹的爱被她爱的人这样怀疑，“所以，到底为什么？”
“你真的很聪明。”马归碌终于开口，“寒假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我看到陈最和蒋然有说有笑的聊天，我和兄弟打完篮球出来他们还在这里，后来蒋然送她回家，在楼下还抱了抱她。”
凌薇眼神看向桌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觉得他们没什么吗？”老马接着说，“后来我们开学早，蒋然还没走，他们又见过一次。再后来，蒋然回北京学校了，走之前陈最还和他吃饭了，不过是和她哥一起去的。”
“所以，你都没有问过她吗？”
“没有，最后吃饭那次她跟我说了。前一次是我兄弟看见的。”老马说的很平静。
这恰好让凌薇很害怕，她无法对着眼前的人理直气壮的质问或谩骂，因为，他说的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此刻凌薇很想撒谎说一声，“我知道。”
可是她没有。
“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她没有告诉我或者说至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她觉得这不重要，或许你该找陈最面对面聊一聊，而不是我。”
“果然是好学生，分析问题起来头头是道，但是现实生活中，很多事情不是非要有答案的。”马归碌笑着说，“其实我刚才撒谎了，我是喜欢上学妹了，她们每周的体育课刚好是我们训练时间，她喜欢我。”
“她喜欢你所以你才喜欢她的是吗？”凌薇想知道这个答案。
“不重要啊。”
“那她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知道。”
“那她还……”凌薇不想说难听的话。
“你真的和陈最说的一样，太执着了。等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也许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你别问我了。”
“所以你找我是想让我告诉陈最劝她放手吗？”
“不是，我是想让你多安慰安慰她。分手这件事，还是我们当面说比较好。”
“那你还喜欢她吗？”
“我估计自己不会再和喜欢她一样，去喜欢别人了。”
马归碌说完这句话，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水，“我先走了，昨天的号码是我的，有事联系。”
凌薇看着他起身离开，没有说话。
再次掏出手机，有五个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
凌薇忘了告诉舅妈自己要晚回家，连忙拨了号码过去。
“喂，舅妈。不好意思，我今天和同学谈点事情，忘了给你们说了。”
“回电话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们今天延迟放学，刚准备给你们陈老师打电话。”
“啊？你没打吧？”
“没有没有，电话刚拿手上你就打来了，你在哪呢，我让小天去学校找你了。”
“我就在学校呢，我直接联系他吧，让你们担心了，马上回来。”
“恩，快回来，都等着你吃饭呢。”
凌薇立马拨通小天的电话，姐弟俩碰面后打了车回家。
“薇薇，你在干嘛呢？我在买《仙剑三》的海报和贴画，你要不要？”
回家后，凌薇才注意到陈最发的消息。
“刚才在吃饭，没注意手机，你们应该已经走了吧。我过几天去看看哈。”
“没关系，我给你买了。”陈最秒回。
“谢谢女王大人，明天请你喝娃哈哈。”
陈最没有回复。
还有一条消息是李默尘发的。
“马上水考了，周末要一起复习吗？我帮你看理科，你给我讲下政治历史。”
“好。”凌薇回复。
按下发送键的一刹那，她想起了马归碌说的话，她还是不明白，她想弄明白。
凌薇躺在床上把编辑好的一大段话存进了草稿箱，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陈最讲这件事情，问：你为什么和蒋然一起出去？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够信任她；说：马归碌确实喜欢上别人了？这样看起来太过残酷。
最后，她也没有询问和解释一个字，而是选择了暂且隐瞒。
周末的天气很好，凌薇和李默尘约定在校门口见面，然后两个人去了高三教学楼的空教室。
“你来过这儿吗？”凌薇问。
“没有，第一次。”
“我也是。”凌薇说，“不过之前听你说过，他们有多余的教室用来自习和考试，所以并不意外。”
推开门，有人在埋头做题，桌子上也堆了很多书。凌薇和李默尘悄悄进去找了桌面没有书的课桌坐了下来。
然而桌兜里面都是书。
两个人被教室里的气氛压抑住了，没坐十分钟，就互视一眼决定离开。
“总算透口气。”李默尘说。
“是啊，感觉高三太恐怖了，不敢想半年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该来的都会来的。”李默尘的话对凌薇很有效。
“那我们去哪啊？去我们班还是你们班？”
“我想想，跟我来。”
李默尘带凌薇来了高一的教室。
“你看这些班都是空的，走，没事儿的。”
凌薇觉得有些不太好，“这，能成吗？”
“没事儿，有我在。”
凌薇脸还没红，心跳有些加速。
果然，自习了一个上午都没有人来打扰，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感觉。
你坐在我的右边，空气安静的能听到你平稳的呼吸声。你还是喜欢随意找一张纸出来做验算，还是习惯性在遇到难题的时候挠头、转笔，还是会在我问题的时候，先嘲笑我然后再细心讲给我听。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又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们俩用的是各自的MP3，却会选同样的曲目来听。我会单曲循环Coldplay的歌，你也会在我的介绍下开始听梁静茹和孙燕姿。
你用我修正液的时候不再打招呼而是直接拿了过去。我看你卷子的时候不再小心翼翼也可以做做标记。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没有变，而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变了。
你说呢？
我不知道分班以后的这些日子你遇到了怎样的同桌，但是我想说：我还是最喜欢和你坐同桌。
你也是吗？
从来没想过这么一天，你坐在我身旁，而我却在日记本里写关于你的事，关于我们的事。
“你刚才，在写什么啊？”出校门的时候李默尘问。
“没什么，霞姐让我们多摘抄点儿好句好段什么的。”凌薇没有说实话。
“哦，我最讨厌那些东西，不过对作文应该挺有用的，下次借我看看哈。”
“没问题……”幸亏凌薇有摘抄的习惯，不然还得狂补一番。
“那我走了，中午好好休息，晚上……晚上可能也见不了，好好上自习吧。”
“恩。”
“你走吧。”李默尘示意凌薇先走。
“注意安全，到家给我说一声。”
晚自习，陈最拿着贴画在教室门口等着凌薇。
“终于来啦！给，我买了不一样的，两张哦！这里面都是龙葵比较多，你不是喜欢她嘛。”
凌薇接过贴纸，心里竟然有一丝愧疚，“谢谢啊，你呢，你买了没？”
“当然买了，我还买了仙一的海报，我卧室现在都是胡歌，哪天带你去看看。贴纸也买了几张，我的书皮上现在都贴着紫萱呢。”
“恩，我待会也贴到本子里。”
“你昨天下午没出去吧？”陈最问。
凌薇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们俩在这儿干嘛呢？”李炎枫拿过凌薇手里的贴纸，“聊仙剑呢？”
“没有。”凌薇说。
“快看，你们老陈来了，我先走啦。”陈最指着楼下陈老师的身影说，然后转身走了。
凌薇不知道刚才说的这两个字算是回答李炎枫的还是陈最的。
说者无心，听者还会有意吗？
李炎枫还了东西，凌薇也进了教室。
刘潇潇看到凌薇放在桌子上的贴纸，高兴地说，“你买啦？可以给我一张雪见和景天的吗？”
“恩，你自己撕吧。”
莫晓冉听到她们的谈话转过来，“可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陈最刚才送我的。”
“陈最送的啊？那你给我是不是不太好。”刘潇潇正准备贴贴纸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没关系，她不会介意的。”
“你也喜欢龙葵啊？”莫晓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