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我告诉你。”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和折磨，韶白最终还是说出了幻术的具体施展方法。
“这个应该是江霆告诉你的吧。”
沉默的听完了有关幻术的来源和施展之术，姜明月隐隐约约猜到了江霆还有那所谓的魔尊大概是什么东西，不出意外的话，魔尊很有可能是梦境的化身，说是梦魇也可以。
江霆作为魔尊之子，虽然本体是条黑蛇，但是身上应该也有点特殊的能力，可以保证自己如梦境，如虚幻之影一样，不会消失。
想通了这一点后，姜明月有些了然，难怪江霆即便魂魄被关在瓶身内，性子依旧和之前没有多大变化，甚至带着一种有恃无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的韶白还有瓶子里的江霆同时陷入了沉默。
“是这样，怎么？”韶白说道，“难道这是我不能学的秘术？”
“这倒不是，不过，但凡此类术法，必然有其缺漏之处，”姜明月突然改变了心里原有的对江霆的最终处置想法，“告诉我，这术法的缺点是什么。”
只要能知道有关这术法的缺点，或是缺漏之处，她自然能顺蔓摸瓜，找到魔尊和江霆的致命弱点。
“她不会说的。”江霆自信的说道，他在被韶白缠着，教她这个术法的时候，一再强调过，这个术法背后的遗缺处万万不能告诉别人，因为这和自己的性命紧紧牵连在一起。
韶白虽然偶尔任性了一些，但是和他是从小一处长大的，江霆相信韶白不会置自己于死地，相反地，他开始担心姜明月会对韶白使出什么恶毒的手段，“是我让她挖了你的内丹，有什么仇什么怨，只管找我就是。”
“你不是想和书生在一起吗，”姜明月照旧没理会江霆，“告诉我，我答应不会抢走书生。”
本来她也没有想抢走赵兰亭的心思，她要做的，一直都是拿回自己的神格，顺便替原主报个仇而已。
至于赵兰亭会不会主动接近她，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真的？”韶白似乎被姜明月的话打动了，眼眸里闪烁着犹豫的光芒，虽然江霆哥哥说过......哎，万一是他骗自己的呢，大不了到时候再找他道歉就是。
只是一个幻术而已，不会有多严重的。
彻底忘了江霆曾经再三的强调，韶白一五一十的把幻术的缺点说了出来。
梦境为虚幻，入梦幻术，被邀请入梦的人最不能看到的就是作为真实的镜面，再或者是水。
“看来你的眼光并不怎么样。”传音入耳，嘲讽的和江霆感叹了一句，姜明月拿出手里的瓶子，瓶子里一团模糊的雾气在里面挣扎漂浮。
“为防止你对我有所隐瞒，你来给我演示一番吧，对象就是这瓶子里的黑蛇。”
第68章 灵丹劫 轻鸦
韶白身为一个兔子精, 和所有的兔子一样，对蛇类有着生来的厌恶，在听到姜明月的话后, 瞥了瓶子一眼, 看到瓶子里浓稠的能凝成实质的黑雾, 拧着眉，脸上写满了嫌弃和抗拒。
不过容不得她拒绝，手腕被浅金色的锁链拷住，她坐起了身子, 手指掐诀, 很快就引着这黑蛇入了梦。
梦境的地点是她的家里, 韶白看到几乎占据了自己整个家的黑蛇，再看坐在客厅神色悠闲的姜明月，还算清秀可人的面庞布满了扭曲和狰狞之色。
“镜子。”姜明月提醒。
韶白拿了镜子, 再次掐诀，口中念念有声, 在紧要关头的时候, 悬于半空的镜子一分为二, 一面对准了姜明月，一面对准了黑蛇。
黑蛇被镜子照到之后，身上像是起了火一样，青灰色的烟雾蜿蜒着散开，它扭动着身体在地上翻转了几圈，几乎要把这破旧的竹子编成的房屋掀翻。
“韶白, 是我！”
江霆艰难的开了口，“快移开镜子......”
韶白听到江霆的声音，以为姜明月故意把江霆变成了黑蛇的样子, 想借着她的手杀了唯一对她好的江霆哥哥，忙快步走到了黑蛇身边。
正想给江霆取走镜子的时候，她看到了镜子里一条庞大的，丑陋的黑蛇在不停的挣扎、扭动，尖锐的牙齿，令人作呕的蛇信子......
江霆分明就是条黑蛇，不存在什么变幻欺瞒的术法！
“你是蛇！”韶白急急后退了几步，眼里盈满了害怕。
江霆不是没想过坦白，虽然他是蛇，却从来没做过伤害韶白的事情......但是韶白这是什么表情？仿佛他是蛇，就是极恶不赦的一件事情一样。
要不是他，韶白早不知道多少次因为一时任性，沾上别人的因果，死了多少回了。
“韶白，”他声音低沉了几分，“我从来都没伤害过你，这点你是知道的，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如果你再这么犹豫不决下去，我会魂飞魄散，到那时，就算你后悔，想见我也是见不到了。”
韶白猛然回过头看向姜明月所在的方向，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面镜子悬着。
姜明月死了？
既然如此，自己应该也不会遭到什么威胁了。
蛇类就是蛇类，估计一直呆在她身边，就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为什么要救自己的天敌？
“对不起，江霆哥哥，”韶白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你就原谅我吧，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
硕大竖直的瞳孔在对上那双冷酷寡情的眼睛，江霆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都错的离谱。
一直以来，韶白似乎都是这么和他说的。喜欢什么，从来都是先拿走，然后再可怜兮兮的和他说自己喜欢这些，想要这些，只是借过来玩一下，那些人不会怪自己吧。
而他也是一直跟在她后面，替她解决了那些讨债上门的妖或者人。
仔细想来的话，韶白虽然说只是把那些东西借过来把玩，以后会归还，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还回去过。
如今这恶果终于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了么。
江霆咳了几声，暂时忘却了姜明月，而是盯着韶白，一字一句说道：“好，很好，你等着看吧，我死了之后，会送给你一份大礼的，你一定会为之惊讶的。”
竹林坍塌，巨蛇湮灭，韶白拿了镜子，从梦里折返现实，悠悠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情格外轻松，没了其他阻拦，她终于可以好好的和书生呆在一起了。
推开屋门，在看到堂屋背对着自己坐着的杏色身影时，韶白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赵兰亭端着另一碗银耳红枣粥，看到她出来，立即站起了身，说道：“韶白姑娘，你醒了？”
“我去给你盛药。”
屋外响起了一道雷声，蓝紫色的光电在并不宽敞的堂屋闪过，光影晃动，赵兰亭的身影被拉长、缩小，直至消失在了拐角处。
“你怎么还活着？”自然界刮风下雨都是常事，韶白对外面的雷电没有过多留意。
姜明月喝了口粥，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看了韶白一眼，说实在话，韶白心够狠，也够缺德，她虽然欣赏心狠的人，却并不欣赏忘恩负义之人。
看到韶白身上沾着的无数因果，姜明月微微笑了笑：“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原来算上小蛟龙的话，这兔子精已经因为自己的贪婪，沾上了百十来个因果，也难怪外面雷声阵阵，来势汹涌。
江霆这么些年来一直护着兔子精，替她掩瞒，担下了这些因果，现在他死了，这些因果自然回到了兔子精身上。
“你什么意思。”韶白不解，干脆的坐在了赵兰亭刚刚坐的地方，她完全忘了就在一息之前，自己曾经下了狠手想置眼前的人于死地，并为此人的消失暗自欣喜雀跃过，“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趁早离开这里，别再和书生有什么牵扯。”
“比起这个，”姜明月的视线落在了外面，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从屋檐上积攒着落下，犹如小型瀑布，“你还是担心自己比较好。”
封印在韶白心口的阵法松动了一半，姜明月能感觉到大多数灵力都回到了自己体内。
目前也只剩下了赵兰亭，姜明月并不打算把施展在江霆身上的酷刑用在赵兰亭身上，不止是赵兰亭在这方无间里的真实身份，更是因为她想知道赵兰亭究竟和裴君齐有没有关系。
韶白很快意识到了姜明月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她是闲不住的性子，自知斗不过姜明月，就打算出门去看看书生盛药为什么会盛这么久，但是她刚跨出门外，一道雷就划破长空劈向了她的脚边。